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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冷風瀟瀟,北市東區一間頗具藝術感的服裝設計工作室外的招待處。
「笑,微笑。」特洛伊伸出兩根手指將主子兩邊嘴角往上拉,「少爺,你是要來跟人家求和,不是去吵架,臉這麼臭,人家會理你嗎?」
「哼!他敢不理我。」陶德雙臂環胸,心情郁悶焦躁。
和賽希爾的孽仇持續了二十多年,別說認輸,連讓步都不曾有過,這次居然得低聲下氣「求見」仇人?!
算了!就當是他寬宏大量不計前嫌,主動來向法國同鄉噓寒問暖。然而半小時過去了,工作室大門依然毫無動靜,方才說要去通報設計師的女秘書也不見人影。
「賽、希、爾!」陶德咬牙切齒,氣得想踹門。
那該死的雅痞一定是故意的,想他堂堂爾堤克亞大少爺登門拜訪,賽希爾居然還敢拿喬,讓他坐冷板凳干等。真是好大的狗膽!
「息怒息怒啊,少爺。」特洛伊努力平息主子的火爆脾氣。
「哼!我要是咽得下這口氣,我還叫陶德嗎?」他陡然起身,氣得口不擇言。
「是、是,您說得都對,可是……」特洛伊拿起一旁桌上的報紙,商業版頭條就是舒沂彤與韓氏的閃電婚訊。
見陶德臉色瞬間黑了一半,他苦口婆心地勸著,「想想舒小姐吧,難道你真想她嫁給別的男人?」
聞言,陶德什麼氣都消了,只能乖乖坐回原位,頓時,他覺得自己像個窩囊的龜孫子。
煩躁地爬梳頭發,想起在海盜島上,舒沂彤被當眾削去頭發,被人掌摑,甚至當女僕做清潔工作,她是怎樣忍下那口氣的?
陶德頹喪地撐住額頭。他真該死,她那樣為他委屈受苦,他卻詐死欺騙她,現在輪到他受氣,一定是現世報。
從白天等到夜幕降臨,六個小時過去,秘書終于步出大門,她朝他們露出甜美笑容,「抱歉,賽希爾先生太忙,沒空見你們,兩位明天請早。」
聞言,陶德氣得青筋暴露。他從沒想過居然會有人給他閉門羹吃,從來都是別人苦苦哀求見他一面,何時他曾空等一場?"
「你……」失去平日閑適,他陰騭表情活似強盜,「你去告訴賽希爾,他今天要敢不見我,我就放把火把他的工作室燒了!」
秘書被他嚇得節節後退,三步並作兩步奔回工作室。
特洛伊忍不住哀額哀嘆,「少爺,你認為賽希爾會害怕你的威脅嗎?」答案肯定是NO。不一會,女秘書走出工作室,可憐的面對陶德恐怖的怒氣,忠實地傳達老板的意旨。
「賽希爾先生說,你想燒就燒吧!反正,他正想重新裝潢,要你燒得越干淨越好。」
陶德深深吸了一口氣,「去告訴你老板,沒有什麼明天請早,我就在這里等,管他幾天幾夜,除非他見我,否則我絕不走。」
他家主子從未說過如此委曲求全的話,特洛伊驚訝得目瞪口呆。
女秘書再次傳話,而賽希爾的回答更妙,「隨便你。」說完,秘書皮包一拿,下班去也。
空蕩冷清的辦公大樓里,陶德沮喪坐在燈光微弱的長型沙發上。舒沂彤明天就要結婚了,賽希爾卻避不見面,他終于嘗到絕望與恐懼的滋味。
特洛伊找不出任何話安慰主子,只好轉開招待處的電視陪他一起等。非常不湊巧地,電視正撥放記者采訪舒沂彤與韓宙宇的畫面。
「韓先生與舒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記者狗腿地稱贊,「可否請兩位擺幾個親昵的Pose,讓電視機前的觀眾見證你們的愛情?」
「當然可以。」韓宙宇笑得驕傲神氣,霸道地攬住舒沂彤的縴腰,不由分說地吻住她唇瓣。
舒沂彤緊繃身子,瑟縮著肩膀,即使透過螢幕,仍可看出她的惶恐懼怕。
「該死!」陶德將石制煙灰缸砸往電視機,螢幕頓時破裂,火花閃爍,他火大的想一拳打掉韓宙宇的牙齒、折斷他手腳、扭斷他脖子……
但他更想殺了不懂珍惜、混蛋到該死的自己。
「少爺……」特洛伊擔心地望著他。"
陶德不發一語,已經等了十二個小時,夜早已深了。
「我出去買點吃的。」特洛伊憂心他身體會撐不住。從中午起,他們除了喝茶水,什麼都沒吃。
助理離開後,不一會,陰幽的辦公大樓陡然冒出笑意盎然的譏嘲,「嘖嘖,瞧瞧你這狼狽樣,這是我認識的陶德•蘭堤克亞嗎?」
陶德驟然抬頭,賽希爾站在工作室門邊,正涼涼地打量著他。
賽希爾打趣地開口,「我從不知你會這麼迫切地想見我,真恨死我,想要馬上解決我了嗎?」他踱步至電視機前,又是一番調侃,「砸電視出氣,不太像你的作風哦!」
「賽希爾。」陶德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神望著他。
「怎樣?」他挑眉問。
「我認輸。」陶德嚴肅且認真地一字一句清晰說︰「你贏了,不管我們為了什麼競爭、比賽,你贏了。」
「等等。」賽希爾深感不可思議地揮手制止他,「你……你苦等這十個小時,就是要跟我說這些?沒有其他陰謀目的?」
「對。」他眸光堅定,什麼尊嚴面子他全不要。
「停!」賽希爾慌了,古怪地瞪住他,「你傻啦?哪根神經不對勁了?好幾次將你逼到死角,欲置你于死地,都不見你皺一下眉頭。怎麼現在認輸啦?」
「你少廢話!認輸就是認輸。」陶德面無表價,「你說吧,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放過立閎、放過舒家?」
「喂,這一場游戲你不過暫時屈居下風,砸錢來拼,你還有機會反敗為勝,有什麼好認輸的?你在說什麼蠢話?」他困惑地問個不停。
「我沒有心情再跟你玩游戲。」陶德焦躁地咆哮,「這不是游戲,立閎建設和RoundWorld百貨更不是你我競賽的籌碼。」
賽希爾被他吼得一愣一愣,一下子無法消化。他們兩人你來我往較勁不是一天兩天,他以為這次不過又是另一個新戰局。
「陶德,你該不被那兩個海盜姐妹花,款待得腦袋出問題了吧?」他驚嚎地問道,「虧我還特地將你賣給她們,讓你享受齊人之福。」他丟給陶德一個曖昧眼神,隨口開開玩笑。
但陶德卻笑不出來,「賽希爾,我對舒沂彤的感情是認真的。」他沉重地坦承。再過幾個小時,他心愛的女人就要嫁人了,他心中焦急煎熬無比,「我的生死,我從不放在心上,甚至很享受與你競賽的快感。認輸?哼,那恐怕是我前半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事,但為了舒沂彤,我認了,認一千次一萬次都可以。」
賽希爾忽然發現他胡子沒刮、頭發凌亂、眼色陰郁,感覺既滄桑又頹廢。
「你的意思是說,你愛舒沂彤?」他試探地問。
「是,我愛她,可惜她已經不要我,你盡避笑吧,我蠢得守不住自己的女人。」陶德痴坐在沙發上,右手背覆額自嘲地說︰「她寧願嫁人換取金援,也不肯接受我幫忙,我該死的只能在這里替她的婚禮倒數計時。」
「你竟然是為了這種事來找我認輸的?」賽希爾瞠大眼瞪他,感到好笑極了,「拜托!你早說嘛!」
陶德倏地愣住,奇異地看著他似敵似友的對手。
「我賽希爾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嗎?陶德,你太小看我嘍!」他白了陶德一眼。都過招這麼多年,居然一點也不了解他,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