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走開,我找人幫忙。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她急忙的說完,忍著除去外套後襲上的寒冷,往教室外跑出去。臨走一刖,還細心的將電燈全關上,門也扣好,讓補習班的人以為學生已經走光了。
寧槐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他們兩次相遇,他的態度都惡劣得很,她卻一而再的幫他,她不怕他嗎?
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時,她輕盈的身軀像是一只白蝴蝶,言行舉止間有著他匹配不上的高雅,乾淨純潔得讓他自慚形穢。
其實他遠遠就看見她了,在他渾身痛得不得了時,他以為自己遇到了天使。
那時的他身心俱傷。前一刻他才剛剛知道自己卑賤的身世,在遭受無情的毆打凌虐後逃出,像破布女圭女圭般躺在暗巷中—只能奢望的偷偷看她走過的身影。
但是她卻停了下來,一罪近他、關心他,就像現在一樣,亳不吝嗇將她的溫暖分給他。
「你叫……方潔璃,是嗎?」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喃喃的說。
方潔璃搓揉著雙手,呵氣取暖,她站在街角,對著車輛來往的街道不停張望。
十分鐘前,她撥了電話到梵伶家,輾轉找到梵伶,慌亂的將事情大約說明一遍,她知道這是件麻煩事,可是除了梵伶,她已經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幫忙。
梵伶只問了她一句,「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她毫不考慮的回答,「很重要。」
「我十分鐘後到。」
她很不安,因為她在約定的地點已經等了近十分鐘了,並不是不相信梵伶,而是擔心寧槐的恐懼讓她覺得每一分鐘都像一世紀那麼長。
一輛銀色跑車猛地在她跟前煞車,梵伶打開車門,她穿著一襲銀色晚宴服,可想而知是從別的場合匆忙趕到。
「人在哪里?」
「跟我來。」
下了課的補習班,只剩一些工讀生在收拾,她和梵伶輕易的躲過其他人溜進教室。
方潔璃進教室後,快步跑向寧槐,發現他已經昏迷了。
「寧槐?」她緊張的叫他的名。
「別慌,他暫時沒事。只是我們得快點了」梵伶安慰著她,並將身上的皮大衣月兌下來給她。「穿上,別凍壞了自己。」
方潔璃很感動,依言穿上。
梵伶深吸一口氣,將寧槐一把背起。「我們走。」
梵伶指示方潔璃引開其他人的注意,自己則有技巧的將寧槐背出去。
梵伶將寧槐安置在後座後,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示意已從補習班出來的方潔璃快上車。
一路上,梵伶安穩快速的駕駛著車子,方潔璃感謝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知道梵伶不是一般女生,她學過許多古老的中國武術,力氣也比同齡女孩大,才有辦法背得動寧槐。
「你父母那里我已叫管家知會過了,你今晚就住我那兒吧!」梵伶淡淡的說。
「謝謝你,伶。」方潔璃深深的看著她。
「謝什麼,我們是朋友。」聞言,她笑了。
方潔璃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能擁有,這麼講義氣的朋友。
等他們到達梵伶的住處時,梵伶的管家已清出一間客房充當手術室,而醫生和護士也在里頭待命。
驗過血後,方潔璃的血型和寧槐的符合,她立即輸血給他,而醫生也開始進行取出子彈的手術。
也許是初次捐血,她感到有些昏沉,梵伶便扶她到另一間客房休息。
「你別擔心,我會注意他的情況,你休息吧。」
梵伶的話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梵伶看著她,直到她睡著後才離開。
她回到她的房間,打開個人電腦,叫出龍幫的資料庫查詢。潔璃從沒為任何事如此擔憂,更別說急切的求她幫忙,即使知道她特殊的身份,也不會要求她利用特權。因此她要查出寧槐的來歷,一個中槍的國三學生,太不尋常了,她必須保護潔璃。
寧槐在一片黑暗中清醒。他動了動他的手腳,驚訝的發現他沒死。
他環顧四周,全然陌生,他在哪里?他被抓到了嗎?
他心一驚,猛地從床上翻身而起,卻扯動了點滴管和傷口,引來一陣痛楚。
「你剛手術完,最好別亂動。」黑暗中,一個女聲淡淡的說。
那不是方潔璃的聲音,她是誰?是敵人嗎?那麼潔璃呢?她遭遇危險了嗎?
寧槐伸手想拔掉點滴注射針口,然而他手才一動,梵伶梗阻止了他。
「別緊張,我是潔璃的朋友二
「她呢?」寧槐技巧的格開梵伶,拉出一段安全距離。
「她輸血給你,累得睡著了。」梵伶暗自對他受傷後,仍有餘力與她較勁感到佩服與可怕。
「你是誰?」
寧槐從她剛才那一手感覺出她不是一般人,即使她自稱是方潔璃的朋友,他也不會因此掉以輕心。
「你又是誰?」梵伶不答反問。
他並不喜歡被人掌握的滋味,然而從她的言談中,恐怕她已經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他必須扭轉情勢。
一我會知道你是誰的。」
語畢,他逕自拔掉點滴,虛晃一招的引開梵伶,讓她以為他要開燈,梵伶中計.閃身擋在開關前要阻止他,但,寧槐真正的企圖是——拉開窗簾。
他動作神速,並且很快站定有利於他的戰斗位置,月光下,他可以看清楚她,她卻不行。
「你是龍幫的梵伶,或者,我該叫你另一個名字,鳳凰女。」寧槐陰騖的盯著她的臉。
梵伶冷笑,「你太過獎了,殺手木鬼。」
梵伶是龍幫幫主護衛的獨生女,武術造詣不輸其父,曾經保護龍幫幫主的女兒免於狙擊,因此在道上博得鳳凰女的稱號。
「說,你有什麼企圖?為何對潔璃出手?是誰支使你的?」梵伶逼近他一步,口氣森冷。
「無可奉告。」寧槐面無表情,他退了一步,身形隱在月光陰影下。
梵伶暗自心驚,她的位置很不好,如果他要突襲她或逃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果我要求你放過她呢?」
梵伶自知身手不如他,但是資料上顯示本鬼並非嗜血之人,如果真有人要找潔璃的麻煩,她必須找出幕後主使者才能救她。
兩人的對峙形成一股緊張的氣氛,頗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突然門被打開一條縫,兩人都提高了警覺,只見個縴細的身影走入,是方潔璃。
「寧槐?—」她輕聲的低喚,由於房內太陰暗,而她又剛醒來,昏眩感尚未完全退去,一個不小心,她不知道絆到什麼東西,整個人不禁往前傾倒。
「啊……」她驚呼,但預期的疼痛卻末降臨。
梵伶在她驚叫時便出手要扶住她,但有人比她動作更快,早在方潔璃走進房間時,寧槐的視線就沒有一刻離開過她,所以她一絆倒,他立即閃身抱住她。
「別怕,是我」他察覺到她緊繃的情緒,在她耳邊柔聲道。
梵拾這下顧不得其他,打開電燈,喝令著寧槐,「放開她。」
但寧槐的手卻緊擁著方潔璃,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
方潔璃擔憂的抬頭凝望著他,你的傷部好了嗎?才剛手術完,你不該下床的.」
「我沒事。」寧槐一手抱著她,一手撫模著她柔順的長發。
梵全認定寧槐有不良企圖,所以對於他的舉動更加緊張生氣。
「寧槐,我要你立刻放開她。」梵伶狠狠的瞪著他。
方潔璃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事,不禁疑惑的皺起眉頭望著梵伶。
「伶,你為什麼生氣?」方潔璃不解的問。
「潔璃,他」梵伶猶豫著,從寧槐呵護潔璃的模樣看來,也許他並不像她所想的,是有口口的而纏上潔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