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拉特立刻效法西施捧心,「你這麼說真讓我痛心。」疼啊……
「相信閣下的心,再生能力不亞于蜥蜴。」甚至高過不死鳥,燒一次,重生一次,沒有死的時候。
「思琪啊思琪,」修拉特搖頭大嘆無奈,「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不變,自從三年前第一次接洽生意之後,我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很遺憾,我從來沒有在上班時間穿過裙子。」唐思琪輕抬蓮足,展現淺米色的褲管。
換句話說,她唐大小姐從來沒有石榴裙可供人膜拜。
俊挺又柔情的臉垮了下來。「那只是個比喻。」這東方美人真的深諳澆人冷水的訣竅。
只可惜,唐思琪沒有慧根理解對方的幽默,也不想有。
三天前才與交往四年的男友分手,撕心裂肺的痛楚未盡,現在只想休養生息,做回當初平靜的自己,不想沾腥。
然而……因為情字所受的傷,要怎麼做才能止疼、才能痊愈?
如果有特效藥,請來個人告訴她到哪兒買好嗎?
「合作內容大致沒有問題,不過關于合作所得利潤的分配比例,我有點意見。你得說服我接受,為什麼涵碧只能拿百分之三十六點五,這個比例我拿回法國,一定會被老板送上絞頭台受刑。」他還年輕,青春正當紅,不想死。
愣了愣,唐思琪的表情仿佛剛醒過神,還留了一絲茫然。
真糟,竟然為私事分心。
清清喉嚨掩去停頓一瞬間的尷尬,唐思琪將全副心力拉回工作中。
不能再分心了。
情傷是一回事,工作是一回事,不能相互影響,絕不能。
「什麼?高董事長跟我們經理?怎麼可能──啊啊,您說的是六月十五日晚上七點五十分?」原來還派征信社跟監啊。「您誤會了,那是為了洽談公事上的細節才見面的。當天敝公司副理也在場呢,不信您可以問他,相信王副理對您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電話那頭質問的話語還是不斷透過電話線傳來,累得小秘書得嘰哩呱啦地奉送最高級的阿諛諂媚回應,作好上司的公共關系。
總算,在將近十五分鐘的明吹高捧,拖出對方祖宗八代歌功頌德一番之後,對方終于滿意地放了小秘書一馬。
柳探春大吐了一口氣,與商界有名聲、八卦最出名的高貴醋桶周旋一次,足以要了她三年的壽命。
「真有你的。」對桌同事甲送她一記大拇指。「連高夫人都搞得定。」
斑夫人是何等人物吶!若非刁鑽難伺候出了名,她老公怎會成為商界有名的「妻管嚴」俱樂部主席呢!
「呵呵呵,和氣生財嘛。」身為秘書就要為上司鋪好前路、顧及後路,以防小人暗箭。
要知道,上司中箭,身為依附者的她也很難不落馬,雖然上司可以換,但難保新的主子有這麼好,如果又是個糟老頭,那才真的捶心肝。
為此,她發誓對女上司拋頭顱上灑熱血,忠心不二,以求主子步步高升,連帶拉她一把,往第一秘書的康莊大道邁進。
「真不愧是從二十樓調過來的欽用秘書。」同事乙如是道。
「什麼欽用秘書啊,大家都一樣的啦。」揮手急欲抽開硬套上來的皇家桂冠。
開什麼玩笑?在這里被歸類屬于高檔貨是會被邊緣化的哩,她才不要離群索居當獨行俠,被公司妒羨的目光殺到死。
好不容易下放,她才不要又給他「升」上去。
「就是嘛!」同事丙說︰「探春根本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渾身上下沒有總公司人馬那種高高在上得教人討厭的神氣。嘿,今天是禮拜五,有沒有什麼好點子度過單身女子寂寥無趣的小周末夜晚?」
此問一出,身旁四位單身、寂寥、無趣的女人八目齊望。
這麼受人注目還真有點不太好意思。「嗯,其實我也想問大家哩……」哼哼,她們心中肯定有想法,只是想找人引出來而已。
丙不其然,就在柳探春說完之後,同事丁冒出話來︰「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TenderMen,有沒有興趣?」
柳探春冒出一臉問號︰「提供男人?」叫Tender,有提供的意思。
「說對了!」同事甲一彈指。「不過叫Tender也有溫柔的意思哦。事實上──」和同事乙、丙、丁交換曖昧一眼,同事甲很高興地說︰「那里也提供男人,所以TenderMen──是」嘴形釋出「牛郎店」三字。
赫!眼前四姝未免太前衛!「牛、牛郎店?」
「別說得這麼難听,那里可是高格調上尚品質上局水準,」
「也高消費吧?」柳探春試探地問,暗自捏緊小荷包。
「當然,不過你真的應該去見識見識,那里的男人真的很棒,會讓你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聞言,柳探春笑得嘴角僵硬。
「各位幸福的女人,把心放回工作上如何?」第六個聲音微帶冷意飄來,引領諸位秘書回頭。
進辦公室必經秘書室的唐思琪移步走向自己的秘書,看見她發窘的表情,模模她的頭。
柳探春被模得莫名其妙,上司什麼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老喜歡模她頭,當她是寵物似的。
「想帶壞我的小秘書?」
「哪有的事。」同事乙笑笑地說︰「我們才不敢呢。」
「那麼剛剛說的TenderMen又是什麼?」
五個人目光交換訊息,心知上司肯定是從頭听到尾了,不能太認真回答。
同事丙突來一個異念,搶在累人前一步開口邀約︰「經理也一起去?」
不可能吧!同事甲、乙、丁驚訝的表情足以說明不看好這邀請會成功。
「WHYNOT?」唐思琪縴肩一聳。「我對你們說的地方挺有興趣,就請你們帶我去見識一下了。」
話語方落,她好像听見四副眼鏡摔在地上的聲音,匡啷匡啷,好響。
喀!柳探春也驚訝得差點掉落下巴。
「下班見。」唐思琪揮揮手走回辦公室,視下屬們的訝異于無形。
「天啊……」那是她的上司嗎?
柳探春捏捏臉頰。
好痛!不是夢啊!
「什──麼?」可法•雷捧著雙頰大叫,被眼前這男人十五秒前吐出的答案嚇得「花」容失色。「能不能、清楚地、再說一次?」
「不、能、領、薪、水。」TenderMen的負責人很配合人子正腔圓、嗓音低沉如醇酒地重復說道。
「我工作得這麼賣力,這一個月來拚命賣笑、大量出售我高貴優雅的雄性荷爾蒙,老弱婦孺無一不拜倒在我西裝褲下,還拿下當月總冠軍,傲視群雄;而且,我才只是個新人就有這樣的成就,將來肯定只會更蒸蒸日上,像我這麼有潛力的人才竟然領不到薪水?難道我這一個月來的含辛茹苦都是白費的嗎?」
恨啊!難怪有人堅持不投入與耶穌基督那小子同等級──阿彌陀佛那老先生的懷抱,根本沒用嘛!
蒼天不仁,以他可法•雷為芻狗!
「不,是我在用你之前,已經在契約中允諾將你的薪資直接匯入忘恩名下。別忘了,你會在這里,是因為本店的紅牌必須進行手術,不得不休息一段時間。現在你還是忘恩底下的人,應該跟她領薪水。」
「要從那冰山女手中拿到一毛錢──就算我賣光全身上下的荷爾蒙,也拿不到一毛啊!」嗚……他以為、他以為可以踫踫台灣最新發行的新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