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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王嬸抹去臉上的淚水,連忙拉著她走進屋內。
這下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
柳水芸坐在寬敞的書房內,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楓兒,你終于下定決心要面對了嗎?」男人單刀直入,沒有贅言。
「我……」她不知道應該怎麼以江傾楓的身分去詢問。
「這里有些照片,你想看看嗎?」男人站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木盒。
柳水芸接過木盒,力持鎮定的掀開盒蓋。
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會認錯自己的樣子吧?即使是如同鏡子里走出來的雙胞胎姐妹,她想她還是可以分辨出來。
起碼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戴在脖子上的項煉,她沒有認錯的理由。
「這個人……」柳水芸看著他,期待他說出另一個答案。
「這個人叫柳水芸,是你的姐姐。」
「你騙人……」
為什麼要把她牽扯進來?這件事根本跟她沒關系。
「那麼柳水楓是誰?」她記得當時母親喊的是另外一個名字,這當中一定有些環節出錯了,一定是這樣,一定只是有些地方誤會了。
「楓兒,當初會將你取名傾楓,這是你親生母親的要求,你還不能體會當中的含意嗎?」他知道這會比較難接受,但是他已經給了她三年的時間,他們都不該再逃避了。「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想,今天是該說給你听的時候了。」
柳水芸看著他暗藏寓意的雙眸,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的妻子在嫁給我四年後便發現得了腦癌,當時她已經懷有五個月的身孕,最後因為癌細胞蔓延太快,為了讓她接受治療,我狠心簽下手術同意書,將那個孩子拿掉。盡避接受了手術,但是她在一個月後還是走了,之後的幾個月,我每天晚上都得靠酒精麻痹自己,最後終于把自己的胃搞出一個大洞,躺在醫院的床上,我幾乎每晚都會落淚,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的妻子,想起她那個時候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只能孤零零的靠著自己的意識撐下去。」
想起了體弱的妻子,盡避是個經過歲月磨練的老人,還是難忍得紅了眼眶。
「有一天晚上,我輾轉難眠,想喝杯熱牛女乃幫助睡眠,當我走在病房的長廊上時,無意間看到了躺在育嬰室的你,當時每個嬰兒都是緊閉著雙眼在熟睡,只有你,張著又黑又圓的眼珠望著天花板,我忍不住靠近玻璃門邊看著你,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當時我有個很荒誕的念頭,我好想要個孩子,盡避這個孩子的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我真的想要有個孩子來陪。但是我知道,那只不過是個念頭而已。隔天我等著護士幫我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想著再去看你一眼,沒想到玻璃門外站著一位年輕的少婦……」
男人的眼神迷蒙,思緒回到過往……
「那個孩子很美吧?」少婦的手靠在玻璃上,雙眼泛紅。
「是很美。」所以他才來多看她一眼。
「可惜她今天就得被迫跟我分離了。」說著說著,少婦流下了熱淚,哽咽的說︰「我生了雙胞胎,可是我養不起,只能留下其中一個。」
「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扶養這個孩子。」他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相當荒謬,但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你……」少婦顯然被嚇到了,瞠大眼瞪著他,仿佛他正說著天方夜譚。
「我的妻子幾個月前因病去世了,我們膝下無子女,昨天晚上我偶然看見你的女兒,她跟我相當有緣分,希望你能夠把你的女兒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栽培她,也會給你一筆錢,讓你能好好的照顧另一個孩子。如果孩子送到孤兒院,將來你能找到她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但是如果留在我身邊,我保證,有一天一定會讓你們母女重逢。」
「這是我的名片。」
「江道明。」著名片上的三個大字,她想了又想,終于認出他就是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地產大亨。
「你考慮清楚,把你的條件都寫下來,我會請律師過去跟你擬定合約,你擁有絕對的權力。」他可以答應她所有的條件,只要能有個孩子陪伴,就算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也沒問題。
「你……真的會好好對她嗎?」看著他真摯的眼神,她早已明了答案是什麼,雙眼盈滿了堅定,「我只有一個要求。請幫她取名傾楓,這樣就可以了。」這是她唯一的心願,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們母女一定可以重逢。
現在的分離只是為了將來能夠更加珍惜彼此,她願意選擇給孩子更好的生活環境。
「這是你原本幫她取的名字嗎?」
「我姓柳,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水芸,一個是水楓,現在我把水楓交給你,所以將她改名為傾楓。」
「傾楓?我答應你,一定會竭盡所能的愛她,將她視如己出。」江道明沒有繼續追問,很快的給了保證。
「江先生,謝謝你。」對他深深的鞠躬,這是柳詩意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江道明看著對坐的女孩,他真的很愛她,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只不過他們的緣分已經到了。
「已經二十多年了,我每天都在想著你們母女重逢的那天,盡避舍不得你走,但是我把你留在身邊這麼多年,應該放手了。」
柳水芸看著手中的照片,腦海里轟轟作響,她覺得自己好像听著事不關己的故事,一點反應也不能給。
「傾楓,終生只傾心于水楓,你的母親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他也是在多年後才明白這個含意。
終生只傾心于水楓。
柳水芸將木盒放在桌上,慢慢的站越身,木然的走出白色別墅,停在白色鐵門前,連回頭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意識的坐進車子里,發動引擎。
不知道開了多久,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衛狄普的家門前。
她走回房間,躺在沙發上,瞪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緩緩閉上干澀的眼,她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嘴角無力的輕扯,心里仍舊回蕩著那句話。
終生只傾心于水楓……
第六章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她被黑夜籠罩著。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好像听到了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刺目的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依舊只能虛軟的躺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衛狄普回到家,發現妻子沒在樓下等他,連忙來到房間。
柳水芸沒有看他,依舊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雙眼呆滯無神。
「水芸,你還好嗎?」他蹲在她身邊,踫了踫她的臉。
柳水芸斜眼看著他,「你幫我洗澡。」
「啊?」衛狄普不太明了她的意思。
「我想跟你一起洗澡。」她看著他,說得更明白。
「好,我去放水。」他多看了她一眼,內心有些疑惑,不過沒有多問。
柳水芸靜靜的躺著,直到水聲停止,她才起身,走進浴室。
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共浴,泡在大浴白里,柳水芸雙手環抱膝蓋,背對著他而坐。
衛狄普倒了些沐浴乳在手上,搓揉到起泡,緩緩的從她的肩膀開始洗起。
柳水芸突然轉過身子,雙眼定定的看著衛狄普,「我跟她真的有那麼像嗎?」
衛狄普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江傾楓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子?可不可以說給我听?」她很想多了解一點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子。
「我認識她是在我十歲那年,那年她才六歲,她跟她爸爸剛搬到我家隔壁,沒什麼朋友,一天到晚總是黏著我,就像我的跟班,我是家里的獨子,也沒有什麼朋友,跟她相處久了,自然容易產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