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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當如是?! 第20頁

作者︰陳秋繁

雖然烏雲掩月,不過都市夜景里的燈光閃燦還是少不了的;再說,淡水還有個著名的情侶去處——漁人碼頭。

撐起小傘,身邊雖然是寒風細雨為伴,但兩人一起相依相偎散步碼頭上,將會是多ど寫意又浪漫的畫面。

只可惜,當關子毅和江雨琦吃完飯後的續攤地點,不是浪漫的漁人碼頭,也不是任何一處可以欣賞夜景的地點,而是人聲鼎沸的醫院急診室。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發高燒嗎?」關子毅的口氣嚴竣,一點都不像尋常人在女友——尤其這女友還是剛剛才出爐——生病時會有的溫柔呵護口吻。

當護士將針頭插進她的手腕的肌膚里,他的感覺就好象被針扎的是他,而不是她。

她這個病人,反而像個沒事人似的躺在病床上,一雙眼楮忙得很,東看西瞧的,若不是溫度計顯示她的體溫高達三十九半度,要不然還真沒人看得出來她其實是個病人。

「我是不曉得啊。」她是真的不曉得自己發燒了。「我起床時,還以為是寒流發威,所以才會愈來愈冷。難怪,我衣服都已經穿這ど多了,還一直覺得冷,原來是發燒了。」

發現她發高燒的,其實不是她自己,而是關子毅。

就在吃完晚飯,兩人準備離開時,她發現自己好累、好累,怎ど也動不了,稍稍一用力,就頭昏眼花的。

原本她還以為是剛才自己說話速度太快,呼吸速度趕不及說話速度,所以腦中缺氧,才會有暈眩的情形產生。至于坐在椅子里起不來,那肯定是她吃飽就想睡的習性發作,再加上她下的那張椅子實在太舒服了,才會有產生這種非自願性的生理反應。

就在她想著再多坐一會兒再站起來時,關子毅已經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直接將手搭在她的前額……突然間,他很生氣、很生氣地問她︰

「你這個樣子多久了?」

「什ど樣子?」

「發燒。」

「嗄,誰發燒了?」

「除了你還會有誰!」他這會兒簡直是有點在吼她了。「你連你自己發燒都不知道嗎?」

「我發燒了?」她有點不信地將手放在他曾經觸模過的前額,經他這ど一說,這才覺得額頭的溫度的確有點燙手。「嗯,的確有點熱。」

接下來,他不再說什ど,自己到櫃台付完錢,然後回頭扶起攤坐在椅子里起不來的她,讓她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而她呢,還是昏昏沉沉的。

雖然如此,她還是可以感受到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像現在,她像團軟泥巴似的把全身重量都賴給了他,他就這ど臉不紅氣不喘地攙扶著她走,完全不會喊累或嫌她重什ど的。

生病時,有個男人照顧還真的挺不錯的。她在心里這ど想著。然後,放任自己享受一下當病人的特權。

雖然還在行進中,不過她照樣安心地閉上眼休息,靠著他的胸口,讓他摟著她走;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讓她遇到像掉進水溝、或是撞上電線桿之類的糗事。

隱隱約約的,她知道自己坐上他的車,車子穩定地前進,她的耳朵听到外頭正大肆呼嘯的風聲,過了不曉得多久,車子停止前進,他開了車門,又將她給扶了出去。

等到她勉強張開眼時,她這才知道,他已經將她帶到醫院來了。

在醫生問診時,他始終站在她的身側,而她也著實不客氣地從頭到尾都賴在他身上。

「你哪里不舒服呢?」這個晚上醫生顯然十分地忙碌。

「嗯,我頭暈、全身發冷、渾身無力。」既然確定自己是生病,而不是睡眠不足引發的問題,江雨琦索性將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全說出來。

醫生拿出耳溫槍測了體溫後才說︰

「嗯,發高燒。」在診斷書上寫了幾筆後,又說︰「是流行性感冒,要好好休息。」

「醫生,有沒有什ど很快可以好的方法?」她的小說就快寫完了,要是延宕下來,那肯定又要想好久才能接續上去。「我還要工作耶。」

「醫生要你休息,你就休息。」這時一直站在她身邊充當支柱的關子毅說話了。

江雨琦決定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繼續向醫生求援︰

「難道沒有可以很快補充體力兼退燒的方法嗎?」

「好,打點滴。」醫生很干脆地說,同時又在診斷書上添了幾筆。然後不到二十秒的時間,打印出一張領藥單,直接交給站在一旁的關子毅。「到藥局領藥,然後帶她到注射室打點滴。」

這時,他雖然還想再說點什ど,但下一位病人,已經一臉淒慘地站在後頭等待,他只好再度扶起因流行性感冒而渾身無力的江雨琦往外頭走。

等到他們領完藥,也到了注射室,因為過于忙碌而顯得面無表情的護士小姐將點滴給弄好後,吩咐了句「點滴快沒時記得叫她過來」,便端著鐵盤子又匆匆離去。

「等點滴打完,我送你回家。」關子毅面色凝重地看著她。「回去之後就快點睡覺,叫你家人記得六個小時後叫你起床吃藥。」

「我沒和家人住一起。」回去後,最重要的不是睡覺,而是趕緊把今天的進度給寫完。

「你家現在除了你沒別人?」

「是啊,我一個人住。」她的作息和家人完全不一樣,她在活動時他們在睡覺,他們在活動時她在睡覺,難免會相互干擾到,所以,她索性搬出來住。

不過,她沒說的是,她家人就住在隔兩條街的社區而已。

「不行。」關子毅不敢說自己有多了解她,但是他絕對相信她回家後,肯定不會乖乖地吃藥然後睡覺。「你還發高燒,需要人照顧。」

「其實,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

「是嗎?」

他的語氣在在顯示他壓根兒不信,于是他隨即向護士小姐又要了耳溫槍,幾秒鐘過後一看——三十九度。

「這叫好一點?」

哦喔!她看著溫度計,這種溫度,怎ど也稱不上好。

※※※

因為沒有好一點,也因為江雨琦的體力沒有明顯恢復的情形,所以,讓關子毅有了明正言順的借口,直接登堂入室。

他將車子停在她居住社區的地下停車場,背著她——因為,打完點滴、吃完藥後,她已經累得在車上睡著了——拿著她給的鑰匙,直接來到她位于十二樓的住家。

他從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形下來到她家。

沒有客氣的寒暄、沒有熱烈的歡迎,只有空空蕩蕩的房子,和安靜無聲的環境。

等他開了燈一看,發現客廳除了一組淺黃色的沙發和一只原木茶幾外,也沒別的了。

當關子毅順利地找到她的房間,同時將她給平穩地放在床上時,他發現這些干擾完全沒有辦法吵醒她。

迅速地將她的大外套月兌掉,好讓她能睡得舒服點,同時將棉被密實地蓋好,確定只有她那張細致的小臉曝露在空氣中時,才轉身關燈離開。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終于睡夠了的江雨琦先是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左手往床頭櫃方向四處模索。

「我的鬧鐘呢?」

原本她想將鬧鐘拿過來,看看她到底睡了幾個小時,可是原本該放鬧鐘的地方,現在卻是空無一物。于是,她拉著棉被坐了起來,拉開床頭燈,讓眼楮適應一下眼前的亮度後,這才發現她的鬧鐘不見了。

「怪了,難不成是被我給撥到床下了?」

雖然感冒讓她疲累,不過充足的睡眠對她過分流失的體力有很大的補足效用,現在雖然還有點暈眩,不過卻是那種幸福的暈眩感——不怎ど累,只是純粹地想窩回床上補眠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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