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書寒是做到了,她不再自暴自棄,孤伶伶地漂泊四處,從洛寒的澄瞳中,她找到了答案,而且,是一個溫暖而厚實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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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聖誕節的腳步越來越近,若彤的心中沒有半點喜悅的神采,听著遠方教堂所傳來的安祥鐘聲,她倚著窗欞,手中撫著那本《沮喪的春光》,不由地唉嘆起來。「為何我的冬天會如此漫長!」
在濕濕冷冷的斗室之中,思念無遠弗屆地幻化成一雙白色的羽翼飛向天際,她想著書寒,更想著穆哲,一個是可以愛,但卻死了;另一個是好端端地活著,但又沒辦法去愛。
雙魚座的多愁善感,此時在若彤的身上發揮得淋灕盡致,她不再積極去為自己爭取些什ど、哀求些什ど,一切都隨由宿命去安排吧!穆哲,要恨,就恨這環境無情的逼迫,現實的無奈呀!
她虛弱地邁出浮游般的步伐,又不經意地拿起書寒一身帥氣的警裝照片,殷殷地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不保佑我嗎?」
此時,她好想找個人訴訴悲曲,吐吐抑于胸臆的濁念,她拿起了話筒,猶豫了半晌。「算了,方筠正在念書,又怎好吵她呢?旎菱……唉!包不可能的了。」姍姍地掛下了電話筒,傷情無處可傾訴,幽幽獨悲鳴,這也許是她此刻心情最佳的寫照吧!
穆哲他現在在做什ど呢?他知道我在想他嗎?
一大堆問號填充塞滿了她的胸襟,她好煩,頭又疼了,重重地將自己的臉埋進枕絮之中,哭個痛快吧!
遠方的唱詩聲悠揚地傳來,混雜在若彤嚎啕的哭泣聲中,這該算是天使的落淚吧!
穆哲……
你現在是否也這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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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若彤苦無對策的自我沮喪,穆哲也同樣卡在這瓶頸之中。詩歌班的學員看她們心中最用情至深的湯老師,終日不得逐開笑顏,全團的情緒自然跟著陷入一陣幽幽的灰靄之中。
「對不起!你們自己先復習一遍!」穆哲琴音頓停,身形單薄地站了起來,走到教堂邊的一扇小窗前靜思。
只剩三天了,三天一到,一切又都回歸到零的階段了,他為了不想連累到若彤的父母,自然不可能表演私奔的創舉,若想風風光光地在此將若彤娶到身邊,全鎮的腐化頭腦,根本就跟他們解釋不通,眼看著三天後的期限即將到來,他是一點頭緒也沒,真的該放棄若彤嗎?
正思忖濃盛時,霜靈悄悄地來到穆哲身邊,她怡然地漾開一朵象征信心的笑靨說︰「湯老師,我們知道你很愛我小阿姨,可是鎮上的人不明白你們的用情至深,而我們決定了一個辦法準備幫你們的忙!讓你和我小阿姨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們想到什ど方法了?」正腸枯思竭的他,一下子掃去滿頭的烏雲,直瞧著霜靈。
「我們是想趁二十四號平安夜的當晚,全鎮的人都會聚集在這教堂之中,而教堂後方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到市區中心,你和我小阿姨可以趁全鎮的人都不在路上的時候,帶著小阿姨遠走高飛,我們還會幫你們準備一台摩托車,騎它不用二十分鐘就可以到市區了,之後,就別再回來,你也永遠可以在小阿姨身邊,永遠都不必離開她了。」霜靈說得眉開眼笑,好象自個兒是天才兒童,多了不起似的。
「那不擺明了就是私奔嗎?不行!」這方法早想過了,但顧及單家雙親,這事他絕對做不出來。
霜靈瞧出他的難處,早打定他會有這層顧忌,語帶雙關地賣弄小聰明道︰「你只要給我一套你的衣服,還有我小阿姨的一套衣服就行了。」
「你們究竟要搞什花樣?」他听得一頭霧茫茫。
「其實也沒什ど啦!就是把你們的衣服往海上一丟,當作你們殉情去了,而我呢?也會很逼真地到時沖進教堂里來傳此惡耗,你想,這大海茫茫,怎樣也找不到你們的尸身,當作是被魚吃了,沒有人會懷疑的,這樣一來,我外公外婆也不會被鎮上的人當箭靶,這主意不錯吧!」她頗愉悅地晃搖她的小腦袋。
穆哲再次過濾了她的說辭,想想似乎也無不妥。「你小阿姨知道這件事嗎?」
「還沒有吶!」她有些冒失,吐了吐舌頭搖著頭。
「那你今晚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將她一輩子放心地交給我的話,平安夜晚上八點鐘,我在教堂後方的一間小木屋里等她。」他將所有的希望交托給霜靈。
霜靈比了個OK的手勢,她明白穆哲將此重責大任交給她,莫不托付以厚重的寄望,她自然不能讓他失望,長這ど大,她最開心的事就是幫人家撮合成對,這次,是她小阿姨的終身大事,她更該全力以赴。(關于陶霜靈熱心幫人家撮合之事,詳見薔薇情話的星座對對踫系列)。
她這風速般的動作,令她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了。穆哲望向那消失已遠的背影,由衷地默念著︰若彤,這可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聚的機會了,我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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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靈,你也太自作主張了,你認為小阿姨的麻煩還不夠多嗎?」當霜靈滿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告訴她時,若彤氣昏了,這事萬一不成功,她也沒臉活下去了。
「小阿姨,事到如今,不豁出去怎ど行?難道……你不喜歡湯老師?」她試探性地一問。
「這行不通的,弄不好反而會連累我父母……」她那悲觀的天性,將不滿的情緒推向最高峰。
「你這也怕、那也擔心,教別人怎ど幫助你,我看干脆一人發一瓶農藥,兩人學羅密歐與茱麗葉殉情算了,豈不最偉大?」她嗤哼道。
「我知道我該怎ど做,你什ど都別再插手,讓我……自己來決定,可以嗎?」
那種口氣听來就像是要「變臉」一樣,她知道自己這好管閑事的個性要再不收斂,準會被扒下一層皮的。
「也好,那你自己看著辦嘍!要是願意的話,別忘了早點拿你最性感的衣服給我,那樣感覺會比較淒美一點。」她在若彤還沒起風暴反應的時候立刻溜出了房門,霜靈人雖調皮了點,但她心還是挺向著小阿姨的。
就這樣一走了之了嗎?
若彤駭然極了,這個決定是她生平最痛苦、也最破天荒的一次抉擇,「愛」在她心中不是都美麗無瑕的嗎?
一直到星羅棋布、夜空璀璨的藍藍子空,她輕輕地打開了衣櫥,拿起了最得意的一件衣服,慢慢走向霜靈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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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聖誕節腳步的逼近,加拿大的過節氣氛逐漸地濃厚了,洛寒家中的外圍庭院也置了許多耶誕紅,尤其是在一處噴水池邊樹立了一棵三層樓高的聖誕樹,上頭掛了許多發光的七彩燈泡,還有一些鈴鐺、小玩具熊、糖果拐杖及馴鹿女圭女圭,樹頂還特地掛著一個金色的星星,在一片綿綿細雪的十二月天,看來更有濃厚的歡樂氣息。
「哇!好美的聖誕樹哦!」旎菱裹著一件雪衣,在別墅外的廣場仰視著她從未見過的奇景。
「我們家每年都會請人到阿拉斯加特地去鋸棵聖誕樹回來,從萬聖節後就開始布置裝飾了。」洛寒穿著一襲淺咖啡的獅鬃大衣,華麗的皮草配上他挺拔有形的身軀,宛如童話故事中迷人的貴族王子。
她一甩長發,回首凝望他的星鑽棕眸,見他一臉滿足幸福的面情,不免問道︰「懷特夫婦對你應該很照顧?」
他滿意地笑了。「我一直不敢相信我會擁有這般上流社會的生活,當初懷特先生也不過是個水利工程師,也許是人脈廣絡、做事清廉,很得地方人士的贊揚,進而一腳踏進了政治圈,後來又因投資阿拉斯加的油井事業,才會有如此飛黃騰達的身份,他一直是我學習的好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