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見你已經讓我倒盡胃口,我可不想連晚上都因看見你而惡心得睡不著。」夕璃立即反唇相稽。
左流魅靜靜望著兩人劍拔弩張的互動,忽地,唇邊揚起高深莫測的微笑。
「你們有誰見到一色?我找他一夜了-」他打斷兩人你來我往的攻擊。
望月獠冷冷搖頭,夕璃則默不作聲。
「沒有嗎?那算了。」
左流魅淡淡地說,「如果見到了他,知會他一聲,今天中午十二點以前來向我拿解藥。」
解藥!她渾身一震,原來一色聰矢也到了該服用解藥的時候。
「哼!真可笑,我又不是他的保姆,還管他吃不吃藥。」望月獠撂下這句話,徑自搭電梯回房間。
望月獠離開後,左流魅注視著神情怔忡的夕璃,「夕璃,你有心事?」
「我很好。」
她握緊右手,感覺手心中物品的冰涼直達心底,她倒退幾步,轉身快步走到飯店大門,朝敞開車門的黃色計程車而去。
「小姐,要上哪?」
司機問。
夕璃坐在後座,攤開手掌,火柴盒上寫著偌大的傾城兩字。
第四章
大白天的傾城酒店並沒有大門深鎖,璀璨日光照射著酒店精美的琉瓦裝飾,門庭頓時流轉著與夜里截然不同的瑰麗風采,非但絲毫沒有夜店的陰影,反而平添富麗堂皇之氣勢。
「對不起,酒店白天不對外開放。」
門口兩名長相凶神惡煞似的保鏢將夕璃擋在門外。
「我要見高浪凡。」她沒被嚇退,出示那只黝黑沁涼的火柴盒。
兩名保鏢互視一眼,似乎早已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請跟我來,」其中一人領著她進入。
此時的傾城酒店褪去深夜時分的冶艷,靜謐而明亮,保鏢敞開一道暗門,引領她走上一條玻璃走道,走道兩旁的溫室種植了許多不屬于都市的花卉植物,彌漫異國風情的小型花園使人宛如實身熱帶森林。
走道的盡頭便是溫室的人口,保鏢自動退下。
不久,夕璃看見身著休閑杉的高浪凡牽著一條黃金獵犬從轉角緩緩走出,沐浴在晨光中的他,唇邊掛著溫文的笑容,仿佛像個鄰家男孩般可親,唯有不離身的銀十字耳環露出他無害表相的破綻。
她怔怔地望著他,幾日不見,再見他,竟有一股奇異的感覺悄悄蔓延。
他解開狗鏈拍拍狗兒示意離去,狗兒繞著他轉了轉才依依不舍地跑開,他一抬眼,便緊鎖住她的眼瞳
「你是我相思的解藥,夕璃。」高浪凡輕語,凝視著她走近,貪婪地用目光吞噬她的所有美好,包括她冷若冰霜的雙眸,還有略嫌蒼白的臉色、他伸手撫模她臉龐,心疼她的憔悴,「你不該一夜不眠。」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相較他的熱烈,夕璃的回應只有冷淡兩字可形容,「一色聰矢呢?」她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他很好,我沒有傷害他。」他不過是讓他與珍琦兒共處一室,這樣應該稱不上虐待,頂多是驚嚇與精神折磨吧;
「放了他。」他不能延誤服下解藥的時間、
「這是要求還是命令?」高浪凡勾起一抹性感微笑,她似乎很習慣對男人予取予求,
「這是交易」夕璃平靜地說︰「放了他,你可以從我身上取走你想要的」
「你曾經對多少男人說過一樣的話?」他深深望進她眼眸,卻在近似冷漠的沉靜中見到憂傷。
「不計其數。」她毫不諱言。
「如果我說我要你呢?」他捧著她臉蛋的手指往下,攫住她尖細的下巴抬高。
「你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她沒有退縮,她的姿色一向是她最大的籌碼與武器。
「跟我大哥決裂?」他提議。
「還不夠。」夕璃覺得諷刺,不久前還跟她言情說愛的男人,下一刻便與她討價還價、論斤論兩販買起她的。
「獻上高氏?」高浪凡高深莫測的笑,他們的最終目的是高氏不是嗎?
「我可以考慮看看。」她嫵媚地揚起一道細眉,頗意外他許諾得如此大方。
「只是考慮嗎?」他無奈地攤攤手,嘆氣道︰「我手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交易的東西了。」
「你有。」她伸手輕輕撥開他額前覆發,手指在他發梢滑行。「你一定有。」能夠知道義父的名字,他的來歷絕不只資料上所顯示的如此簡單。
「你對我真有自信。」他覺得她懾魂的眼眸正在蠱惑他。
「我只會選擇有價值的男人。」她凝睇著他,反握住他擱在她臉龐的手,柔柔地在他手背印下一吻。
「你絕對值得我所有的一切。」淡雅的香氣隨著她的貼近彌漫他四周,迷惑了他所有心思,他開始相信真有可以傾國傾城的女人。
「放了一色聰矢,就當你吻我的利息。」她柔媚地瞅著他索求,指尖多情地描繪著他的輪廓。
她的雙眸波光流轉,深情款款,心深處卻在冷笑,她被自己的錯覺欺騙了,原來高浪凡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只要她唇一勾、眼一媚,便失了魂、沒了主意,一心只想佔有她。
「你的吻真不是普通昂貴。」高浪凡噴噴失笑,制止她頻頻作亂的縴指,他眸光深沉的看著她,「我可以放了他,不過,這個交易的內容需要變更一下。」
夕璃微微一笑,「哦,你還想要什麼?」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接下來就算他提出多無恥的要求,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我可以奉獻我的所有,毋需回報,只要你的心。」他的眼神似幻似真地難以分辨,但堅定口吻卻顯示出他的認真,他宣示道︰「即使要我輸了這一切來贏得你的心,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她愕然——愣.但很快的朗笑出聲,她攀著他,笑得肩膀頻頻顫抖,雙頰艷如桃李,「你是我見過最聰明、也最卑鄙的男人。」她指著他,像是戳破了他詭計,眼色帶著半分得意,半分悲哀地說︰「說什麼毋需回報?贏得了我的心,等于贏得我的人、我的所有,你以退為進,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感動的愛上你嗎?」
她質疑任何宣稱愛她的人說的話,她質疑愛情是否真是無價存在,她質疑的冷色眼光刺痛丁斑浪凡的心。
「你害怕愛情嗎?你害怕零距離的靠近?還是你害怕愛情讓你受傷?」
他凝視著她,擁住她強烈震動的身子,雙臂緊牢得壓痛她,他淡淡地吐訴最真實的心情,「愛上一個人沒什麼好羞恥的,即使我知道你剛剛不過是虛情假意敷衍我,我依然為你的冷艷姿態著迷,就算我明白你說的每…字一句都是謊言,我依然寧願選擇相信所听見的言語。」
「你說謊、」夕璃搖頭,她的愛情只適合交易,只適合做為生存的工具,她不承認自己的確因他的坦白而撼動,她漠然反駁他,」你愛上我的外表不稀奇,有太多男人同樣迷戀,你相信謊言,是因為謊言合你胃口,跟愛我與否無關。」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他放肆一笑,挑戰她冰封已久的心,真愛是他的賭注,而他有必贏的決心,「若我愛你是真,那麼你敢嗎?敢跟我一樣,像我所說的去愛一個人嗎?」
「我根本不信你真會像你所說的愛我,如果你早明白我虛情假意。」夕璃冷硬地再次否定他,但她的心跳卻狂野的躍動,仿佛也在期待他的瘋狂,既期待又害怕。
「給我時間證明。」高浪凡信誓旦旦,「我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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