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讓我看你手中的東西,休想離開這里一步!」◇亭早已沒了耐性,加上采漪言詞閃爍,他更加沉不住氣。
◇亭一記惡拳猛的揮至采漪的鼻梁前三公分前停住,不過是這樣輕輕一嚇,采漪便兩眼一閉,顫聲求饒說︰「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了嘛!」
「還不拿出來!」◇亭將手平攤在她面前。
采漪先伸出了左手。「跟你講沒有嘛!看,亂誣賴人。」
「別跟我玩花樣,另一只呢?」◇亭用下巴指了指右手。
采漪迅速的將兩手一換位,左手一溜煙就躲到背後,右手又空蕩蕩的伸了出來。「跟你講沒有嘛!」
「你欠揍啊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采漪心跳已達每秒三百左右,她兩眼一轉,忽然飄向窗外,哭喊著道︰「爸!這壞人欺負我啦!」
◇亭直接的反應動作便是探向窗外,這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足夠讓采漪像只從漁夫手中滑溜的泥鰍一樣,拔腿奪門而出。
「小滑頭,敢騙我!」◇亭狠狠將門一拉,隨即也沖了出去。
兩人一狗在鄉間小徑上喘氣賣命的追逐,雖說采漪手長腳長,跑起來如梅花鹿般輕盈快速,但踫上如美洲豹般的◇亭,依舊是一下子就被扯了後頭的衣領。
「看你一副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女賊,我倒要看看你偷了我什麼東西。」◇亭一手將采漪的手腕強行扼住。
「也不過是一張照片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重新洗一百張還你就是了嘛!」采漪拼命想扯開黎◇亭的禁錮,但是越掙扎越被抓得更緊——是他和海若最喜歡的一張照片!
黎◇亭整個傻住了,兩眼死凝著被揉皺的相片出神。這張照片的底片已不知去向,現存的這一張是碩果僅存的最後一張,沒想到,就這樣毀在這不知天高地顧的臭丫頭手中。熊熊的怒火像蓄勢待發的滾滾岩漿,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始作俑者的煞星一槍斃命。
「沒見過像你這種沒家教的女孩子!」大掌一揮,摑得采漪嘴角逸出長長一條血絲。
從小到大,采漪是被呵護備至的千金,別說打了,就連罵也不敢罵得太大聲。如今挨了這殘暴的一記耳光,讓她綻出驚慌的目光。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一張照片是我最後的回憶,你竟然毀了它?是誰要你這麼做,是朱長洛還是另有其人?」◇亭一時控制不住情緒,海若剛去世,任何的東西都是再也無法復制的寶貝。她竟然這樣破壞殆盡,無論如何都要她付出代價!
「不!不要這樣,也不過是一張照片嘛!沒必要氣成這樣……」
采漪跌在地上,危顫顫地猛向後退。不管她表現得如何驚慌,似乎都喚不回◇亭的理智。
一旁的「嘟嘟」也朝著◇亭狗吠,可是由于刺激太大了,◇亭已失去了理智,他搖晃著采漪的雙肩說︰「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亭兩手掐住了采漪的脖子,不到幾秒,采漪臉色已由通紅轉成紫黑,眼看,一條性命就要消失在◇亭這劊子手的手中了……
第二章
采漪的生命正處垂危之際,忽然因◇亭一時過度的震蕩,而使她口袋中的一粒桔子掉了出來。◇亭被這桔色的小玩意閃了一下,手勁一松,立刻讓采漪急忙從虎口中竄出。
「你……你哪來的桔子?」◇亭彎腰一撿,依然是那霸權式的斥問。
采漪輕咳了兩聲,似乎還處在剛才于鬼門關徘徊的噩夢中。她厭透了這男人對待女人那種粗暴的態度;輕撥一下散亂的發緣,傲慢的回他︰「我沒必要再回答你任何的問題,至于損壞的賠償費,這些夠了吧!」她從小錢包中抽出兩張千元大鈔,甩向◇亭。「‘嘟嘟’,我們走!」
「不準走,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亭看著她的背影,又是一記不禮貌的嚴喝。
「對于桔子有嚴重戀物痴的你,最好去找心理醫生看看!至于那顆桔子,你愛就拿去吧!變態!」采漪認為踫到的是個神經病,因此,最好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避免受到二次傷害。
不料,才走不到五步,一具碩大的黑影又團團籠罩在采漪的面前。他這回不再用申論題的方式問她,而是要她回答是非題。「你在‘橙煙軒’偷的,對不對?」
「為了一顆桔子而被人當成小偷,你以為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嗎?怎樣想也劃不來!」采漪理直氣壯地傲立在他面前。◇亭分析了一下采漪適才所言,認為她所說的話不無道理,難道說這桔子不是她偷的,那麼……難道她跟朱長洛有關系?
「你別跟我說你是來到這里的觀光客,目前‘橙煙軒’大半的果樹都已荒廢,加上果園大門又已鎖上,你該作何解釋?」◇亭一一攻破她的心防,來個逼問,好讓她啞口無言。
「如果說這片果園是我們李家的,你說主人拿自己家里的水果犯不犯法呢?」采漪不得不亮出足以令他閉嘴的身份。真要求個水落石出,她這真金不怕火煉的李家千金還怕他不成。
「你說這片果園是你們李家的?」◇亭傻愣了幾秒,發覺這女人撒謊的技巧也太拙劣了,不免為這眼前急于月兌罪的小可憐感到可悲。
采漪瞧出他眼中百般的不屑與嗤鼻,那頤指氣使的神情著實讓人氣結。「讓你住在我家的果園,沒向你收租金就不錯了,還用這種惡劣的態度對我!房東來看看房客的屋子里是理所當然的,你要是不為你剛剛野蠻的行為道歉,我立刻去找工務局來拆掉你這間違建!」
◇亭越听越覺得一頭霧水,敢情是這女人為了唬住他而在自編自導自演?再不拆穿她的西洋鏡,豈不被她當成笨蛋耍得團團轉。
「據我所知,這片果園的主人叫朱長洛,我可要好好問問你,這個人跟你有什麼關系?」
「那是我干爹,這片土地是他賣給我爸的。我是我爸的女兒,我當然愛摘多少桔子就摘多少桔子。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好一張伶牙俐齒,說得跟背台詞一樣,要是「橙煙軒」決定轉手他人,朱長洛不會不知會他一下吧!再怎麼說,這片園子可是他和海若一樹一土慢慢耕耘開拓的,好歹也要征詢一下他的意見。
顯然的,◇亭並不采信采漪的說辭,他不再跟她?嗦,理智告訴他,一切荒謬的演出應該就此告一段落。
「走,跟我到警察局。像你這樣手腳不干淨,嘴巴也不老實的女人,該進監獄里面好好再教育一番,免得成為社會上人人唾棄的害群之馬。」◇亭再一次侵犯她的人身自由,大掌一掐,又準確地箍緊了采漪的手腕。
「你這人講不講理啊!都告訴你實話了你還想怎樣,你是非洲來的土著啊!听不懂人話是不是!」采漪一直想掙月兌◇亭拖死尸般的蠻行;可是憑一個女人的能力,肌肉再怎麼發達也沒男人來得孔武有力。她如同被擱在刀俎上,任由◇亭宰割。
夕陽反照的余暉,映出一對怨偶拖拖拉拉在相互角力對峙著,不知情的嘟嘟尾隨在後規律性的兩長一短叫個沒完,似乎在為他們加油助陣。這一幕,可為這平常罕見人跡的山區,更增添一點不同的樂趣出來。于是,兩人便往警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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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客氣一點行不行?我是女生,懂不懂得憐香惜玉這道理!你書都念到肩膀上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