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水收一收,小火說小菲家有個男生,要不要去看看?」與其在這里垂涎吃不到的美食,不如先讓眼楮吃點冰淇淋消消暑。
「大哥呢,要知會他嗎?」
「管他,這家伙那麼多年不知道瞞了我們多少事情,走啦走啦!」
「可是很晚了,我們這樣去太冒昧了。」
廢話連篇,申亢直接把申衛然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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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
鳥叫聲的門鈴很難得在這麼晚的時候會響。
說晚,這是巴菲的認知。
她跟兒子生活作息簡單正常,母子倆回到公寓就很少再出門,小三月一到九點要上床睡覺,她呢收拾一下家務,看個電視還是雜志,準時十一點也刷牙、上床,第二天,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日復一日,生活雖然沒有太多驚喜卻也平淡愉快。
巴菲听到了小三月去開門的腳步聲,可是接下來就沒了聲響。
跋緊把收拾進來折好的衣服歸位,這時候會有誰來呢?
才踏出房門,小三月咯咯的笑聲從客廳傳來,邊嚷著,「再來、再來,我還要再玩一次……哈哈哈哈哈……」
她心底大起狐疑,可是來到客廳卻看見了她從來都沒想過的一幕,申烽火的雙臂正高舉過頭,上面是笑得全身扭動,活像一條毛蟲的小三月。
巴菲看得怔然,絞著手,她沒看過這樣笑得陽光燦爛過的兒子。
男人對男人的Men'stalk,當媽咪的她再努力還是不能彌補他沒有爸比的那個部份嗎?
她不禁哀怨。
「媽咪、媽咪,你看我,飛高高!」小三月樂得像擁有全世界,看著從房門出來的媽咪。
申烽火回頭看見了她。
薄薄的針織衫、休閑短褲,露出一節藕般長腿,很居家的打扮,素著顏,卻美得叫人轉不開眼楮。
「嗨,美女!」
這麼輕浮的招呼,人家跟他很熟嗎?
「你來做什麼?」打定主意不給他好臉色,巴菲打開雙手想把兒子接過來。
申烽火沒給她機會。「這小表很重,你這樣抱他會傷到腰。」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兒子順勢坐上男人的肩膀,接下來呢,剩下騎馬還沒做過,這男人真要這樣寵小孩嗎?
「不知道大老板到寒舍來有什麼指教?都這麼晚了。」她加重口氣,尤其強調後面那句話。
「烽火連三月的意思是說這小子是我生的?」
「你又不是女生生什麼生?」
巴菲紅紅白白的小臉真的很好笑,她那一副迫不及待要維護小雞的樣子,欸,也太容易一眼看穿,她真是一個孩子的媽嗎?
「所以,三月是我的。」
「不要臉!」
他這趟,來對了。
「你放心,我沒有要跟你搶小孩的意思,我……從來沒盡餅責任,我沒資格跟你爭他,所以,你不用把我當黃鼠狼,我一點惡意也沒有。」把小三月放了下來,他一臉無害。
「別說得那麼好听,就算你想要我也不可能給你,別作白日夢。」這點她無比堅持,孩子是她生、她養的,誰都別想要跟她搶,就算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能!
「慢慢慢,你先別激動,我什麼都沒要做,」申烽火聳著鼻子嗅了嗅,「我趕來趕去,晚餐還沒吃,你們晚上吃了什麼?好香。」飛車來飛車去,起碼跑了上百公里,但是,值得。
正面對嗆,他絕對討不了好處,當然,申烽火也不會笨得讓自己一開始就變成黑名單上的拒絕往來戶。
他雖然不是什麼柔情似水的男人,也知道自己突兀的出現已經造成巴菲的困擾,就算不知道她的底限在哪,適度的尊重只有好處沒壞處。
「媽咪做了女乃油炖飯還有味噌湯,小月都吃光光喔。」一直在兩個大人面前看來看去的小三月很快樂的插花。媽媽沒有罵爸比耶,只是臉色有點僵硬,這是不是代表爸比以後可以偶爾在家里出現?
「我……」
「休想!」不要太軟土深掘了,他來,想試探什麼,又記起了什麼?
「人家——」
又不是娘娘腔,一個大男人用什麼人家!
「媽咪,你不是常常說一直打斷人家講話很不禮貌?」正義小尖兵出來說話了。
「對不起。」她小小聲的道歉,她做了很不好的示範,這一切都拜這男人所賜。
申烽火立刻打蛇隨棍上。「我可以要求一點吃的嗎?隨便都可以。」
這麼厚臉皮還說隨便都可以,「請下樓,左轉五百公尺有二十四不打烊的超市,你想吃什麼那里應有盡有。」
「媽咪,我記得冰箱還有很多菜,做人不可以小氣不是嗎?」
兒子用眼楮譴責她。
這個叛徒!
「只有魚罐頭跟剩菜。」兒子就算把菜單開出來也沒用,她不想為這男人下廚,一點都不想。
「只要是你弄的,什麼都好。」原來小三月是她的罩門。申烽火父子相互擊掌,會心一笑。
巴菲只覺得自己一敗涂地,她女乃大的小孩居然跟一個外人聯手,嗚,生男生果然是錯的,女兒貼心,可是她哪來的機會再生一眙?
就這樣胡思亂想,她下了面條,開了鮪魚罐頭,後來看看實在太過寒酸,又加了顆蛋,這才用漆盤盛著端出去。
客廳里安安靜靜,電視播放著無聲影片。
放下餐盤,眼楮剛好對上申烽火的眼,他把食指放在唇上,「他玩累了,睡著了。」小三月小小的身子就睡在他的大腿上,身上蓋著他的西裝。
巴菲垂睫看了下,彎腰想把兒子抱回房間。
「我來吧。」申烽火輕易的抱起小孩。
她沒說什麼,帶頭走到小三月的房間,大大小小的童話繪本堆得不算整齊,顯然常常被翻閱,汽車模型佔據了大部份的空間,一張床、變形金剛的大海報、一組衣櫃,格局簡單不失童趣。
「你先去吃面吧,涼了不好吃,這里我來就可以了。」讓申烽火把孩子放下,巴菲為小三月拉被,細心的開了吊扇,轉過頭來卻看到申烽火還杵在那兒。
她關上門,聲音表情都冷淡。
「如果吃完就請回去,我明天還要上班。」
「我不是故意來給你制造混亂的,我一時沖動從家里開了車子就往這里來,請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而且誰給你我家地址的?」她不想跟申烽火面對面的說話,她會心旌動搖。
「我打電話問了姑婆。」
就知道是內神通外鬼,家里出了爪耙子。
「你記得你有個姑婆,所有的人都沒忘,為什麼就是把我排開?」巴菲的聲音苦澀,像吞著苦果。
她不能釋懷,以前至今。
「我沒辦法解釋,也不能給你解釋——」他也很無力。
她想要一個家,不用奢華不用氣派,一個愛她的男人,不用英俊不用瀟灑,這在別人眼中再平凡不過的願望,卻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渴求。
十八歲,申烽火要她嫁,她嫁,因為她認定他會是那個愛她的男人。
為了他的賽車事業,他們聚少離多,一直一直的忍耐,最後他卻忘了她,這就是她不顧一切得到的結果。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以後請你不要動不動就出現,我不歡迎。」一出庸俗的肥皂劇,這些年她撐了過來,不需要男人再來錦上添花。
「就算友誼的拜訪也不行?」他曾幾何時對人這麼低聲下氣?
巴菲看向小三月的房間。
「小孩子很敏感,我不希望他抱著不該有的希望,然後又破碎,他不是動物,你高興的時候來模模他的頭,忘了,就當作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