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來的機會,可為什麼巴菲會覺得當一個人懷抱的希望越人,失望也會越大呢?
從此,下課後的空堂上經常可以看到惡補到一肚子苦水的巴菲還有被激起好勝心的黃曉。
這天,天黑得快,本來就陰霾滿天的天空下起了蓄積許久的大雨,傾盆大雨沒有休止的意思。
「我沒帶雨衣,你先走吧。」從算式題里抬頭的巴菲捶著酸痛的腰,每天都這麼搞,她肯定早衰,不用到高中就變成小老太婆了。
「我帶了傘,一起吧?」
「你有看昨晚的氣象喔,還是未卜先知?」
「我媽要我帶的。」他有點不好意思。
「哦。」
「一起嗎?」
「不用,我頂幾張報紙也可以跑到校門,我家司機會在那里等我。」天色昏暗,大雨飄搖的校園還真有那麼點荒涼,就算找不到報紙頂書包也成,她可不要一個人留在沒有人的學校。
「你是女生怎麼可以?」騎士精神總應該有的。
這是什麼歪理,有什麼不可以的?
巴菲可不想收他的傘,今天借了明天怎麼還?她可不想在許多人萬箭穿心的眼光里跟這個資優生講話。
黃曉看著她嬌柔稚女敕的面貌,那粉女敕的頰怎麼看都像細致的花瓣,還有她好听的聲音,跟清甜的夏天果凍沒兩樣。
以前沒有什麼機會可以跟她攀談,是他跟老師爭來輔導她的機會,他不能讓心目中的女神去淋雨。
兩人離開教室,他負責鎖門,確定門鎖好了接著把手里的傘遞給她。
「給你。」
「那你咧?」
「我是男生沒關系。」
噯,害她想揉臉了。「等一下啦,我們一起撐到校門口好了。」從走廊看出去一片霧茫茫,這雨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滂沱。
黃曉喜出望外。
于是兩個看起來很兩小無猜的小男生跟小女生,共撐一把黑色的大傘走進雨中。
黃曉還很有騎士精神的讓出一大半肩膀讓雨淋。
他們都沒看到走廊的一邊站著吞雲吐霧的申烽火,還有他野狼似的眼光,當然也沒有看到他的手上拎著的那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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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烽火的機車非常醒目。
T大從大門口進去道路又寬又直,幽靜寬廣的椰林道上只有學生騎著腳踏車一邊騎一邊聊天,偶爾有幾輛汽車行駛而過,相較于其他學生的單車,他那輛哈雷低鳴的引擎,顯眼的目標,想讓人不多看一眼都不行。
听說,他那非人類,屬妖怪系的小扮應邀聘到這間大學演講。
據說,回台已經超過五天。
那妖魔十八歲時一鳴驚人設計出得獎飯店,被雜志大力吹捧,本來以為他大概就往設計那條路上走了,這幾年卻在設計界銷聲匿跡,在紐約和黑人一起搞街頭涂鴉、廢鐵敲擊、藝術歌劇大鍋炒的東西,人比陀螺還要忙。
有求于人,山不來就他,換他來就。
停車暫借問,嘰嘰喳喳的女學生讓申烽火俐落的短發與眉宇間勾勒出不言而喻的狂妄吸引,看得目不轉楮,大送秋波。
「我找從紐約回來的申衛然,听說他今天有堂演講,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演講已經散會了,我們就是剛剛從大禮堂出來。你是誰,找他有事嗎?」這年頭流行姊弟戀,小帥哥要是有意願她也不介意……呵呵……被蹂躪啦。
「你可以去機械系館找看看,不然我請守衛替你廣播怎樣?」兩眼冒粉紅色小花的女生非常熱心,曖昧的眼神看得出來對申烽火的機車後座超感興趣,想必只要他一個眼神就會舍棄同行好友跟男人走。
避她們如何熱情如火,申烽火冷淡的丟下謝謝,一加油門便跑了。
七彎八拐,他果然在機械系館前面看到有說又笑的申衛然,當然,剛剛跟導覽社社員一起出現的申老三也看到了自家小弟。
「忙完了?」
他對這種學校所謂的精英一點興趣也沒有,也沒想過要替自家小扮留什麼面子,開門見山,有家務事商量閑雜人等快滾。
久久不見的申衛然有頭亂發,看到久違的小弟態度倒也自然,改天申烽火要是變成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肯定是世界末日了。
「有事?」
「廢話喔,沒事我找你干麼,吃飽閑閑我不會打撞球、飆車去喔。」
「你等一下。」
申烽火無可無不可的哼了聲當作回答。
申衛然轉身向包圍著他的導覽社長還有幾個社員們道了聲歉,表示改天有機會再聊,眾人也識趣的離開。
「他們規劃了一系列出國游覽美國名校出訪交流的計劃,托我牽線想增加去長春藤的導覽行程,不同的世界觀可以分享留學經驗,也可以取經。」
「那你家的事,你愛做順水人情就去做,我找你有我的事。」他對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全無興趣,一顆心系在某人身上。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
「听到風聲,回來也不知道要打個電話,你以為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嗎?」火爆浪子的口吻,不改一貫申式風格。
「下來吧,一起走走,T大校園挺有名氣的,校景也不差。」
有求于人,就算嫌浪費時間,申烽火還是把機車泊在草坪上,兩人相差無幾的身高走在校園里雖然氣質形象都不同,但是養眼的型男帥哥不是常常有,一出現就兩枚,非常的引人注目。
「你回來打算待多久?」申烽火可不知道這麼走有什麼樂趣,走沒兩步就停下來不肯動了,兩眼很目無尊長的瞪著申衛然。
「好吧,你說,找我究竟為了什麼國家大事?」要不是他心里有數,現在絕對不能笑,這一笑兄弟大概要做不成了,把氣憋在胸口,他一本正經的問道。「是為了姑姑……不,小巴菲?」
多少年了,對巴菲的稱呼還是他們兄弟心中的「痛」,不承認她的輩份會捱老大的拳頭,承認了,于實無據,真不知道他那大哥干麼要這樣為難他們這些弟弟,沒事找麻煩。
「嗯。」申烽火這次倒是出乎意外的坦然承認。
「唷,天要下紅雨了。」忍不住揶揄,當然招來了白眼。「小菲好嗎?」
「我看她啊水深火熱好不了了。」踢了顆礙眼的石頭,他的功課也爛,想為她分擔,卻不知道如何分法。
「這樣對嗎,你不才是應該在十八層地獄的那個人?」
身為高中生的本人卻沒半點要拚大考的樣子,飆車、唱歌,雖然惹是生非的事情少了,行事乖張的本性還是沒半點收斂,這匹狼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收心,回到正常的軌道不再讓人擔心?
「我有自己想走的路,別管我!」
「是,我不嘮叨,那你找我不會是良心發現,專程來找我培養兄弟感情的吧?」
申烽火呆怔了下,性格的臉上發展出一片可疑的紅雲。
這種事情要昭告天下,太可恥了。
申衛然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等著他自己招供。
好半天他從褲袋里掏出兩張測驗卷。
「喏,你自己看。」
皺巴巴的考卷有一張是巴菲的月考數學成績,一張是他的物理成績,兩人很有志一同的抱兩顆紅紅的咸鴨蛋以終。
申衛然雖然心里有數,乍看之下還有有點不忍。
他們家兄弟成績都不壞,雖說不認為會讀書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過要像申烽火把書讀得這麼爛,還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我不認為你的意思是要我為你請家教。」
「我要自己教小菲,不讓那個黃曉覬覦她,癩蝦蟆想吃天鵝肉,沒門!」申烽火以F開頭的用字當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