「我不知道。」
亦仙婭不放棄,干脆一次問清,「手機號碼?公司地址?來台灣是洽公還是游玩?你該不會通通不知道吧?」
「答對了。」楚倩坦承,「我——不——知——道。」
亦仙婭受不了地翻白眼。
楚倩轉身沒好氣地瞪她,「可以停止身家調查了吧?我要睡了。」她果真掩被閉眼,倒頭就睡。
「別這樣啦,你有沒有什麼知道的,說來听听嘛,快點!」亦仙婭不死心,直覺告訴她那男人和楚倩一定有什麼。
「沒有。」楚倩用被子蒙住頭、拒絕接受偵詢。
亦仙婭氣呼呼地盯著棉被,「真詐,居然不跟我講!哼,不講拉倒。」她嘟著嘴,翻身下床,又躲回她的畫室中。
等她把門關上,楚倩才拉下被子。
盯著天花板,她吁了口氣,發呆。
她沒跟亦仙婭承認,至少她知道一點,那男人說要追她,要和她談一個月的戀愛,要比賽看誰先愛上誰。
他真是一個直率的男人,沒有人會承認自己可能花心,他卻說了,而那時,她居然有受傷刺痛的感覺。
為什麼?她是怎麼了?他親吻她腳趾時,她居然顫抖了,還沒踢開他……
楚倩惶然地擁著棉被,塞滿她空虛的胸口,將臉埋進棉被團中,她不停告訴自己︰沒事的,不過是個男人,不過多一個追求者,沒什麼……
好不容易安定了不安的神經,楚倩闔眼,卻怎麼也入不了眠,她金耙梳著長發,干脆坐起,眼簾卻冷不防的映人隱雷的西裝外套。
想起他溫暖的體熱,倏地,她心悸動。
楚倩怔了怔,又倒回床上,她強迫自己閉上眼,腦海卻不停不停地浮現他性感的微笑。
這一晚,楚倩又失眠了,不過,並非如以往一樣因為惡夢和憂郁,而是為了記憶中那一張男人的臉。
第四章
將屆中午,楚倩人還沒到,照慣例,桌上立了兩束花和一分包裝精致的禮物,紀雁妮抱著公文走過,盯著花束噴噴稱奇。
「人大牌遲到就算了,生怕人家不知道她腳踏好多條船似的,送花?俗氣!」她嘲笑,伸手抽了花束中的卡片。
「楚倩她不是遲到啦,她有打電話來請半天假。」邵維鈞笨拙地解釋,一面搔著頭頂吶吶說︰「喂,紀雁妮,那是別人的東西,你這樣……算不算偷窺啊?」
「偷窺你個大頭鬼!」紀雁妮哼他,「大眾有知的權利,你懂不懂啊?人笨還多話。」邵維鈞縮縮脖子,紀雁妮趾高氣揚的環視辦公室,大家的頭全低了下去,誰敢說她一句,她揚揚眉毛,大肆地朗誦卡片內容,「致親愛的楚倩,昨日之事,深感內咎,可否下周日共赴Tiffany新館開幕酒會,以表我深切歉意,靜候來電,李炎威。」
念完,不只紀雁妮,全辦公室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哇哩咧!Tiffany耶,薄薄的邀請函一張難求,公司也只岳素帆有一張,這個眼楮月兌窗男,居然邀楚倩不邀她……
紀雁妮怒火中燒,又拆開另一封,她就不信楚倩法力無邊。
「楚倩楚倩楚倩……」上半面寫滿楚倩,紀雁妮念到惡心想吐,「原諒我的情不自禁,我摯愛的,如果你終將離我遠去,請接受我最後的心意,願美好回憶長存你心,司徒偉杰。」
紀雁妮惡狠狠地瞪向那盒禮物,二話不說動手就拆,邵維鈞瞠目結舌、「喂喂喂,你這樣太過分了吧,那是楚倩的東西耶……哇!」
邵維鈞哇哇大叫,紀雁妮看傻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是、是、是愛馬仕的藍水晶花器耶……哪個白痴被甩了還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啊?限量品耶,不是收藏家還搶不到的耶!
紀雁妮驚訝的手軟,鏗鏘清脆巨響,價格不菲的花瓶摔到地上變成一堆破瓷爛瓦,每個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夠了吧。」楚倩從紀雁妮手中抽回卡片,眾人的視線從震驚中掉入一個更大的震驚。
楚倩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且,她看到了吧,她看到是紀雁妮摔爛了花瓶……大家抱頭鼠竄,能躲就躲、能避都避,眼看兩個女人的戰爭一觸即發,要是被掃到台風尾多倒霉。
「是……是東西沒放好自己掉下來,不關我的事。」紀雁妮心虛,惡人先告狀。
楚倩冷冷瞟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是嗎?
紀雁妮定定神,裝出沒事樣,想開溜,「我很忙,先回辦公室了。」楚倩卻擋住她,淡漠說︰「我沒打算要接受他的禮物,你摔爛了,你要賠他。」
紀雁妮被她眼神盯得不寒而栗,卻嘴硬,「我說過不關我的事。」「是嗎?很好,我相信。」楚倩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維鈞,麻煩你報警。」
露出光頭,邵維鈞為難地苦笑。
「喂!你是故意的!」紀雁妮慌了。
「我沒有,既然不是你,那就是別人,我只想找出是誰,要他賠而已。」楚倩淡淡的說完,她拉開椅子坐下開電腦,既然邵維鈞不敢,她只好自己來。
紀雁妮壓住她握話筒的手,不情願的承認,「好啦,是我摔爛的,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你不用道歉,你只要賠錢。」楚倩沒什麼情緒地陳述。
「喂,別太過份喔。」紀雁妮不悅,「我都低頭道歉了,你還想怎樣?!什麼沒打算接受他禮物,你明明就是要我難堪!」
紀雁妮瞪她,楚倩無奈,「隨你怎麼想,總之你要賠。」
賠?拿什麼賠!紀雁妮惱羞成怒。
「你……你怎麼這麼惡毒啊,好歹我們是同事,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無心之過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愛馬仕的花瓶有多貴!」她氣極,指著楚倩一陣數落。
「既然知道很貴就別摔,摔爛了就要賠。」楚倩很冷漠,沒理會她,徑自開啟電腦程式工作。
「你有那麼多男朋友,搞不好禮物多得擺不下,有差這個花瓶嗎?你就非要和我過不去嗎?」紀雁妮恨楚倩目中無人,一想到花瓶價格就心痛,她潑婦罵街,火力至開,「我早就知道你記恨,自己工作能力不好被調職卻恨我,誰知道你當初進得了公司是不是靠在床上騙來的,現在又耍心計要我破產,也不想想我在公司幫你教你多少,居然恩將仇報,真是無恥!」
她一陣咆哮過後,楚倩敲打鍵盤的手指終于停了下來,辦公室里安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听得見。
「你說完了嗎?」楚倩對她微微一笑,笑得所有人莫名其妙,難道楚倩不生氣嗎?
「怎麼?你心虛啊,被我說中了吧!」紀雁妮譏諷。
楚倩面帶笑容點點頭,「看來是還沒,請繼續,不過,你就算說再多還是要賠錢。」
紀雁妮氣得全身顫抖,楚倩拉開抽屜,翻開名片簿抽出一張名片擱在紀雁妮眼前,「這里有司徒偉杰工作室的電話地址,你自己跟他商談賠償的事。」
楚倩說完這句,就埋首工作,完全無視紀雁妮的存在。
紀雁妮杵在原地,羞怒尷尬難堪,直跺腳,眼淚飆了出來,她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地沖回辦公室,正好撞倒從外頭回來的岳素帆。
岳素帆被撞得七葷八素,看紀雁妮滿臉是淚,她嚇了一跳,「發生了什麼事?」
紀雁妮用滿月復委屈的淚眼睞她,急急進辦公室。
岳素帆頭痛,用膝蓋想也知婆定是和楚倩有關,她嘆口氣,「你們誰來告訴我,又怎麼了?」
看員工個個一臉不敢言,岳素帆頭更痛,正好公司電話響。
邵維鈞接起,捂著電話,「楚倩,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