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欣卻還在思索齊銘臨走時拋給她的眼神——那其中夾雜的怒氣和莫名的激動。唉!她忍不住嘆氣,為了她自私的牽累了他!她不該妄想擁有他,即使是短暫的時間。
陳玉欣真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齊銘並不是她唯一的選擇,如果她真肯為母親犧牲一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嫁給王大富,她只是一個自私的騙子,以母親為藉口,逼迫齊銘答應她的條件;當她初次看到齊銘的相片時,她的心就迷失了。她不該放縱自己的幻想佔有永遠不屬於她的……
等不及的金佩萱已主動地打開盒子,尖刻地批評︰「啊!是個金戒指?怎麼這麼小?以他的財勢起碼得送個參克拉的鑽戒,想不到他這麼小氣!」
陳玉欣默默地接過戒指,戴入右手的無名指,輕轉著戒指下定決心,她會盡一切努力來彌補她為了一已之私所帶給他的困擾。
站在齊家的院子里,陳玉欣感覺到寒冷竄過她的背脊,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真的嫁給他了!
在法院公證等待他時,她的心里仍有一絲的恐懼;恐懼他會在最後一秒鐘改變了主意。為了怕引起母親的疑心,她強作鎮定,一邊听著母親對著倉卒的婚禮的怨言,一邊注視著入口,祈禱齊銘會在下一秒鐘出現。
當他真的出現時,頓時的放松令陳玉欣感到昏眩,尷尬的是她母親大聲地招呼齊銘扶住她,然後在一旁不斷地叨念著為人妻子該做的事,還不時關照齊銘要好好照顧她,讓她更加難堪。
簡單的儀式之後,齊銘出乎意料地給她戴上了一個瓖著紅藍定石的戒指,她不禁感謝他的細心,為這場假結婚畫上完美的句點。
簡短的跟家人告別後,她隨即跟齊銘上了一部豪華的轎車,駛向她不知位於何處的齊家。
這就是她未來將短暫居住的地方了!
為了今天的婚禮,她特別穿了一件白絨的洋裝,外面只加了件外套,她拉緊外套裹住自己。陽明山上的冬天似乎特別冷,充滿霧氣的空氣飄浮在凋零的樹叢間,仿佛凝凍住了。前方的參層建物矗立在白茫中,灰色的外觀就像凍結的冰塊一般,冰冷、不可侵入,她雙手交叉抱緊身體,不讓寒意入侵。
正在交代司機事情的齊銘,眼楮不由自主地注意著她,她胃寒地輕顫逃不過他的眼底,他指示司機把陳玉欣簡單的行李搬進去之後,靜靜走向她。
「進去吧!」他的聲音在她背後突然響起。
陳玉欣驚愕地回頭,長長的黑發拂過他的胸前,隱約中有股馨香飄過,她難掩眼中的落寞,訝異地望著他——
齊銘不自覺地伸手拂起一撮被風吹附在他羊毛西裝胸前的發絲輕輕地握住;今天早上在公證處看到她及腰的如黑絲緞的長發時,他就難以自制地不斷猜想當他撫模它時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難以想像竟是如此細致、柔軟的觸感,齊銘望著手中黑亮的縷縷發絲,有個沖動想親吻它,他倏地發現自己這親熱的舉動,如燙手般地甩掉手中的長發,指責地瞪視著她,仿佛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陳玉欣不明所以,無辜地仰望著他。
他第一次近距離仔細地端詳她!明亮的雙眸在鏡片後閃耀著純真的光芒,白皙的肌膚上找不到一點瑕疵,只有冷風在她臉頰、鼻尖所留下的微紅,在強烈對比下顯得那麼怵目。她像朵寒風中輕顫的白茶花,潔白晶瑩……
齊銘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她不尋常的關心,粗聲地說︰「進去吧!」然後越過她朝大門走去,刻意地遠離她。
陳玉欣愣了愣,快步跟了過去,一失神踢到地上的突起物,隨著聲驚呼,整個人撲向前去——
站在大門前剛按了門鈴的齊銘,听到了驚呼聲猛回頭,直覺地大跨步向前接住往前撲倒的陳玉欣,由於重心不穩再加上陳玉欣沖力,齊銘被撞倒在地上,而陳玉欣正巧趴在他身上。
「對不起!」她驚惶地撐起身子,沒注意到這關的舉動使得他們兩的另一部位更加貼合。
齊銘眨眨眼,瞳孔倏地變大了,難以置信地竟對她有了反應!而且如此快速!
她渾然不覺,奮力從他身上爬起,跑坐在他雙腿間,雙手在他身上四處模索掉落的眼鏡。
她在他身上游移的雙手,如同火上加油一般撩起齊銘更強烈的反應,隨著她愈模愈下的手,他全身的血液都朝那緊繃的部位涌去,他難耐地申吟一聲。
這里找到眼鏡的陳玉欣,听到了他「痛苦」的申吟,連忙戴上眼鏡,傾身向前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齊銘正咬緊牙根,極力控制愈來愈突出、明顯的反應。
他的毫無回應讓陳玉欣以為他受傷了。「你撞到頭了嗎?」
她湊的他的胸前仔細地觀察他的頭部,長長的頭發如瀑布般的瀉在他的身側,齊銘感到體內那股稍被控制的急切又在吶喊,他的心受蠱惑地想再次感受擁抱她溫香軟玉的滋味,他已經忍不住,現在,就是此時此刻,他要——
「少爺!你怎麼了?」王嫂著急的聲音打破了這魔咒。
齊銘猛地回過神,粗魯地推開陳玉欣站了起來,如避蛇蠍一般離她遠遠的。
為什麼她能如此挑拔起他的?他不可能受到她的吸引的,一定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他有一段時間沒有找女人發的緣故。沒錯,一定是這個原因,他是正常的男人,當然受到刺激時會有正常的反應!他交往過的女人論姿色、身材個個強過陳玉欣,他怎麼可能受到她的吸引!
齊銘眉頭深鎖,試著理清對陳玉欣的感覺;平常她總是把頭發挽成古板的發髻,沒想到披散下來會是如此動人心魄,當她那頭秀麗的長發覆蓋在他身上時,他全身的感官都變得敏銳了。
「少爺,你……」王嫂納悶地看看神態怪異的齊銘,以及被齊銘推開以後一直坐在地上的陳玉欣。
「我沒事!」齊銘打斷她的話,鎮定的外表絲毫不顯露出波濤洶涌的內心︰「王嫂,你幫她安排個房間,她會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
「是的,少爺。」王嫂好奇地打量陳玉欣。「這位小姐是……」
齊銘並未馬上回答,過了良久才以些許氣惱的口氣說︰「她是我今天剛娶的老婆。」
「老婆?」王嫂震驚得目瞪口呆地,怎麼這種事她一點也沒听說?好不容易合上了嘴又急忙問道︰「老爺知道了嗎?」
「你先別說,我自己會告訴他!」齊銘皺著眉交代,停了一會兒他突然又以較大的音量說︰「今天晚上我有約會,不回來吃飯。」
齊銘臨時決定帶李仙蒂去參加今晚的商業應酬,順便解決他未獲滿足的欲求;他不看陳玉欣一眼就朝車子走去。
驀地,齊銘停住了腳步,低嘎地命令道︰「我不喜歡你把頭發放下來!你必需把頭發挽起來或是……剪掉!」
直到齊銘的座車漸漸遠去,陳玉欣才收回困惑的視線,拍拍白洋裝上的塵土,對王嫂友善一笑。
王嫂不情願地喚了聲︰「少女乃女乃。」面色不悅地帶頭走進屋里。
王嫂明顯的不友善態度,陳玉欣並不在意,任誰對家里突然冒出的陌生人,總是會覺得難以接受,更何況齊銘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王嫂一定更覺得她的身份怪異得像個冒牌貨,當然也就不可能對她——
「少女乃女乃?」
陳玉欣猛回神,發現王嫂正帶著怪異的眼神站在門邊兒等著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