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了他的錢?」
「不然我還能怎麼樣!」柳絮飛幾近嘶喊地說,「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學歷……我什麼都沒有!我不收他的錢根本活不去!」
「可是…」
柳絮飛強忍著笑意,力持鎮定地說︰「沒有可是了,事情都過去了。只是我不希望有別的女人像我那麼傻,再被他給騙了。」她再次拿起手帕,在眼角附近作勢點了點。「你還年輕,還有很多好男人等著你……我的話就說到這里了,信不信由你了。」說完這句話,她果真轉身離開。
「等一下——」女孩喚住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表示她已經信了一大半了。
「你去問游篤良對朱小燕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她講述的這個事件便是游篤良三年前的緋聞主角——叫朱小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該怎麼辦?」
「如果你相信我說的……」柳絮飛故意沉吟了會兒。「那麼半小時後我在這里等你——還有,別對游篤良說你見過我。」
柳絮飛臨走之前,想起自己忘了問她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要是沒她的名字就不必玩了。
「曾夢晨。」
「好,我會在這里等你的。」
柳絮飛知道魚兒已經上鉤,她只要等著收竿。
回到了她和任凱森的座位上後,他看她一臉得意的模樣,不待她開口,便問︰「我這邊都已經聯絡好了,他半個小時後到,你那邊如何?」
「放心,絕對沒問題。」等會兒只要等著看好戲就成了。
由于那女孩坐的位置正好背對著她,再加上任凱森的掩護,她可以說是萬分隱密的,正好可以驗收她剛才那場戲是否成功。
柳絮飛仔細地監視著對桌發生的一舉一動。
丙不其然,小女生神情驚慌地回到座位上,不知說了什麼,但從游篤良不可置信以及憤怒的面部表情看來,她知道小女生必定是質問他朱小燕的事。
「凱森,你的朋友真的半個小時後能到?」或許不需要花上半小時,那小女生便會飛奔到她倆約定的地方。
「可能更快,因為他住得不遠。」
「很好。」柳絮飛滿意地說︰一那我們到外頭散步,順便等你的朋友吧。」
之後的戲碼輪不到他們兩人上場,現在他們的身份是導演。
她挽著任凱森的手臂,兩人狀極親密地離開位于二樓的座位。先前帶位的侍者上前想幫他們結帳,他們倆反而要求保留剛才的位置,順道點了一堆食物,要侍者先幫他們準備。任凱森並且拿出金卡先結帳,好讓傳者安心。
到了門外,柳絮飛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氣。
「我喜歡這種天氣,空氣很干淨。」他們相遇的那晚也是這種天氣。「你呢?」
「我也是。」任凱森對天氣基本上沒什麼太大的喜惡,可是看她如此享受的神情,他也情不自禁地贊同。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為什麼?」可怕?不,他不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她帶給他的是「驚奇」啊。
「看到游篤良的例子。」她會使計耍游篤良那種摧花棘手的,除了要幫助少女免受性侵犯外,也想給他點教訓。
「那種男人本來就該給他點教訓。」
「你不羨慕他?」
「羨慕?為什麼?」他不認為這種行徑有什麼值得羨慕的地方。
「他長得帥、有錢,而且他看上的女人大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過,你例外。」
「對,我例外。」游篤良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的是老實可靠、溫柔體貼的男人,這是她未來老公的第一要件。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略為緊張地問,怕自己達不到她的標準。
「要對我好、對家庭負責……大概就這樣了。他對我好,我當然也會對他好,我也會盡我所能分擔家務。」換言之,她要的是對等的公平對待。
「其實談戀愛就是為了要結婚。」這點她倒是和沈青珊不謀而合,她不會高唱「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口號。「婚前交往只是防止錯誤判斷。」
「你的想法很特別。」
「是很奇怪吧。」她念大學時一向奇怪慣了,出了社會才收斂了點。
「我不會這麼說。其實我一直認為,當我遇到一個令我心動的女人,我應該盡最大的力量讓她能接受我,一起生活一輩子。」難得他們有機會交換彼此的想法。當他說這番話時,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如果以後你遇到另一個讓你更心動的女人呢?」
「她可能令我心動,可是卻不能讓我行動。」他肯定地說。
「為什麼?」
他的手覆上她的。
「因為我的心早已獻給我第一個心動的女人,而我對她除了有愛之外,還有責任。」雖然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準,難保不會有更令人心動的女人出現,但是除了愛以外,他還有責任——他有責任讓他的愛人快樂,而對她忠實就是讓她快樂的最直接方法。
「我真羨慕那個女人。」柳絮飛向往地說。如果她是那個讓他第一次心動的女人的話——真的是夫復何求。
「不必羨慕她,絮飛。」任凱森向來不懂什麼甜言蜜語,可是當和她在一起時,這些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月兌口而出,好像他早在心中練習了千、百遍,只等著她的出現。「你就是她。」
柳絮飛像從沒見過他般,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她不信地搖頭說︰「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你之前的未婚妻怎麼說?」對啊,他過去還有個美艷動人的前未婚妻呢。
「如果她成了我太太,既便我對別的女人心動,我也不可能行動。我很幸運,老天讓我遇見了令我心動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即將是我的太太。」所有的事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數,該相遇的不管相隔再遙遠,終究會相遇的。
「這……」面對他的告白,她著實不知該如何反應。
任凱森自知突然冒出這段話,任誰听了都會不知所措。
「你不必急著想說些什麼,我只是把我的感覺說出來而已。」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了解彼此,他可以等。
「我……」她感動得不能言語。對于婚姻,她從不期望,只當是人生的過程。對于婚姻她也沒有必勝的信心,頂多是盡人事听天命,對方要怎麼看待他們的婚姻她從不多想。但是,這是項很刺激的挑戰,兩個人一起努力的成果,一定比單打獨斗來得可觀。
她賭了!
ゞゞゞ
瓣正浩風塵僕僕地飛車趕到和任凱森約好的地點,意外地听見任凱森和那位準新娘的對話,心想這兩人真是絕配。兩人的想法都一樣的怪異,如果他們性別調換一下的話,可能還沒那麼奇怪。
「難怪凱森會對她一見鐘情。」戈正浩從不做偷窺這種下流的事,但是眼見小倆口此時的意境是無聲勝有聲,正含情脈脈地以眼波互吐情衷,他要是這時候闖了進去,不就成了比電燈泡更礙限的大太陽了?
「對了,你朋友什麼時候到?」
瓣正浩一听到這句問話,便知道純情曲已經奏完,該他上場了。
為了表示他才「剛到」,他還自動向後退了十來公尺的距離,以清晰可聞的聲音說︰「凱森.不是說好在里頭踫面嗎?」
「正浩,你什麼時候到的?」
瓣正浩當然不會吐露已經當了一段時間的觀眾的事實。
「我剛剛才到這里,怎麼,不替我介紹未來的弟媳嗎?」他今天來的目的便是看看這位讓任凱森神魂顛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