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隱雷最擅長的還不是胡扯,是顧左右而言他,「飛機已經在等了,我們快去吧。」
「說得好。」明款火鼓掌叫好,拉著莫追風就往外走,「既然等到你,任務也就完成了,我們趕快回日本吧。」
莫追風早覺得他們兩人沒救了,多說無益。
「不對喔!」明款火猛然停住步伐,「還有一個人啊。」
听到明款火這麼說,莫追風心中突然閃過什麼,他的雙眼危險的眯起來看著兩人。
在迅捷航空的客機機艙內,只有四個客人。
迅捷航空是新加坡近幾年死灰復燃,在一片不景氣中重新振作起的一家航空公司,短短幾年所佔領的航空線已經遍及全球,新堂修是其幕後的老板,理所當然和永夜關系匪淺。
珍一上飛機就睡著了,她的身體本來就虛弱,舟車勞頓早令她吃不消,更別提忍受著被追殺的恐懼,一旦放下心來,就沉沉睡去,不過因為她一直戴著足以遮住大半容顏的草帽,讓希望能一睹廬山真面目的隱雷和明款火只好苦苦等她醒來。
這一切實在太順利,讓莫追風不禁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隱雷和明款火便將其所知告訴他。
「地神親自出馬,羅伊就松手放人了,這麼簡單?!」莫追風不敢相信,羅伊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那逐日呢?」
「天王說,他神罰她將歐洲所有據點的設備更新完畢後才能回日本。」隱雷無奈的回答。
莫追風覺得奇怪,「地神不罰我、不罰你,卻罰逐日?」
「也許他們有他們的考量吧。」明款火中肯的說,「這次西西里的據點被破壞,雖然機密資料沒有外泄,但是重新整頓卻是必要,搞不好等逐日做完苦工,就輪到隱雷嘍。」
隱雷負責保安人員訓練,到時就有得他苦頭吃。
「你才有苦頭吃哩。」隱雷迎頭就給明款火一記爆栗,「烏鴉嘴,觸我霉頭。」
明款火不甘示弱的還以顏色。
看似和平常無異的兩人,莫追風還是感到不對勁。
「什麼時候開始你這麼了解天王的想法,火?」莫追風突然問。
明款火聳聳肩,「沒有啊,我也是亂猜的。」
「難道你們不覺得事有蹊蹺?」莫追風狐疑的來回打量著兩人,試圖從兩人臉上表情找出蛛絲馬跡。
「地神和天王做事本來就不按牌理出牌,搞不好就像火說的,下一個遭殃的人就是我。」隱雷戲謔一笑,拍拍莫追風的肩,「你干嗎,被追殺久了,那麼疑神疑鬼。」
「是啊,放輕松點。」明款火對莫追風擠眉弄眼的,「天王還要給你一個驚喜呢!」
「什麼驚喜?」莫追風滿臉疑惑。
「不可說,不可說。」明款火笑得很不懷好意,「總之就是不可說。」
隱雷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笑。
反正遲早會知道,莫追風也就懶得追問。
利用飛機上完善的醫療設施,莫追風將已經痊愈得差不多的傷口上點藥,在兩只啾啾不停斗嘴的麻雀聲中,他閉上眼楮養精蓄銳。
珍感覺自己徜徉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天空如此靠近,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捕捉雲彩,而大地緊緊呵護著她,她什麼都不用害怕,漸漸的,陽光從地平線上升,照耀大地的光芒耀眼奪目,熱力四射。
她流出一身汗,連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你醒了?」
「追風?」熟悉的聲音讓她緩緩睜開眼楮。
「我們已經到日本。」莫追風溫柔的順著她兩側金絲,「你有點發燒,可能是太累了。」
發燒了?難怪她覺得昏眩。
珍蒼白的臉勾起一個笑,掙扎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我們在……車上!」從車窗往外望去是她全然陌生的街景,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睡了很久。」他悶笑,「而且怎麼叫都叫不起來,像只小豬。」
她皺皺鼻子,「有嗎?我怎麼都沒有你叫我的印象?」
當然不可能有,因為他根本舍不得叫她,他看她睡得那麼熟,就一語不發的輕柔抱起她,讓在一旁的隱雷和明款火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
「小豬,別再否認了。」莫追風捏捏她的鼻子。
「你才是豬!」珍轉而捏他的臉頰,「大笨豬!」
「敢捏我?」
莫追風裝出凶惡的臉,伸手往她搔去,惹得珍尖叫連連,最後她體力不支,還是倒回了他的懷抱。
他眷戀的眼神在她臉上流連忘返,最後烙下深深的吻,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我這只大笨豬就是愛上你這只小豬……」
兩台BMW駛進永夜大樓地下室的密道,停靠在一個古詩古意的水榭入口。
永夜大樓地下各層的造景都不同,有充滿現代感的,也有古意盎然的,各樓層的作用也不同,而這座水榭則是在單耘疾以柔和黑幫形象的爛理由下設置的,後來就變成永夜非正式集會的地方。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作為養蚊子用。
隱雷和明款火率先下車,最愛美人的隱雷迫不及待的為後面那輛車開車門。
「請。」他再度掛上招牌笑容,伸出一只手,「女士優先。」
珍受寵若驚的搭著他的手下車,隱雷五指收攏,將縴手置于手心,彎腰低頭烙下一吻。
「隱雷,我的名字,為女士服務是我生存的目的。」抬起眼,他似有若無的一笑。
下一刻,緊接著下車的莫追風賞了他一記天殘腳。
隱雷「哇」的一聲退了好幾尺,珍覺得好笑,然後她的眼前又突然出現另一個翩翩美男子。
明款火笑意盎然,款款躬身行禮,「容我自我介紹,我是明款火,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小姐芳名?」
莫追風冷眼睨他,「要不要再加上幾句︰待字合中,尚未發妻,小生這廂有禮了。」
此人火氣過旺,來勢洶洶,還是少意為妙。明款火額頭浮現黑線,緩緩的、緩緩的退到一旁。
珍大大方方對兩人露出一個微笑,「你們好,我叫珍•諾里。」
「你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月兌口而出。
她並不覺得難堪,模模自己的喉嚨解釋︰「曾經被火嗆傷,所以……」
「光听聲音的確是難以分辨男女,你還有另一個名字,不是嗎?」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明款火突然有此一問。
莫追風想拒絕回答,這是私事,沒必要向他們報告,但是珍卻搖搖頭阻止他。
「你說的對,我還有另一個名字,事實上,那比較像我真正的名字,雖然我並不是很願意。」對過去已然釋懷,她沒有任何不自在,「君遠玄,幸會了。」
她很誠意的伸出手,反而明款火有些歉然。
「對不起。」他強而有力的和她交握。
「不會。」珍微笑著聳聳肩。
不知為何,莫追風總覺得明款火的那句道歉意義不僅于此,但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隱雷不停的看表,然後他在表上按下一個按鈕。
「我們趕快進去吧,天王還在里面等我們呢!」他催促著三人,對明款火使了個眼色。
明款火了解的微一點頭。
四人踏進水榭中,這仿造中國古典花園的造景看似平凡無奇,事實上卻處處是玄機。
珍驚嘆著,「好美喔。」
莫追風一想起單耘疾的爛借口就不免翻了個白眼。
而當他看到從雕花木門中一擁而出身著古裝的一群人時,他更有種誤入虎穴的感覺。
「歡迎,歡迎。」單耘疾穿著可笑的大紅唐袍,搓著手率先走向前。
「這到底……」他往後看,明款火和隱雷居然不見了。
這是他們預謀好的。
「天王,我想你應該要好好解釋。」莫追風的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