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無庸置疑,但是他懷疑此時此刻,主宰他情緒的人,恐怕要換成了她了。
「妳說我懷念與她在床上的時光?」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當然!」她當然不知道他心里現在在想什麼。
但是她只要一想起他與安若蘭赤身地在床上翻滾的情形……她就更無法控制自己那泛酸的情緒。
「很好!」他不怒反笑。而這詭異的笑中,包含著許多她無法解讀的訊息。「那麼,我就讓妳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以及以後最懷念的會是什麼!」
說完這話,他以體型的優勢,將僅只及他肩頭高度的張綠平一把抱起,直接朝他的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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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綠平不停地在他懷里掙扎著,怎奈,無論她怎麼搖、怎麼動,甚至張嘴用力咬了羅烈那緊抓著她不放的鐵臂,他就是不松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氣忿難平地瞪著他。
「不做什麼!」他的腳步不因她的問題而停留,仍筆直地朝自己的房間前進。
「不做什麼,那你抓著我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本來,她的火氣早被安若蘭給點燃,而他這種跡近蠻橫不講理的行為,更是讓她氣得直想伸出拳頭,朝他身上一陣猛打!
無奈,他的懷抱實在太緊,讓她根本無法施展開來,就算她勉強打上他幾下,那力道簡直比幫他槌背還要輕微,根本傷不了他萬分之一!
「我只是想告訴妳我的決心!」
他的臉仍是肅穆得可怕,就連僕人听到張綠平的叫囂聲而好奇地靠過來,但在看到他臉上這表情時,也全部都噤聲做壁上觀,沒有一人膽敢伸出援手,或為她說上一兩句好話。
「好,那你現在可以說了!」
可惡,她回去之後,一定要叫大伯將他那套赤手伏虎拳傳授給她,要不然,下次再遇上這種情況,她只能成為殂上肉,任人宰割的分了!
「在這里?」她的話,終于改變了他的表情。「妳確定?」
「廢話!我不確定我干嘛說?」
「好,就听妳的。」
他也不顧四下有多人偷偷地觀看兩人之間的爭吵,便將她給放了下來。
當張綠平雙腳一著地,不由分說拔腿就跑,但是羅烈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因此在她起腳準備狂奔之際,長手一伸,硬是將她給鎖在他的懷里!
她像受困陷阱的野獸,死命掙扎了半天,卻不見他松手;最後她終于明白,除非他想放她走,要不然她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
「好!」她氣喘不已地說著。「你有什麼話現在怏說吧!」
「我的決心,不是用說的就可以表明。」他將她困鎖在他與牆面之間。
「那你不說的話,為什麼還抓著我不放?」
「因為,這事得用做的。」
「做的?」他的話引起她的高度關切。「你這是什麼意思?」
雙眼對上他那蘊合著危險氣息的雙眼,她的身體不禁一陣戰栗!
這樣的羅烈,是她所不熟悉的。因為認識他以來,除了第一天他對她的淡漠與不信任之外,其余的時間,她都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寵溺!
哎呀,好象也不是寵溺啦,如果說是寵溺,那麼就應該像是綠心在妙妙吵著要
學茅山法術時,看著她的那種無奈的神情,那個才叫寵溺。
可他看著她的模樣,除了寵溺之外,還有些她不懂的東西……像是有時候,他的眼神,就直覺地讓她想逃;又有的時候,卻讓她的心撲通撲通地愈跳愈怏,簡直不輸跑完百米賽跑時的那種感覺。
總之,他看著她的時候,總讓她模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對她又有什麼想法;當他對她說他愛她時,那眼神又柔得讓她忍不住要沉淪在他幽暗、深邃的眼眸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到底又是怎麼了?
「妳不是說,我仍懷念著與她在床上的時光嗎?」
他的話,讓她突如其來的自我反省不翼而飛!只要一想到他們兩人在床上「共舞」的模樣,她就什麼事也不能理智地思考,只能任本能主宰著她!
「對!」她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要不是這樣,你早該給她點顏色瞧了!」
要是誰敢欺負她家妹妹,她張綠平絕對會跳出去和那些人拼了;哪像羅烈,連點最起碼的兄弟愛都沒有,明知安若蘭對羅泓的殘酷手段,居然還放任她在羅家作威作福的!
「不,妳錯了!」羅烈的體熱透過兩人的衣物,傳到張綠平身上,教她不安地僵直著身子,想要在兩人之間拉開些距離;只是他顯然不準她這麼做,反而將她更往他懷里帶。「我真正想的,可不是與安若蘭在床上的時光,而是另有其人!」
她一听,更是勃然大怒!
「羅烈!你這個騙子!」好啊,昨晚才對著她說「我愛妳」,怎知才過了沒幾個小時,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說一-他想和別的女人上床!
虧她還向他承諾,自己一定會努力地愛上他,而他居然敢欺騙她的感情……
這時,她心頭泛起了一股她不了解的酸楚,讓她喉頭哽咽、兩眼迷蒙……
見到她淚如雨下,羅烈心疼不已地以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綠平,別哭了……」看到她哭,他的心里又何嘗好受,只是,他從沒有安慰過淚流不止的女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沒有哭!」張綠平逞強道︰「你看錯了!」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會為他落淚!
她的話一出,羅烈立即低下頭,以舌頭輕舐她依然濕濡的雙頰。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羞得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好讓她把頭給埋起來。
老天,他怎麼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她不安地看向四周,發現全羅宅里忙與不忙的人,全圍到他們身邊來了。
羅烈舉起手來,以手背輕撫她的粉頰。
「我在嘗味道……」他再度伸出舌頭,在自己的唇邊劃了個圈。「這味道,的確是淚水。」
「你……」他那曖昧不已的動作,教她看痴了,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你胡說!」
她當然知道,自她眼眶落下的的確是「淚水」,但是,她的自尊,絕不容許她承認-尤其是,當她身邊還圍了群欠她一賭債的人!
「哦?」他的劍眉高高揚起,不以為意地說︰「那麼,或許妳得親自嘗嘗這味道才是。」
原本撫模著她臉頰的大手,此時握住她的下巴,不讓她有轉開的機會,隨後他低下頭,以一記長而有力的深吻,封掉她所有的抗議!
在兩人激烈的擁吻中,張綠平那原本僵直的身體逐漸軟化;而原本推濟著他厚實胸膛的手,此時也不自禁地繞到他的背後,緊緊地抱住他,好支撐自己的重量……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他們身邊圍觀的人響起一片叫好聲之後,才驀然結束。
張綠平此時將頭完全地理在他懷里,根本不肯抬起頭來看看四周人的反應,但是﹒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只要羅烈一不在家,她肯定會成為他們茶余飯後取笑的笑柄﹗
「我付錢給你們,是讓你們閑閑沒事站在這里看戲的嗎?」羅烈肅殺的眼神,一一掃過拍手叫好的群眾。
而當他這話一出,所有人立即一哄而散。依大家逃離現場的速度,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的著了火,需要找水源來解除危機哩!
不一會兒,羅烈對著仍將頭埋在他懷里的張綠平說︰
「綠平,妳可以抬起頭了,他們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