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修羅門就是阿道夫的兵工場,那班諾頓……」凱撒沉吟著,陷入深思。
「阿道夫被捕,修羅門制造的槍枝只好另找買主,而班諾頓居中仲介,他代表買方來台灣驗貨。」一道懶洋洋的嗓音乍現。
「有道理!」凱撒擊掌,目露喜色。
那道懶得可以的嗓音又續道︰「如果七星堂是兵工場,有羅娜娜在,班諾頓應該會投鼠忌器,不敢妄自攻擊,而他今日的偷襲正好證明修羅門就是兵工場。」
凱撒詫異抬頭,望向聲音來源,則看見好友傷痕累累的俊臉呈現。
他訝然地問︰「你沒事啦?」唔,五顏六色,可精彩的咧!
「還可以。」衛羿帆手腕及小腿裹著紗布,肩膀倚著門柱斜斜站著,「小傷而已,暫時死不了。」這幾年的體能訓練可不是白訓練的。
凱撒挑眉,上下打量他。嘖嘖嘖,骨頭很硬嘛!
羅娜娜心花怒放地偎到他身邊,一雙眼閃成愛心形狀,「羿帆,你最後那一撞真帥,你真的是國際刑警喔?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常去警局找你啊?」
衛羿帆全身雞皮疙瘩瞬間掉滿地。羿帆?他們什麼時後這麼熟了?
「羅娜娜,你家的律師來保你了。」柯霖領著七星堂的律師過來。
她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拖走。
衛羿帆松了口氣,凱撒則調侃地睇著他。
「這次算你命大,非但沒讓班諾頓拆了骨頭,還演了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衛奮不顧身地沖撞班諾頓奪槍的那一幕,他透過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
「英雄救美?」衛羿帆冷笑自嘲,眼神黯淡,「我只是想保護她,卻還是沒能做到。」要怎樣,他才能像靳雲行一般,將雨施保護得無微不至呢?
「嘿嘿,我比較想讓她保護。」凱撒瀟灑一笑。根據羅娜娜的證詞,靳雨施可神勇的,甚至能把心高氣傲的班諾頓揍得拔槍示威,確實了得!
「保護大姊頭?恐怕超人才辦得到吧!」柯霖不是小看衛羿帆,而是大姊頭實在太強了。
「你現在受傷,又有班諾頓虎視眈眈,我通知詹姆士派人接替你吧!」凱撒為好友著想,不想他英年早逝。
「不必。」衛羿帆一口回絕。他怎能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呢!
「你這次是認真的?」凱撒不是看不出他對靳雨施特有的執著,「我听說你當眾宣示愛的告白,那女人卻賞你一攤路邊水做為回報。」實在太可惜了,沒能親眼目睹,真是遺憾。
「衛羿帆,你該不會有什麼不太好的癖好?例如被虐狂什麼的?」柯霖十分合理的懷疑。
「你們這算是褒還是貶?」他斜睨兩人。
「我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靳雨施不是說過,想當她的男人,還得先問過她的拳頭喲。」凱撒調侃。羅娜娜的筆錄他可是做得鉅細靡遺呢。
「這麼看不起我?!」衛羿帆哼了聲,「我大不了上嵩山少林寺拜師學藝,世上無難事!」打不過她,至少可以練強壯點……給她打。
「唉!大姊頭只對武術和她的T-MAX有興趣。」柯霖拍拍他肩膀,「我勸你還是早早放棄比較好。」
「是啊,她飄起車來可狠的。」凱撒嘗過望塵莫及的滋味,「這麼美的女人說……」他不禁感慨著,追不上啊!
「雖然大姊頭長得很美,不過卻是會嗆死人的辣椒,全世界男人她只听她哥的話,其他人的她全都嗤之以鼻。」柯霖說。
「她有戀兄情結啊?」他忍不住好奇,「那她哥長得怎樣?潘安再世?拳腳功夫一定更加非同凡響嘍?」
柯霖嘆息,「都死了好多年啦!」
「哇哈哈哈——」凱撒幸災樂禍,「活人你都打不過了,還要跟個死人爭寵,一點勝算都沒有嘛!」
衛羿帆臉一沉,「你們可以繼續一搭一唱,我先走一步了。」他難得生氣,失卻平日風度。
凱撒眉一挑,側身擋住他,「喂,開開玩笑也不行,度量這麼小啊?」他笑得可戲譴了,好友為情所困,他開心得很。
衛羿帆重重一嘆,閉了閉眼,背倚靠牆壁,垂頭喪氣地低啞開口,「我從沒想過非得打贏她不可,也沒要抹煞靳雲行在她心中的地位,我只想守護她、寵溺她,讓她很開心地笑。」
凱撒雙臂環胸,正色地瞅著他。實在難得一見,認識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也從沒見他這麼苦惱過。
「我不要看著她的背影,看她孤軍奮戰、看她辛苦地逞強。結果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無能保護她。」他懊惱得抓亂一頭黑發,「我也不懂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無法阻止目光追隨著她……」
「要是說得出道理,那就不是愛情了。」凱撒笑笑,打氣似地搭上好友的肩。
「其實你也不差啦,至少大姊頭毫發末傷呀!」柯霖安慰他。
衛羿帆苦笑。讓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最無路用的一面,這還不夠差嗎?
「嘿嘿,我有個好辦法。」凱撒笑得很詭異,「既可以讓班諾頓傷不到你,你又可以趁機和大姊頭培養感情。」
「哦!這麼神啊?」柯霖睜大眼。
「哼哼哼,就是這麼神。」他顯得得意揚揚,「不過,衛,得委屈你一下嘍,先讓傷勢看起來非常嚴重,最好紗布多裹幾層,加個三角巾把手吊起來,再拄根拐杖,烈女怕纏郎嘛,傷重一點,好博取同情,藉機纏住她啊!」
凱撒嘿嘿詭笑地計畫。辦案功力他是沒好友強,但要說到泡妞,可就得拜他為師嘍!
第五章
夏日午後,酷暑炙人,靳母跟朋友參加進香團,靳世豪找柯霖他爸喝茶下棋,而靳雨施今天的學生,是一群放暑假精力過剩的國中生,靳家武館的日式和室外,庭園大椿樹綠葉成蔭,她讓他們在樹下排排站練拳。
「背打直,出拳要有力。」她儼然像個女教官似地巡邏,木尺啪地打在一個男生抖個不停的大腿上,惹來一聲哀嚎,靳雨施罵,「叫什麼?!陳培榮,平常要你蹲馬步,卻老是偷懶,基本功都不扎實,還練個屁!」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小男生可憐兮兮地撫著大腿,「教練,你老是要我蹲馬步,到底要蹲到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你一樣,一拳把人KO啊?」宰了她,不不不,頂多是一拳把她KO吧!
靳雨施額頭青筋爆突,倏地轉身背對著學生們,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息怒啊息怒……
「哇哈哈哈……」突地一聲爆笑傳來。
她擰起眉。哪里來的魔音貫耳?她目光猛地射向笑聲來源。喝!孰可忍,孰不可忍!
啪啪啪,她疾步趨近紙門邊,「你笑啊!很好笑嗎?」
「不,一點也不好笑。」衛羿帆發出違心之論,很努力攀著拐杖坐直,實在是笑到全身沒力了。
「不好笑,那你躺在地上滾個屁?」靳雨施火大。
「呃,我肚子痛。」笑到肚子痛。
「肚子痛?!肚子痛不會蹲馬桶啊?要不要我一腳踹你過去比較快?啊?要不要?」她氣炸了,什麼嫁不出去?那個該死的媒婆,居然挾怨報復!
「不、不麻煩了。」他唇邊笑意盎然,「我是肚子餓,跟馬桶沒什麼關系。」
和室中,古老大鐘沉沉地敲了五下,學生歡呼。耶!下課了,解月兌嘍!
「教練,我趕著回家吃晚飯,教練再見。」黃美婷第一個落跑。
「呃,我媽也要我回家吃飯,教練拜!」吳世偉也逃了。
靳雨施睨向正想偷偷落跑的陳培榮,「你媽不會正好也在家里等你吃飯吧?」再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