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年以來,她這種說法,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不過,她的話並不讓他覺得氣餒、難過,他反倒是欣喜于能有這樣的結果。
畢竟,她是在意他的,要不,她何必道歉?又何必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
而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一個他樂見的、好的開始!
「妳不必對我抱歉。」他撫著她柔細的發絲。「我對妳的愛,可是沒有一絲的不情願,妳也無需覺得虧欠于我。」
她抬起頭來,晶亮的雙眼直直地望入他的眼眸深處。
突然發現,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深邃、迷人,要是她就這麼一直地盯著他,魂魄肯定會被他給勾去而不自知。可是,在他懷里,與他如此近距離地四目相望,又讓她有種安心、幸福的感覺,讓她簡直不忍將視線給移開。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當張綠平發現他那熱得足以灼燙她全身的氣息時,他的唇已經離她好近、好近……
他的雙唇像具有魔力般的,讓她忍不住想以自己的雙唇來感受它的存在,于是她踮起腳尖,體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情感沖擊……
第七章
張綠平快速地在長廊上奔走著,完全無視于羅泓在她身旁喋喋不休。
不過,她的漠視,顯然無法讓他感到挫折,他照樣精神抖擻地自說自話,完全看不出他的身體此時還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只靠著一些插管維生!
「哎呀,綠平。」他動之以情地說︰「妳想想,要不是我,妳怎麼可能認識我大哥,對不對?所以我也算得上是你們之間的月老,妳就好心、大發慈悲地告訴我,你們現在是進展到第幾壘了嘛,好不好呀?」
張綠平听了他的話,僅是斜睨了他一眼,完全沒有停下腳步來。
「別對我這麼冷淡嘛!」他就不信等會兒的話一出,她還會像現在一樣毫無反應。「畢竟,妳昨晚在我大哥的房里待了一夜--」
「你怎麼知道?」她果然如他所預期地停下腳步,同時還十分心虛地瞄了眼四周,深伯被旁人給听到;不過,她顯然忘了,他說的話,只有她一個人听得到。「羅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偷窺我……」
「等等、等等!」他連忙雙手高舉,做投降狀。「我不過是昨晚在後花園看到妳走進去,然後又在今天早上看到妳從我大哥的房間走出來而已--我可沒膽子進去看妳和我大哥之間的好事。」他語帶曖昧地說著。
「我……我們什麼事都沒做啦!」張綠平紅著臉,支吾地將他想要听的給說出來。
「什麼都沒做?」
「對啦!」她有點惱羞成怒地說︰「我們只有上二壘啦,這下你滿意了吧?」
他想要听,那她就說給他听,反正,她昨晚不過是和羅烈吻得有點久而已;其它的,他們真的什麼都沒做。
「什麼?」羅泓不敢置信地叫出來︰「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
他不知道這話該不該在她面前說,但是這種行為不像他認識的大哥啊……
他大哥雖說算不上是什麼公子,但是當有美女在懷--張綠平勉強還搭得上這兩個字的邊-尤其是他明明知道他大哥看她的眼神,就好象是恨不得在下一刻將她給拉上床似,那饑渴的眼神,旁人一看就明白了!
那經過一夜的獨處,竟然什麼也沒發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反正,我們就只有接吻,信不信由你啦。」
其實,本來是可以再進一步的,但是當羅烈將他的大手給探進她的衣領時,她馬上僵住了,也因此,他對她承諾,在她同意之前,他絕對不會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嗯……他尊重她,她當然高興啊……可是,她也很好奇,那個……是怎麼一回事呢?是不是就像那種小電影里看到的一樣,教人臉紅心跳?
她雖然好奇,可她也害怕啊;再說,她身邊也沒個有經驗的人可以提供她一些有用的建議,她不怕才怪。
就在羅泓還想說些什麼時,羅家貫從長廊的另一端氣喘如牛地跑了過來--
「綠平阿姨!綠平阿姨!」好不容易當他跑到她面前時,他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不好了,那個……那個若蘭阿姨來了!」
「什麼,安若蘭來了?」張綠平臉色一變,立即處于備戰狀態。「她在哪里?」
羅大哥跟她說,他今早得到公司處理點事,約莫中午時分就會回來;也就是說,如果她不能在中午之前將那個女人給氣跑,那麼,勢必會讓她有和羅大哥見面的機會嘍?
每回,張綠平只要想起安若蘭與羅烈之間曾有的韻事,她的心中便會有把熊熊怒火迅速延燒她的周身!
「做得很好,家貫!」她摩拳擦掌,準備好好地與那個狐媚的女人對上那麼幾招。「大後年的壓歲錢可以不用給我了!」
☆☆☆☆☆☆☆
安若蘭在張綠平一出現在大廳時,便注意到她手上戴著的戒指。
依她對珠寶鑒賞的功力,她敢百分之百地肯定,戴在張綠平手上的,正是全球目前為止僅發現的七顆紅鑽石中的一顆!
「妳手上的紅鑽哪來的?」她瞇著眼,滿懷恨意地看著她。
張綠平听她這麼一說,先是楞了會兒,後來才會意到她指的是她現在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喔,真看不出來,原來妳還是個識貨的行家,知道這是紅鑽,不是紅寶石。」她故作吃驚地看著對方。「哎呀,我這鑽石還能打哪來?不就是羅大哥送給我的訂婚戒指嘍。」
當她將這句話給說出來時,心中有無限的滿足,不說別的,光是見到安若蘭的臉因此而扭曲,她就覺得無比的舒暢、愉快!
「不可能!」安若蘭十分有自信地說︰「烈愛的是我、要娶的也是我,妳少拿顆假紅鑽來騙我!」
「是嗎?」她模模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思狀。「嗯,這顆鑽石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不過昨晚羅大哥把戒指戴上我的手指時,他明明說他愛的是我耶。」
昨晚,羅大哥將戒指交給她時,並沒有這麼說,不過稍晚他的確說了……
避他呢!反正他終究是有說,早說晚說還不都一樣是說了。
安若蘭這廂也不甘示弱,馬上提出反擊!
「是嗎?」她抬手掩住艷紅的雙唇,十足不屑地說︰「烈也說過他愛我,而且,是當我們繾綣纏綿、共享巫山雲雨之樂時說的。」
繾綣纏綿……巫山雲雨!
這兩句話讓張綠平的眼前有如被一層紅霧給掩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覺得她的心像是被針給刺到那般的疼痛!
「那又如何?」她听見自己說出了這幾個字。「男人在激情未褪時所說的話,根本不能當真。」
她不曉得自己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可是她就是說了,同時很得意地發現安若蘭那勝利的表象,被這兩句話給戳破了!
「所以嘍……」她聳聳肩。「唉,同樣是女人,我還真是同情妳呢。」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安若蘭氣急敗壞地吼喊著︰「妳這女人憑什麼說同情我?」
「憑什麼啊?」她想了想。「大概就憑羅大哥愛我嘍。」
「愛?」安若蘭雙眼泛紅,直瞪著她。「妳以為愛能有多久?」她一步步地朝張綠平逼近。「一個月?一年?兩年?我告訴妳吧,等到他對妳厭倦了,妳就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張綠平理直氣壯地說︰「我會有贍養費!」
她的答案,讓安若蘭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接什麼話,于是氣勢頓時矮了她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