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飛天在外面站了一下,正想轉身進去,卻看見一個男人慢吞吞的打開他家大門,踱了進來。
他拎著海軍陸戰隊的背包,看見關飛天也沒太多表情,只是痞痞的勾動嘴角。「我听獅子說你這里需要人,就來了。」
「你不是在泰國?」
「任務結束,暫時沒事做,我想這里離泰國很近,不用四個小時的飛機就可以到,所以就來看看。」男人四處打量屋子。真是破舊呢。
「那就進來吧。」
到了晚上吃飯時間,關飛天向白雪白介紹的時候這麼說了。
「Tyr,中文名字叫關飛行,我弟。」
「弟弟?」
她端菜的手猛然一抖,一道菜差點就喂了地板,幸好關飛天動作快,穩穩的接過去,解除一場危機。
這幾天家里進進出出的男人多了去,那男人除了身材夠高,此外毫無特色,一張普通的臉,不是她要以貌取人,是真的普通到讓人過目即忘的那種地步。
可是,弟弟?
關飛天的過去她有很多不明白,現在、往後,恐怕都時時得抱著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驚的態度才能繼續跟他走下去。
會不高興嗎?
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真的比較無法釋懷,這男人,悶葫蘆似的,問什麼,答什麼,再來就別想听到其他無關于那個問題的事情。
其實就算連他的生辰年月,家里有幾口人,交過多少女友都知道了那又怎樣?
他們兩人將彼此視為唯一,那就好了。
愛一個人會讓人改變很多既有的觀念,她是離不開他了。
「白小姐。」
「叫我雪白就可以。」她的手有些油膩,這樣伸出去也太不禮貌了,沒想到對方不在乎,重重的握了下才放開。
「雪白,我對健康膚色的女生最有好感了。」把妹招數很熟練的使出來。
「男人不是都喜歡皮膚白皙的女生嗎?我沒辦法,每天到處跑來跑去,皮膚就這麼黑,已經認命了。」關飛天的弟弟啊,那得對他親切點。
「把你臉上的東西拿掉,自己人別玩那一套。」關飛天靜靜說了句,阻止弟弟越往她傾過去的身體。
「不是要吃飯了,再去洗臉很麻煩的。」關飛行動動唇,扯扯嘴角,不是很願意。
老哥,你也太不上道了,存心破壞他把妹的Fu。
「我們家的規矩是飯前一定要洗手,也順便把你的臉洗干淨了再來。」關飛天堅持。
「臭規矩那麼多,誰訂的?」我們家?很耐人尋味的話。關飛行心里暗忖。
「是我啦!」白雪白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
易容嗎?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技術,好想看喔,可是,人家一臉排斥,她還是不要討人厭的好。
「你?煮飯的歐巴桑哪來那麼多規矩……喔,你干麼打我?!」話還未竟,腦袋已經被人呼了重重一個巴掌。
安分看戲並偷吃菜的天使眨了下眼楮。嘖,這下應該很痛。
把未來的嫂子當煮飯黃臉婆,這小子有得是苦頭吃了。
「關飛天,你打我?」
「我的拳頭比你硬,而且我是你哥哥。」強詞奪理的兩人顯然系出同門。
「馬的,你不過就比我早讓老海德賽收養那麼一天,就拿哥哥來壓我?早知道就不跟你姓了!」孤兒的他最早是跟院長姓,後來被收養,小小年紀崇拜起關飛天來,堅持不要跟海德賽姓,也因為這樣,他雖然是異國人的臉孔,卻有一個很中國的姓氏。
「不然,出去分個高下。」很久沒把這小子電得金光閃閃,他恐怕已經忘記哥哥是要用來尊敬的。
「誰怕誰!」
兩人互相拎著對方的領子,就要出門去,戰事一觸即發——
家里是養了兩只蠻牛嗎?白雪白搖了搖頭,卻轉過來用清脆的聲音對著天使說話。「你寫過悔過書沒有?」
「那是什麼東西?從來沒有。」天使不知道這時候為什麼她要問這個,不過既然她問了,他當然竭盡所能的回答。
「兩千字應該不多。」她摩挲著臉。
兄弟倆停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其實分明是想听听白雪白到底要說什麼。
「是不多。」天使笑得很純潔。
「在我們這里打架的人一定要寫悔過書,而且……」她揚起長睫,表情認真。「一律用中文書寫。」
好……狠的絕招。天使只有這一個念頭。
悔過書,別說兩千字的繁體中文字,就一個字,對這兩個大家伙都是難題。
兩個臉紅脖子粗、前一秒揪團要去干架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下一秒便互拍對方的領子,還很假的揮了揮看不見的灰塵,回來了。
「打架是野蠻人的行為。」關飛天已經很有怕老婆俱樂部會員的資格了。
白雪白笑了,像花兒綻放。
識時務者為俊杰,還不算沒藥醫。
等白雪白再回廚房去端湯的時候,關飛行用手肘踫了踫他哥哥。
「我以後要稱呼她什麼?」他向來聰明過人,一點就通。
「嫂子。」
「唔。」
就這樣,關家住進了第三個男人。
夜深了,白雪白從樓梯上下來,大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只見另外一扇門內泄出的燈光。
一到晚上,幾個男人總會聚在一起討論,至于討論什麼,他們從來不說。
他們不說,她也佯裝不知情。
她走出家門,走進月色。
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听濤聲、看螢火,這些微小的幸福都能讓她得到一種筆墨無法形容的滿足。
從屋里走出來的關飛天一走下檐廊的階梯,看見的就是沐浴在溫柔月光下的她。
月光瑩白,在月光下的白雪白靜謐的閉著眼,夜風撩起她的頭發,她就像在畫里的女郎。
「出來吹風也不會帶件外套。」
他靠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
她反握住他的,慢慢握緊,「我喜歡吹風。」
她知道來的人是他,他的味道,他的氣息,即使他走路還是無聲,但是一靠近她,就能感覺得出來。
「這幾天你的眼里就只有天使,你都沒注意到我在看你嗎?」
「我纏著他教我計算機。」這是吃醋嗎?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也會吃醋?
「你來問我,我也可以教你。」酸味更重了。
「我已經放棄了,天使說我沒當黑客的天分,還是去‘非死不可’玩玩游戲就好。」她喜歡他現在孩子氣的表情,好像她是多麼重要的寶貝,大家搶著要似的。
「他居然敢看不起你!」
「人貴自知,不過我也大開眼界就是了。」她的計算機功力只配用來打打數據,上上網頁,黑客夢電影里找就好。
「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怎麼辦,不論你做什麼,想什麼,我都覺得很好。」
他眼神太認真,白雪白只覺一顆心快要跳出來。
「話說出來是要負責任的,以後你要是覺得我睡覺愛賴床,不喜歡倒廚余垃圾,不會交際,不懂浪漫,後悔要退貨,我可不答應。」她言笑晏晏,粉櫻顏色的小臉在這刻美得教人屏息。
「對我來說,你已經夠好了,這些小事都不用你擔心,我們買張Kingsize的大床,你愛怎麼滾都可以;倒廚余垃圾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以後還是我包辦;至于不懂浪漫……」他的聲音低啞了下去。「我來制造……」
捧過她的臉,抬手把手指插進她柔軟的頭發中,唇吻上她的。
年輕的身體禁不起挑逗,熱情親吻中兩人很快就纏綿在一起,關飛天逼迫自己離開她甜蜜的唇,一把抱起臉頰火辣辣,紅到已經勾起他野蠻的原始沖動的女人,沖進屋內,直上樓梯,踢開房門,將她放到床上。
他雙手壓著床墊,將她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