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望月獠難以忍受地大喝,對兩人露出嫌惡眼神,「今天讓你來,可不是要看你們這對狗男女演肥皂劇。」
影人戒司拍拍手,左流魅走出紗簾,手中拿著一只細長的玻璃瓶,「這是解藥,只要夕璃每天飲用一口量,持續一個月,她體內的毒將徹底化解。」
「一個月?」站在高浪凡身後的西恩語氣一揚,「依你們目前的信用等級,一個月的承諾實在可疑,」
「恐怕你們也只能選擇接受,畢竟能夠得到解藥,總比絲毫沒有一線生機還好些。」望月獠諷刺地盯著一色驄矢與珍琦兒。
這對立場相左的情人,只能各據一方,凝望彼此默默無語。
斑浪凡緩緩站起身來,強而有力的手依舊緊緊地握著夕璃,「說吧,影人戒司,你到底要我的什麼?」
「你所有的財產。」他獅子大開口。
「可以,除了高氏以外。」高浪凡沉下聲,想也不想地答應。
珍琦兒與西恩驚駭地拉住他。
「老大,那藥有可能是假的耶!」西恩緊張地提醒。
「我別無選擇。」他淡淡地說。
「老大,你拿所有的財產去換,你……你將被打回原形,一無所有,想想那個一天到晚想暗殺你的高平濤,你……」珍琦兒說不出他可能會送命的後果,她沒想到拯救夕璃居然得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珍琦兒,如果今天是要你拿一切去換回一色驄矢的自由,你會有絲毫的猶豫嗎?」高浪凡沉聲反問,
她整個人愣住,隨後表情轉為黯淡哀傷,沉默地低下頭,不再阻止他。
已經清醒的夕璃,沒了昏沉不適的感覺,激動地拉扯高浪凡,「不行,你不能夠這麼做。」那是他僅有的一切啊!
「我曾說過,這世上沒有我不能做的事。」他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包括為你輸了一切。」
「不……」她掙扎著想爬起來阻止他,卻連抬手的力量都沒有。
「好,高氏你留著,股票與不動產全部過到我所指示的賬戶下,現金和流動資產,登記到瑞士銀行的賬戶。」影人戒司手一揮,左流魅立刻拿著一台手提電腦走出紗簾,
西恩與珍琦兒各自將彼此負責的部分一一告訴左流魅,電腦快速地傳送資料,每一組閃耀的數字都代表高浪凡每一筆財產的流失。
夕璃見情況已無可挽回,百感交集地嘆道︰「何必呢?何必為了我犧牲一切?我是個差勁的女人,如果我是存心騙你」
斑浪凡伸手輕掩她的小口,搖了搖頭說︰「別這麼說你自己,是我愛你,是我渴望呵護你,就算你騙了我,我也甘之如飴。」
「你……」她怔愕幾秒,眼眶突然紅了。
斑浪凡從富可敵國到一貧如洗,不過是短短一個小時的事,然後左流魅便將解藥交給他。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夕璃,緩慢地喂她喝下一口的藥水量,然後緊緊地盯著她。
轉瞬間,她的臉色好轉,體力也恢復了幾成,甚至可以自己坐起。
斑浪凡打橫抱起她,望月獠卻擋在兩人跟前,詭異地看向她,壓低聲道︰「義父想單獨跟你談談,是關于你的身世。」
「我知道了。」夕璃微微的驚訝不已,轉頭對皺著眉的高浪凡說︰「你放心,沒事的。」
「我就在外面,有事立刻叫我。」他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讓她看清楚他眼底的眷戀與擔憂後,才與西恩、珍琦兒一並先離開。
門一關上,夕璃立刻開口問︰「義父,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影人戒司的聲音听來有些錯愕,「我沒有話要跟你說……」
「是我有話要說。」望月獠冷冷地打斷他,「我要說的是……義父,你這老頭子也該壽終正寢了吧!」手——揮,一把飛刀倏地劃破紗簾,貫穿他的咽候。
影人戒司說不出話,只能瞠目結舌地瞪著他。
「是你逼我的,誰讓你將夕璃拱手讓給那該死的男人,我恨不得殺了他。」望月獠咬牙咆哮。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夕璃與一色驄矢震撼不已。
一色驄矢忍不住吼叫出聲,「你瘋了,你找死嗎?解藥還在義父手上哪。」
「不,解藥現在在我手上。」左流魅冷冷地說,一把黑槍冷不防地抵在一色驄矢太陽穴上。
「你?」他疑惑不已。
「原來,你們兩個早已串通好謀財害命。」黑吃黑的殘忍讓她感覺好冷。
「還有你意想不到的呢!」望月獠一腳踹開坐在輪椅上氣竭身亡的影人戒司,黑色斗蓬下跌出一個干枯瘦弱的老人︰喉上的血流了一地。
他從影人戒司的身上拿出一把鑰匙,走到臥室打開擱在床頭櫃里的木盒,取出一張陳舊泛黃的照片。
「你看看。」他走向夕璃,陰沉沉地冷笑著,將照片遞給她。
照片上是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牽著一個約兩、三歲的男童,兩個人笑得十分燦爛,翻過面,後頭用日文寫著︰夕璃與驄矢姐弟,攝于公園。
「不可能……」夕璃駭然地松手,照片滑落地上。
「是真的。」望月獠撿起照片,拿到一頭霧水的一色驄矢眼前,「你是夕璃的弟弟,夕璃是你姐姐。’」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夕璃的弟弟!」一色驄矢驚訝地喊叫。
「我的弟弟……為什麼我會忘了他的名字?為什麼我不記得他的模樣?」夕璃慌亂地抱著頭呢喃,虛弱緊繃得仿佛被逼到了極點,隨時會昏厥。
「因為你親眼目睹你父親殺了你母親,他愛她,愛到殺死她,他知道自己重病不久人世,所以索性殺了你母親,然後再自殺,希望到陰間能再做對恩愛夫妻。」
望月獠伸手抬高夕璃的臉,緊盯著她怔忡的眼,帶著惡意的快感,殘酷地將一切吐露。
「你的腦袋自發性地封鎖記憶,連自己叫一色夕璃都不記得了,怎麼會記得你弟弟叫什麼、長什麼模樣呢?」
她臉色急速蒼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像是瞬間被抽去靈魂般空洞,在望月獠無情嗜血的冷笑中,她恍惚地想起了一切。
「流魅,這是真的嗎?夕璃是我姐姐?」一色聰矢驚慌地問。
「她的確是你姐姐,那時你兩歲,太小了,才會對這件慘案毫無印象。」左流魅淡淡地說。
—色驄矢瞪大眼望著夕璃。沒想到……沒想到當了這麼多年的孤兒,他竟然有姐姐了,而且她就一直在他身邊……他感動得哽咽說不出話。
「你們現在想怎樣?」夕璃強迫自己冷靜,她沒有忽略那把抵在弟弟太陽穴上亮晃晃的槍。
「很簡單、很公平的交易,拿你情人的命換你弟弟的命。」望月獠的聲音冷得仿佛是從極地傳來,嘴上掛著狡猾的詭笑。
「什麼意思?」夕璃喉嚨干啞地問,渾身竄過一陣惡寒。
「跟高浪凡求婚,然後在婚禮上殺了他。」望月獠的笑容加深,宛如惡魔一般可憎。
「不行,我辦不到。」她縴手壓著心跳驟急的心口,拼命地搖著頭。
「那麼,你就等著為你剛相認的弟弟收尸吧。」望月獠邪佞輕柔地低語,「不要忘了,你毒發時所受的痛苦,而你的弟弟將會如此恬活痛死喔。」
望向一色驄矢,她的心猛地往下沉。那樣撕心裂肺的痛,也要讓他來承受嗎?也要讓她唯一的弟弟承受嗎?
「不!望月,我求求你,放過驄矢。」
夕璃狼狽地攀住望月獠乞求,虛弱地連站直都無力,而他只是得意冷漠地狂笑著。
「夕璃!不用求他,不要答應他,」一色驄矢狂亂地掙扎大喊,被左流魅使力將他壓制住,傷痛地說︰「夕璃,我很高興你是我姐姐,可是像他這種瘋子變態,就算你真的殺了高浪凡,他也不會放過我的,不要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