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你們把她給帶回來,沒叫你們查她今晚住哪里!」
他手里已經有何語竹個人的基本資料。他派去調查何語竹生平資料的人馬倒是挺有效率的,不單是她個人資料,還把她幾個過從甚密的朋友的資料也連帶查了出來。
當他拿到資料後,真不敢相信今天早上看到的女孩居然已經是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了——起初,他甚至以為她根本還未滿十八歲。難怪,難怪錢復生要他別以貌取人,東方人是屬于青春長駐型的,和西方人完全不同。
「你們曉不曉得紅軍的人也要找她?」說找是好听,要她的命都是真的。
「紅軍!」三人一听到紅軍這兩字,驚訝的張大口。「紅軍的人也要找她!?」
「沒錯,今天早上你們遇到的那伙人就是紅軍的人。」杰克口中的「紅軍」是一個專門販賣軍火給第三世界國家的組織。最近總部接獲消息指出紅軍打算用一批武器,和越南軍政府交換純度相當高的海絡英。也就是說,紅軍除了賣武器外,還打算連毒品也參上一腳。
三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今早他們居然和與黑手黨齊名的紅軍交手,難怪杰克知道他們沒把何語竹給逮住之後會這麼生氣;因為紅軍要的人,別的組織休想搶走,這下子他們要想再帶回她的機會可以說幾近于零了!
「組長,那我們要不要回去保護她?」這回要戴罪立功才行,縱使不能將她給「請」回來,好歹也不能讓紅軍的人將她給帶走。
「很好,還不算呆得太徹底。」這三人倒還算是識相,懂得在杰克下命令之前先行提出解決方法。「既然知道,你們還待在這里做什麼!」又是另一聲巨吼。
三人接到許可令後,半點也不敢有所耽擱,才剛回來不到五分鐘——這五分鐘簡直就是專門用來被杰克訓話——馬上風塵僕僕的離開,回去繼續他們的監視活動。不過這次又多了一項任務——保護何語竹,不讓紅軍的人有下手的機會。
站在外頭的錢復生一看到菜鳥三人組像是後頭有魔鬼追趕般的離開,立即明白颶風已過境,即使他現在進去也不會掃到風尾。
「唉,杰克,別對他們這麼凶嘛。」他看到杰克第一件事便是向菜鳥三人組求情。「你剛進來時也不一樣嗎?」
「我可不像他們笨得這麼嚴重!」杰克一發起脾氣,煙癮就犯。他一口氣點了兩根煙放在嘴里猛吸、猛吐。「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他們要怎麼面對更危險的情況!」干他們這行,要是這麼漫不經心,早嗝屁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錢復生順口溜了句中國諺語。「人都是會犯錯的,他們犯的又不是什麼致命的錯誤。」
「真等他們犯了什麼致命的錯誤,他們的小命早沒了。」和這一群菜鳥合作,杰克的壓力比平時出任務時更大。他要負責整件事情的調度,還要找些事情讓這些菜鳥做,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送命。
麻煩的地方就在這里,他們這次要面對的可是紅軍——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組織。要是這次只是要捉拿商業間諜,那他大可蹺起二郎腿,坐在臨時中心里喝咖啡、看報紙,把所有的事都丟給他們去辦,真要抓不到人時,他再出馬。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
「我現在才知道總部為什麼不安排你這個全組織里最頂級的探員到訓練所去授課。」錢復生回到自己的電腦前,玩些需要用大腦的電動玩具——要是總部的人知道他把價值數十萬美元的電腦拿來玩電動玩具,不氣得中風才怪。
「為什麼?」杰克不是很感興趣的問。
「要是你真的去授課,我看有一半的學員會被你強制退訓。」杰克這種脾氣對那些剛進組織的毛頭小子來說,刺激太大。
「這樣很好,省得我麻煩。」兩根煙很快的被他給抽完,現在盤旋在他腦海的是——他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在紅軍的人之前把何語竹給帶回來,並且拿到那片光碟。
謗據總部傳來的那堆亂碼資料——要不是錢復生將它們給還原,他只會當它們是垃圾,然後丟到垃圾桶里——上一位負責這件案子的探員現在正躺在醫院里動彈不得,身上雖然有許多皮肉傷,但是最嚴重的卻是他的腦部遭到重擊,時至今日為止還沒能清醒過來。
而他這次的目的就是要拿回載有紅軍各類軍火交易的紀錄以後與越南軍政府以物易物的詳細內容的光碟片。
有一點令他相當不解的是︰像何語竹這種局外人怎麼會扯進這種大麻煩里?還有,光碟片怎麼會落到她手上?
上次任務失敗的原因,要是他的假設無誤,那麼就是他們組織里有間諜存在,並且向紅軍透露消息,是總部為了防止這種情形再度發生,不惜冒險起用新人……現在,關鍵是——誰是那個間諜?
「復生,你想‘SPY’會是誰?」
「這個嘛……」錢復生將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取下。「我想他應該是總部內部人員,不是探員,當然更不可能是我這種外派人員。不過,我想呢,這不關我的事。」只要總部按時付他薪水,其他的事他通常不太過問。
「這家伙一天不揪出來,我們全部的人都有危險。」杰克面色凝重的說︰「他泄露的任何一個消息,都有可能讓我們的人死得不明不白。」
「听起來挺嚴重的。」錢復生並不是不清楚危險之處,不過這種事他完全無能為力。「不過,總部的人應該發現誰是SPY了吧。」
「我不知道,不過等我把東西拿到之後我會去查的。」等他拿到光碟之後,他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得一清二楚。杰克習慣性的又點燃一根煙。「我明天要自己去請那個女人上來我們這里坐。」他決定了,他要親自去「請」客人。
☆☆☆
何語竹昨晚仍舊在陸無雙家過夜,原因無他,她老爸老媽堅持對宗教的執著,一定要按照行程來。也就是說,她得在別人家再當三天的房客。由于她的愛車已經保養完畢,沒理由再當個公車族。
昨天的突發事件,讓一向沒有什麼危機意識的何語竹得了一個大教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她也只不過拿了個花瓶砸人,就讓那人跨海尋仇而來,叫她想不小心都難。因此,她特地向陸無雙借了把菜刀——這把菜刀從來沒切過菜——和自己昨兒個賣的電擊棒和防狼噴霧劑,一古腦兒的全丟進隨向攜帶的包包里頭。
雖然她的使刀技術不怎麼樣,況且刀子也抵不過子彈,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再說,人可不能一味的只依靠那些個外物,有時也得用用腦子,要是她真那麼不幸又被那些人給逮到了,有槍也不能幫她什麼忙,這時候刀子應該派得上用場——應該是這樣啦。
何語竹放心的開著車子上路,一點也不擔心會有歹徒在這時候找上她,畢竟她現在可是鐵包皮,算是有層屏障的。她打算趁今天中午休息時間,利用人群的掩護到警察局去報案。陸無雙昨晚說過,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警察會受理她這件听起來相當不可思議的案子,而且台灣這一年來發生了這麼多大刑案,他們著實沒有余力去管何語竹這個沒什麼確切根據的案子。
但是,何語竹相信事在人為,她總得去踫踫運氣,搞不好就有那麼一位熱心的警察願意相信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