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堅持用瘋狂形容我們之間,那麼你所擁有的正義何嘗不是一種瘋狂!」方潔璃淡淡的反駁,「在法律上,我是無罪的,但是你卻打著正義的旗幟將我拘禁,建構在卑鄙手段上的正義,又比我乾淨幾分呢!」
「你窩藏殺人犯就是罪!」他氣憤的否認,「不要用高明的辯駁作為藉日,這令我作嘔。」
「殺人犯?你有證據嗎?」方潔璃睿智的看破伊凡斯的盲點。
事實上,就是因為寧槐沒有留下任何犯罪證據,加上永夜與日本政府保持著某種程度的默契,所以伊凡斯才必須抓方潔璃威脅寧槐。
缺乏直接政據指證寧槐,一直是伊凡斯心中的不快,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凶惡羞怒的大吼,「我遲早會找到他殺人的證據。」
她發現這樣的對話是無意義的,她和他永遠也不會找到共識,他們根本是身處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她疲憊厭倦的說︰「我和你已經無話可說,你請回吧。」
伊凡斯來回煩躁的踱步,他從沒遇到像方潔璃這麼頑固的人。
來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那個女警二個是莫逐日。
莫逐日一身黑色勁裝,從日袋里拿出鑰匙要為方潔璃解開手銬。
「你們怎麼進來的?」外面有一堆監視系統和警察啊!方潔璃看她們大剌刺的走進牢房,外頭絲毫無動靜,她還以為這場劫獄會是轟轟烈烈的。
「監視系統播放的是之前重復發生的畫面,所以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進來了。」莫逐日邊解開手銬邊說著她剛剛動的手腳。
「快點,把衣服月兌下來和追風換。」莫逐日細聲細語的說。
「追風?他在哪里?」方潔璃疑惑的問。
「我就是追風。」女警將假發和膠皮面具拿下,露出一張純男性的臉孔。
這是在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惰節,方潔璃簡直不敢署信。
「方小姐,你和追風的衣服互換,追風會代替你待在這里。」莫逐日簡單的說明他們的金蟬月兌殼之計。
方潔璃遲疑的轉過身去,背著兩人月兌下自己的衣服,換上莫追風身上的女警制服。
「我們只有五分鐘,監視系統就會切換回來,所以要怏!」莫逐日著急的替方潔璃戴上短發,化妝易容。
「可是追風待在這里,被發現了怎麼辦?」方潔璃擔心的問。
「我是地神訓練的,這點困難還不是問題。」莫追風換好她的衣服,笑著對她說,「方小姐,地神在機場等你,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你會合一同去日本。」
莫追風說完就躺在床上鑽進被窩里裝睡。
方潔璃跟著莫逐日出了牢房,莫逐日邊鎖上牢門邊說.「我是偷潛進來的,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出去。」
「那我……」她對警察局一無所知,馬上就會穿幫的。
「走廊外已經有人在等,你只要跟著他,什麼都不要說,他會帶你出警局的,過了前面的馬路,我把車子停在那里等你。」莫逐日說完,便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方潔璃壯了壯膽子,她低下頭,拉低帽檐,沿著長廊走到盡頭。
「一切正常吧?」另一個警察站在走廊盡頭對她說。
「是啊。」她胡亂的回答。
「那我們走吧。」警察帶著她走下樓,樓下辦公廳的人看見他紛紛打起招呼。
「今天累死了,我和我老婆先走嘍!」警察大方的對其他人揮揮手,方潔璃也照做,警察刻意讓她走在前頭,他則是應付著後頭同事們的玩笑。
直到出了警察局,那位警察才輕輕吐了口氣,「你快走吧,他們待會就會發現了。」
方潔璃過了馬路,果然看到一部車的車窗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快上來。
她一上車,莫逐日馬上飛快的往中正國際機場直奔。
在車上換下警察制服,卸了妝,方潔璃穿上準備好的衣服,回復成原來的模樣。
「寧槐他還好嗎?」方潔須知道此時此刻不適宜問話,但是她還是十分不安。
伊凡斯該不會已經開始采取什麼他們想不到的行動吧!她實在為寧槐的處境擔憂。
「地神沒事,只是快氣死了。」莫逐日笑嘻嘻的回答,「現在一切順利,等地神見到你,就什麼事都沒了。」
「我希望真能一切順利。」方潔瑪喃喃的說。
伊凡斯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他很快的發現不對勁,當他發覺待在牢房中的人不是方潔璃時,立刻發動之前布線的人追緝她。
他早料到寧槐不會死心的,寧槐一定會想盡辦法帶著方潔璃日日本,所以他在警察局到機場的各個路點安排人手待命,不管寧槐再厲害,也是插翅難飛。
莫逐日一上高速公路後就發現有車跟蹤,她想盡辦法擺月兌,可是對方跟得很緊,像是在確認什麼,最後竟直接在車頂掛上警嗚。
「方潔璃,你已經被包圍了,快投降吧,別做無謂的抵抗。」座車內的人拿出擴聲器喊話。
四周的車輛因為害怕受波及而紛紛減速遠離,最後莫逐日連間躲之處都沒有,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跟監範圍內。
情況十分不妙,就算他們到達機場也是徒勞無功,方潔璃依舊會被帶走。
莫逐日乾脆逆向行駛下交流道,擺了那些人一道。
「我讓你下車,我來引開他們。」莫逐日緊急停車,她打開車門,對方潔璃說,「你快搭計程車到機場和地神會合,只要上了飛機,一切就沒問題了。」她不忘拿了些錢給方潔璃。
「你自已要小心。」方潔璃將錢收好,依言下車,關上車門前,她對莫逐日說。
「你也要小心,我和我哥都衷心祝你和地神幸福。」莫逐日望著方潔璃,發自心中真意的道。
必上車門後,莫逐日接著轉彎將車子開往反方向,她要走另一條遠路,讓他們誤以為她是為了閃躲他們才走遠路。
航空公司和永夜有交情,已經說好,人一到立刻通關登機啟航,只要拖延他們到登機就OK了。
方潔璃毫不遲疑的照莫逐日的話做,她一下車,馬上伸手招了部計程車,以高額代價要求司機趕往機場。
為了避免被認出,方潔璃伏在後座,不敢露出瞼。
沒有行李,也許到了日本連真實身份都得隱瞞,但是方潔璃發現自己對于這整件事的發生,卻一點也沒有掙扎猶疑。
她覺得自己像是投奔自由的烈士,拋棄了所有的一切,只為追求自己心中崇高的聖地,而現在的她的確就要拋棄一切,投奔到寧槐的懷里。
她是愛情的烈士,終於她還是無法躲過宿命的感情,違逆了命運的轉軸。
誰都沒有想到,多年前在巷道內相遇的那個小男孩、小女孩,在多年、多次的相遇後,終於確定了每一次相遇的意義—而決定廝守終生。
緣份是如此奇妙,如此不可言喻。
方潔璃回憶著過去每一次與寧槐相遇的點滴,他們相聚的時間是如此短暫,卻牽絆了她成人至今半輩子的日子,那些分離的日子並不是愛情斷絕的時刻,而是思念延續的愛情茁壯期。
計程車很快的抵達機場大門,方潔璃付清車資後,提步奔跑進機場大廳,她著急的四處張望,環顧四周找尋她熟悉的面孔。
然後,在一個角落,她看到了寧槐。
同一時刻,寧槐也看見了她。
兩人就隔著一小段距離相視無言,彷佛這樣看著對方是他們此生最大的願望。
方潔璃覺得自己心中的熱情快樂全在此刻被點燃,她要飛奔到寧槐懷中,她要緊緊抱住他,她要緊緊吻住他。
寧槐見到她平安比什麼都重要,他是無神論者,但是在此時此刻,他頁的很想要感謝上蒼,感謝各方神祉,感謝將方潔璃送進他生命中的那股冥冥的力量,感謝方潔璃,因為她是如此無怨無悔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