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水槽內的水滅火澆出一條生路,他們逃離崩潰傾塌的廢棄釀酒場。衛羿帆用手機通知凱撒,亮出警察證件在路邊徵用了一輛三冠王機車,靳雨施載著他往港口疾速奔馳。
一路上,他胸膛傷口淌著血,雖不嚴重,但若任憑鮮血直流,終會導致休克,可他顧不了這麼多,只能暫時壓抑傷痛,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羿帆?」靳雨施擔憂地頻頻回頭。
「我沒事。」他打起精神安慰她,「你專心騎車,不必擔心我。」
「那你抱緊了,我要抄近路。」靳雨施凜容,扭轉車頭駛往顛簸小路。這次她非得讓阿修羅知道厲害!
「盡避使出看家本領,叫阿修羅看看你的能耐。」他鼓勵她,只想成為她堅實的後盾,絕不願變成她的負累包袱。
「好,看我的!」她咬牙地喊道︰「我絕對要那班亂臣賊子,從今以後聞風喪膽!」好歹她也跟車神羅西比賽過,超優技術可不是唬爛的。
她喊打喊追的樣子真是可愛!衛羿帆不禁微微一笑。
是執著的精神撐起的意識,否則早在與班諾頓對決時,他早該痛厥過去,雨施仿佛是他的力量泉源,賜予他必勝決心、堅定意志。
風颯颯吹拂,燥熱的體溫熨燙了兩顆緊緊相偎的心,緊抱著靳雨施,汗水淋灕的衛羿帆很是開心滿足,他感到巨大的幸福與喜悅涌上心頭。
終於,他也能為她做一點事,終於,他不再是她多余而無用的另一半。
「雨施。」衛羿帆輕喚了聲。
「怎麼了?」她緊張地從後照鏡望向他,「你不舒服嗎?」
「你怕什麼啊,膽小表。我有這麼沒用嗎?」他莞爾地開玩笑。
「誰是膽小表了!」她皺皺鼻子,心直口快地說︰「誰叫你剛剛一副快下行的樣子,害我嚇得冒冷汗。」
「我行不行,你也得試用過才下評語吧?」他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利用雙關語調戲她。
「衛,羿、帆!」她氣喊得窘紅臉。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調情,真是!
「好好,不鬧你了,我來說件正經的事。」他斂下笑聲、清清嗓子,湊近她耳邊低語道︰「嫁給我吧。」
車身陡地搖晃了下,靳雨施驚慌失措地嚷叫,「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哪有人突然就求起婚的?!
「你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等解決完阿修羅,就嫁給我吧!」他口氣篤定,神情認真,眉眼間泛濫著濃烈的情感。
「這種危急時刻,不要說這種風涼話啦!」她尷尬別扭地目視前方,躲避後照鏡投射出他火熱的雙眸。
「就是在這種危急時刻才更得說出真心話。」衛羿帆把握此刻,逼她說出真心話,「嫁給我,好不好?」
「你很煩耶!這件事以後再說。」她胡亂拖延,心頭小鹿亂撞。
她真伯羞ㄟ!他淺笑,充滿男性氣息的麝香味吐露在她耳畔,語帶蠻橫,「不行,我要你現在說,到底好不好呢?」
這要她怎麼說啦!靳雨施面紅耳赤,一陣心慌意亂,表情不自然到了極點。
「不回答,我當你默認喔!」衛羿帆樂壞了,「就這麼說定了,等事情結束,你就得嫁給我,不可以反悔。」
他喜極地在她光果的頸項上烙下一吻,吻她發頂又吻她耳垂,他吻得她麻癢緊張,全身毛孔債起,甜蜜的滋味纏繞在她心肺。
第十章
盎岡漁港內,漁船與觀光船艇穿梭絡繹,原本人夜後才要啟動的漁船,此時從船塢中駛出,緩緩滑進汪洋。
阿修羅坐在船艙內,斷腕已止血裹了紗布,望向窗外這待了三十多年的島嶼,沒有緬懷,只有極端的厭惡。
若非衛羿帆,他不必如此倉促地逃跑;若非衛羿帆,他所有的心血不會毀於一旦;若非衛羿帆,他不會失去一只手掌。
懊死的衛羿帆!阿修羅痛恨自己狼狽得像只喪家之犬。
「阿修羅,你這只縮頭烏龜,有種就滾出來!」靳雨施朝著布滿漁港的船只激斥,三冠王駛到碼頭盡頭,她按下煞車甩尾停車,後座的衛羿帆被晃得胸腔一陣劇痛。
「快點,快加速!」一名手下倉皇地命令船家。
「不必!」阿修羅出聲阻止,怒氣、怨火燒得理智全失,他沖出船艙站到船頭處,對著靳雨施叫囂,「我就在這里,你能拿我如何呢?哼,我殺了靳雲行,你卻連我一根寒毛也傷不了!」
靳雨施扔下機車,氣憤咬牙,但漁船已出港,她根本無可奈何。
衛羿帆拉住她的手,「跟我來!」
他巡繞附近停泊的船艇,選中一艘。「我是警察,現在徵用你的船。」他亮出證件,船主嚇得馬上交出鑰匙。
兩人躍入快艇,面對陌生的儀器按鈕,靳雨施顯得焦急不安,「怎辦?要不要把船主找回來開船?」
「何必?現成的高手在此!」衛羿帆自信一笑,隨即發動快艇,熟練地駕船,往阿修羅所在的漁船方向飛馳而去。
也許是疼痛的傷處已麻痹,能流的鮮血已淌盡,與她並肩而戰的此刻,除了快意的愉悅,他沒有任何的畏懼或痛楚。
阿修羅見他們居然膽大追擊,叫囂的話梗在喉嚨,連忙對著船艙內咆哮,「馬上加速!快點!」
混黑道十余年,他從不曾怕過誰,但此刻,靳雨施的毅力與衛羿帆的沉穩,竟讓他膽戰心驚,兩人協手創造出銳不可當的氣勢,讓阿修羅有莫名的預感——不論他眼前佔了多大的優勢,也絕對贏不了這兩人。
「快繞過去,他要跑了!」靳雨施緊張地吶喊。
「他跑不掉的。」衛羿帆信誓旦旦地說。他快速調轉船頭,浪花在船尾激蕩,漁船馳不過快艇,他大力回轉船舵,利用艇身,擋住漁船的去路。
獵物落網,他成功攔截。
靳雨施率先跨過搖晃的船板,跳上漁船,阿修羅節節後退,指揮手下先上前抵擋,數人團團將她包圍,但槍才拔出,她即以旋腿、狂風掃落葉之姿,將數把槍枝盡踢落海。
「未免太小看我,以為有槍就可以打倒我了嗎?」她睥睨這群高頭大馬的洋鬼子,知道他們原是班諾頓的手下,現已變節投靠阿修羅。
打手們面面相顱,其中一個比較膽大的揮手叫嚷,「不過是個女人,怕什麼?!我們一齊上!」
她雙眸一眯,「一齊來最好,我現在肝火正旺,正缺人給我暖身練拳頭。」那個水槽將她困得窩囊斃了,不趁這個時候討回來,更待何時引
將近十個粗壯的男人,短短一瞬間,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她一個個將他們扔進大海,直到最後一個——
「靳、靳雨施。」被困在船尾的阿修羅,露出諂媚的笑臉。
「閉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靳雨施憤恨地怒吼,「我找了你十多年,殺人凶手,你該死!」
「對,你說的對,我該死,我罪惡滔天、我不是人,我該死。」他頓時畏縮得像只小老鼠。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像你這種無恥之徒,連我哥哥的一根毛發都不如!」她將十多年的怨恨吼出,一腳踹翻他。
他滾了數十圈,被她狠狠踩在腳底,她英姿綽約、威風凜凜,他驚懼自己仿佛又看見當年寧死下屈的靳雲行。
阿修羅倒抽一口氣,以為亡魂來找他素命,驚恐地大喊,「靳雲行,別殺我,我錯了,你原諒我,放過我啊!」他嚇得只差沒屁滾尿流了。
「你毀了一個青年美好的生命,還敢求他原諒,你下配!」居然還有膽提她哥哥的名字!靳雨施氣瘋了,腳起腳落又是一陣踢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