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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栽未婚夫 第11頁

作者︰晨希

「你、你們……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丘之貉!」縴影決然轉向,,再度沒入鼎沸人群。

「趙柔柔!」範儒鴻欲追上,身後突來粗掌扣他脈門,強留住他。

「羅通!」心急之下,範儒鴻不客氣地回擊,松動對方手勁的同時使出反擒,接著,如閃電般迅速反身出掌。

轟!內力旗鼓相當的兩掌擊出不小的聲響。

後退兩步卸去勁力,羅通氣炸了,「你還真的動手!」

「我說過,我不介意讓你早登極樂。」森冷的語調暗示,他是認真的。

羅通聞言,也跟著端正臉色,帶著不敢置信的目光重新打量眼前的範儒鴻。

打他認識範儒鴻就不曾見他臉上有笑容之外的表情,據內部消息所說--當然啦,依丐幫搜集情報的本事,這個「據說」的可信度高達九成--江湖上能與他匹敵的,少之又少。

據說,見過範儒鴻這一百零一種笑臉以外的人,那墳上的草長得比他這頭百八十年沒剪過的發還亂!

通常只有那些個不長眼又找死的人才有「幸」看見。他羅通又長眼兒,也沒想要找死,不過……他今兒個轉性變臉,是不是表示那個小泵娘對他有特別的意義?

心思回到最先的憂心,那、那他家副幫主怎麼辦?要命哦!得快快回報,讓副幫主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倘若你敢將這事及我的下落告訴貴幫副幫主,就別怪我不把你當兄弟看了。」別以為他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哎呀……」羅通懊惱地搔頭,頃刻,小小、細細,外加帶點臭味的黑色雪花從他發間飄出。

範儒鴻警覺得很,立刻飛退十步遠,「你該洗個澡了,」他誠心建議。

「嗟!俺生平最恨的就是洗澡。」粗掌一晃,打回小老弟的忠言。

「記住,別多嘴。」

「俺知,不告訴咱副幫主是唄?俺曉得、俺曉得!快滾快滾,滾得愈遠愈好,少來打擾俺睡覺兼做生意。」才說完,羅通就地橫臥,閉上眼打呼去了。

範儒鴻也很干脆,一句「告辭」,立刻掉頭尋人去。

待人走遠,羅通睜開眼,單手撐頰,眺望遠去的人影,奸巧地嘿嘿直笑︰

「俺答應你不告訴副幫主,可沒答應你不告訴幫主哪!嘿嘿,咱幫主可巴望死你作他女婿,接他的打狗棒坐上幫主寶座哩,嘿嘿嘿……」

第五章

原以為,在濟寧巧遇羅通是他目前為止最不幸的事。

豈料,遇見羅通,不過是扯開不幸戲碼的序幕,後頭還很有得瞧。

為什麼他結識的江湖友人平日不見人影,怎從他接下趙柔柔這件差使後,一個個全在北方露了臉?而且--

以女子居多。

「……恩公意下如何?」眼前,素雅溫婉的白衣女子細聲問道,溫馴地等待範儒鴻的回應。

一刻前,甫進須城,他與趙柔柔兩人花了些許時間找到落腳的客棧,正準備進門被喚住。

喚住他們的,是範儒鴻一年前行經敏嶺從惡人手中救出的陳姓姑娘;當時,在救了這對被惡人欺負的陳姓父女之後,他更為救陳老伯,一夜奔至百余里外的縣城請大夫,之後便告辭離去,沒想到現在會在須城重逢。

對這境遇,範儒鴻只有哭笑不得的感想。

倘若在更早之前,他會覺得能在異地相逢是個緣分,也會跟對方閑聊幾句,但現下……他只覺得那定將成為他的麻煩。

原因無他,只因身邊多了個趙柔柔。

明明是他領她北上至長白山尋藥,可不知打何時起,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押解」至長白山流放的受刑犯,而一路押解他的牢頭,就是這身長不過五尺來高的小泵娘。

見恩公久未答話,陳婉娘再下一城說服︰「奴家與爹爹幸蒙恩公相救,事後恩公為我爹夜奔一百六十余里,找來良醫救命,奴家苦無機會報恩,今日巧遇,是老天爺給的機會,希望恩公成全小女子一番心意。」

「這……」

範儒鴻的話還沒出口,衣袖就被身邊的人用力一扯。

「我餓了。」

陳婉娘這才注意到俊挺卓爾的恩公身旁還有個小泵娘,酡紅的秀顏刷上幾許蒼白。「姑娘是……」

「我是他未婚……唔!」最後一個「妻」字,仍然被封在範儒鴻掌後,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為免她再多言,範儒鴻趕緊轉侈話題,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輩應為之事,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

「唔!唔唔……」她、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唔……

為求自保,也為給三番兩次從中阻撓、不讓她對外表明未婚妻身分的男人一個教訓,趙柔柔抬腳,往後用力一踩--

「噢!」腳下一吃痛,範儒鴻立刻松了手。該死!他竟一時大意,忘了她的獨門絕招。

「恩公!」陳婉娘上前扶住痛得跳腳的範儒鴻,美目不敢置信地看向讓恩公受創的小泵娘。

「你、妳……你們……」縴指輪流指向眼前摟抱在一起的男女--在趙柔柔眼里是如此--她又氣又惱,凶目分別瞪了兩人,腳跟一轉,沒方沒向地沖離男女相擁的現場。

丙然又……等待疼痛結束,範儒鴻謝過陳家姑娘的攙扶,搖頭苦笑。

闢府車頭押解犯人是用手銬腳鐐,趙柔柔這牢頭用的是自己絕妙的迷路天賦,讓他得不時在大街小巷尋她芳蹤,要不就得成天緊跟在她身邊,以防她走失,成為「找」下-個欲找的目標。

「陳姑娘好意,在下心領,告辭。」拱手一揖,範儒鴻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他得去找那毫無方向感可言的牢頭。

今日一事,不知這小泵娘又要氣多久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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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柔柔身上,範儒鴻得到了血淋淋、慘兮兮的經驗,讓他發自肺腑作出如下既沉重也沉痛的結論--

千萬不要小看女流之輩撒潑使蠻的本事!

真的,從趙柔柔身上,他終于明白「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上天特別為女子量身打造,專門用來整治男人的絕技。

在「哭」及緊接的城鎮失蹤記之後,趙柔柔的招式已經進展到第二重的「鬧」。

比方說,今天,一大清早,且還是旭日尚未東升的大清早。

叩叩叩叩叩!寅時初到,範儒鴻的房門板就開始被人搥得直響。

「啟程了。」隨著敲門聲響起的,是趙柔柔柔膩的嗓音。

一向辰時開始趕路,但多半被她拖拖拉拉,有時甚至到巳時才上路,故他不解她怎麼忽然變得積極。

當然,積極是好事,這意味著他能早日辦完事,重獲自由。

但好景不常,她的積極只持續了兩個時辰。

晨陽初露臉時,她大小姐說話了︰「我累了,我要在這里休息。」

「再等一會兒好麼?這里找不到適當的地方休息,往前十里有家驛站,在那兒有茶水糕點可用。」

「我就是要現在休息。」

知她身子骨弱,範儒鴻只好拉緊韁繩喝馬停下,照往常一樣扶她落地。

「我想喝水。」

「妳知道水袋在哪里,自己去拿。」「以客為尊」是「找」的鐵律沒錯,但也有限度,他不是供她使喚的丫鬟。

「我想喝山澗水。」

「妳知道離這里最近的山澗有多遠麼?足足三十里。」

「之前在須城遇見的那位陳姑娘說你為她夜奔一百六十余里,區區三十里對你來說應該不遠才是啊!」小臉抬起,瞅著他,「或者,人家陳姑娘的一百六十余里不算遠,我的三十里才叫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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