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大叫。「你跟著我能做什麼啊?」
「可是,不跟著妳,我什麼也不能做;跟著妳的話,要是妳哪天回心轉意,願意幫我了,我才找得到妳啊。」他的語氣雖然哀傷,可他這簡直是變相的威脅!「再說,妳要是真的幫了我,我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妳這天大的恩情的。」
原本,張綠平得知他有意一輩子纏著她時,氣得沒拿出她背包里放著的八卦照妖鏡,照得他魂飛魄散,可現在一听到他要「報答」她的天大恩情時,那態度立即來個大轉變!
「你說你家很有錢?」她是討厭當義工,不過……要是做善事的義工有錢拿,她倒是還不怎麼反對啦。
她算計的眼神,看得羅泓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呃……我自己的話,幾千萬的現金應該還拿得出來……」
「幾千萬!」這三個字完完全全地吸引了她全副的注意力。「你說你有幾千萬的現金?」老天,她努力存了七、八個年頭的,今年也不過才剛破百萬而已,而眼前這家伙竟說他有幾千萬?
「如果我真的沒死,銀行的戶頭沒被凍結的話,拿個五、六千萬還不是問題。」
張綠平此時雙眼發光地看著他。
「羅二公子,只要價錢談得妥,就算你要我去跳淡水河都沒問題!」
☆☆☆☆☆☆☆
其實羅泓要張綠平幫的忙,是再簡單不過了。
他要她帶著他,先找到他的身體,等到他完全地「活」過來後,她甚至什麼事都不必做,五百萬現金就這麼輕輕松松入帳。
這數目是他自個兒提的,她可沒和他哄抬價錢。本來想說,收他個五十萬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這麼大方……嘿、嘿、嘿,她張綠平就喜歡這種給錢干脆的男人!
由于昨兒個天色有些晚,真開始行動,也不會有什麼效率,因此她一直忍到今早太陽露了臉後,立即「帶著」羅泓,上了公車直奔他給她的地址而去。
等她轉了三班公車,爬了超過半個小時的上坡路段後,她終于到了羅泓給的地址所在。
「就是這里,我家到了!」羅泓的臉上滿是掩不住的興奮之情。
「這就是你家?」這麼趟路途早教張綠平累得只能靠在石牆邊,喘著大氣好調節自己的氣息。「怎麼這麼偏僻啊?」
本來她以為她家已經住得夠深山了,沒想到他家比起她家,還要更勝一籌--真是名副其實的「深山野嶺」!
「還好,要是平常開車的話,四十分鐘就到市區了。」羅泓倒不覺得這里哪里偏僻了,當初他們兄弟倆之所以選擇將房子蓋在這里,就是看中它的謐靜。
「好啦,好啦。」她決定早點將事情辦好,早點讓「她的」五百萬落袋。「現在我們已經到你家了,你可以把五百萬給我了吧?」
羅泓對她這明目張膽的討錢法,不禁啞然失笑。
「綠平,妳要拿到錢,至少也該和我進去拿個支票、印章吧?要不然我怎麼把錢給妳?」
「說得也是。」他要不提,她都快忘了他目前還只是個「生靈」,根本沒法子去領錢給她。「那好吧,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羅泓沉吟了會兒,然後說︰「我們家里沒半個人認識妳,他們也不可能相信妳是來幫我的……這樣吧,妳就說,妳是來看我的。」
他有預感,他大哥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留在醫院,一定是將他給接回家,然後請特別看護照顧他。因此,他要她說,她是來看他的,這一點並不會有所沖突。
「看你?」張綠平對他的計策,並不像他這麼有信心。「你確定?」
「放心吧,我一定會在這--我的意思是,我的身體一定會在這里。」
「那好吧。」她勉為其難地同意。畢竟為了五百萬……這點小冒險是必須的!
☆☆☆☆☆☆☆
羅烈準時清晨七點整,便被自己的生理時鐘給喚醒,他抬起手來撥開落在額前的濃密黑發,大手抹向經過一夜已然冒出了許多胡渣的兩頰,而後習慣性地坐在床上,在腦中安排著今天一天即將開始的行程。
而後,推開被單站了起來,他那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頎長、健碩身材,頓時讓挑高四米五的天花板顯得矮了一截。
這時他走向落地窗,將窗簾拉開,讓戶外的朝陽泄滿整室金輝。
他的房間位于整幢別墅的最高點,可以清清楚楚地俯瞰整幢別墅的全景--
他喜歡在每天早上起床時,看向窗外,清清楚楚地體驗到自己便是這個王國的唯一主宰……
一種成功的權貴人士才能擁有的特權--在寸土寸金的高級地段,擁有一幢價值高達十億的豪華別墅!
通常,他很能享受這種金錢所帶來的快感及滿足,但是,在一個多月前,他唯一的弟弟羅泓,被人發現重傷躺在深谷底,經過急救被醫生宣判為植物人後,他的世界便起了莫大的轉變。
金錢,不再是最能今他快樂的事。如果可以,他願意以他所有的金錢,以換回一個健康、充滿活力的羅泓……
今天,羅烈將親自到機場接回他自美國特別聘請來台灣為羅泓做進一步治療的腦科權威。
只要羅泓還能呼吸,那麼他便不會放棄有治愈他的任何機會。
就在他推開窗戶,走到陽台前時,他發現有個陌生的女子站在大門前徘徊。看她的樣子似乎在與人對談,但是在她周圍三十公尺處,卻看不見她之外的人--她的出現,格外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當他打算派人去探詢那女子在一大清早到這里來的目的時,他看見那名女子伸手按了電鈐。
她的動作讓他不解!
若說,她是個不懂得先探勘地形,便打算只身一人闖空門的宵小,那麼她大可不必按電鈴;又如果她是上門尋人,那麼這時機未免也太早了些……
「有趣。」
羅烈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可以算得上是微笑的表情;而這是自從羅泓受傷一個多月以來,他唯一一次可以稱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他走回屋內披上晨袍,便直接往房門外走,當他穿過長廊,下了樓梯來到佔地百坪,同時全部以巴洛克風格裝潢的客廳時,他的管家已經快步地迎上他。
「總裁。」羅烈不喜歡听到有人以很制式的方式叫他「老爺」之類的名詞,因此在家里所有的佣人干脆全以他的頭餃稱呼他。「外面有個年輕小姐說要見泓少爺。」
「要見羅泓?」羅烈听到管家這麼一說,劍眉緊蹙。「你沒和她說少爺不見客嗎?」
羅泓重傷成了植物人一事,他以高壓手段向新聞媒體施壓,不得對外報導此事,因此除了羅宅上下的人以外,這事根本沒人知道。
「我說了。」管家十分盡職地回答︰「可是那位小姐說,她有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親自見到泓少爺本人。」
「你有沒有問她是什麼事?」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陌生女子,有重要的事找羅泓?
「我問了,可是她不肯說。」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他揮揮手,要管家去忙自己的事。
「總裁,可是那小姐還在門外等著……」管家就是禁不住那女孩的苦苦哀求,才勉為其難地進來通報總裁的。
「沒關系,你下去吧,我出去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
「是,總裁。」
羅烈將晨袍的帶子隨意地在腰間系了個結,固定住這件由純絲制成的黑色晨袍,而後推開大門一步步地走向前庭,準備會會那個自稱有「重要的」事要見羅泓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