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買個禮物,妳替我送給伯母。」
「可以。」
就這樣,任務分派完畢,定讞!
她微笑如花,到茶水間泡咖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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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妥很大一只鮮紅的一二五機車,摘下飛行帽。
星野的抹茶銅鑼燒,風尚人文咖啡,齊了。
她這苦命的助理除了要擁有堅強的心髒之外,還必須很耐操。
每隔個幾天就要換著搜羅台中各處的甜點去填巴天御那無底黑洞。
換個角度想也不無好處,她經常作筆記,把去過的地方、好吃的味道做了很有系統的整理,這對她跟母親開的那家早餐店很有好處的。
經過她改良的餐點很受顧客歡迎。
要不是那些如附骨之蛆,三不五時就會找上門的討債集團,或許不用被逼迫要到處搬家的她們會好過許多。
帶眼鏡的川妹子湊了上來。
「葛姊,妳現在才回來,老大找妳找了好幾次,我看他都快翻臉了。」
「急事嗎?」
愛吃麻辣鍋吃出一臉豆子的川妹子吃吃笑,「大家都知道,他十分鐘沒看到妳就犯躁郁,我們又不是他的枕邊愛人,怎麼可能知道他要什麼。」
情絲微沉下臉。
扁那個家喻戶曉的銅鑼燒就該她排隊排了多久啊,而且他指定要喝的風尚咖啡幾乎繞過半個台中市才到手,啊,他是想怎樣這頭牛太久沒被阿魯巴,皮癢了!
「啊,對不起,我話帶到,妳還是趕緊進去,他一直出來問東問西的,我們連模魚都有困難。」也不知道無心還是有意,傳話的人裝可愛卻一點都不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窩回她的地方去了。
「還有……」寫著八卦的臉忽然又冒出來,「里頭來了個帥哥,嘻,很帥喔,跟老板有得比,妳進去就知道。」
「別耍花痴了。」鄭重警告,也沒興趣看川妹子縮下去的臉,她連水也沒喝一口就敲門進了巴天御的辦公室。
「老板您找我?」
輕巧的談話聲因為她的出現被中斷了。
兩個男人同時抬頭望向她。
巴天御滿臉是笑。
「來,情絲,這位是閻氏集團的閻總裁,她是我的得力助手葛情絲。」
情絲心里打個突,有些不確定的迎上閻東官的眼。
「閻先生你好。」
「情絲,閻總裁就是我跟妳說過大學的學長,雖然說一表三千里,不賴吧,他現在可是大老板,趕快來打個招呼。」巴天御戲謔的介紹,一只手不客氣的在閻東官肩上拍來拍去,吃豆腐的意味很是濃厚。
他可是套盡所有關系才把人約來的。
閻東官定定瞅著她看。
很意外。
非常、非常的意外。
意外到他心髒差點停拍。
她聲音依舊細軟如孩童,眼神干淨。
一件粉色棉T,系布頭腰帶的鐵灰色寬口褲,由于剛出門回來,頭發仍舊柔軟的披在肩膀上,額際用只山茶花的小夾子固定劉海,小小的粉色水鑽很是可愛,五官細看之下還留著孩子的輪廓,溫白圓潤,像只白胖胖的餃子。
他不自覺的想起年少時某一段記憶,漸漸跟眼前的小女生重迭,算算年紀,她這會兒該是幾歲的人了?
他不知道。
老實說他們之間從來沒問過這麼膚淺的問題,可到如今他卻發現自己漏掉很多該問而空白的事情。
「妳好,葛小姐。」閻東官起身走向她,主動握著她的手。
按理說,這並不禮貌。
身為跨國總裁的人居然忘了這樣的小細節。
「您好,請問閻總要喝咖啡還是果汁,我立刻送來。」試著想掙月兌他握了太久的手,他的手堅實有勁,談不上粗糙卻也不算細致的手給人溫暖豐厚的感覺。
他的突然出現,害她差點魂飛魄散。
都十幾年不見的人了,第一眼沒認出來,可他笑,那微笑要命的性感,性感的讓人憶起一些東西。
那些曾經熟悉的、過去的……
終于,閻東官願意放開她的小手,低沉微啞的嗓色緩緩響起。
「要是不麻煩,就吃妳手上的銅鑼燒吧,這東西我還真是很久不見了。」他的弦外之音那麼明白,稍微有想象力的人都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情絲佯裝什麼感覺都沒有。
「請稍待。」她轉向辦公室外面的茶水間去準備。
巴天御看著兩人你來我往,臉露沉思,一等情絲去了茶水間就問︰「你們以前認識?」
「我跟那位葛小姐嗎?」
真要說在閻東官的感覺里,這位從未听過的學弟有太多不適合當商人的特質,一嘛,心直口快,二嘛,商人該有的彎曲肚腸他都沒有。
像這麼微妙的事情,一般人都會選擇打哈哈過去,或是裝作沒看到,沒想到這位巴老板卻是爽快的直問,真是少有的人類了。
「嗯。」
「很多年以前。」
「你不是一直在美國?」巴天御歪著腦袋。
閻東官很保留的回答,「我也有過小男生的年代,又不是一生下來就這副德行了。」他的聲音變小,嘴角出現一抹罕見的莞爾,「我每年飛來飛去就是找不到她,想不到她卻在你這里,這算什麼?」
「這世界真小。」想不到巴天御耳利得很,心里難免有些不是味道。情絲從來沒提過她跟閻東官的這一段。
「是很小,不過我很慶幸這麼小。」即使人不在辦公室,他還是沒把眼光收回來,彷佛透過門外可以看見正在忙碌的葛情絲。
巴天御不是呆子,他看著這位重量級學長一臉深思的表情,腦袋的警鐘直直響。
不妙,大大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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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主子是那種享樂主義的男人,繆司的茶水間設備一應俱全。
茶葉是上好的高山烏龍,咖啡是巴西的曼特寧加藍山,茶具是有英國皇後器皿之稱的骨瓷器組,最可恥的是連喝開水的水杯竟是澳洲雪梨麗池最有名的深藍色(RitzCarltonBlue)水杯。
巴天御常調侃自己是奢華高調的男人,浪費是值得鼓勵的行為,反正啊,對自己好,理由絕對多得可以砸死人。
瞪著打從進來到現下還放在流理台上面的東西,情絲壓著台面,呆得很厲害,她模模還跳個不停的心髒,閉上眼下意識的按下飲水機的擎鈕。
然而,滾燙的熱水沒有如預期的沖入水杯,而是澆上她蜜色的手背。
叫聲還滾在喉際,一只比她動作還要快的手已然打開水龍頭,一面箝住她已經轉紅的手臂往水流處送。
「這麼不小心。」
「你……在這里多久了?」情絲有些花容失色,他……在這杵了多久?
「不久,剛來。」
看見自己的手還在他的掌握里,她想縮回來。
「我自己來就好。」
她沒想到自己這是全然的客套,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說法。
到底,她以為他哪里危險了?
不過是個少女時期認識的朋友而已。
「別動。」
「我……」真的很痛,她不再爭辯,放任自己的手讓冰涼的水柱沖刷。
閻東官注視她被密匝匝睫毛覆住的眼楮,眼下黑葡萄似的眸子清潤如水。
「我很丑嗎?剛剛妳連正視我一眼也沒有。」
她噙著淡然如水的笑,表情恍惚。
「你要是有心勾引,世界上大概沒有多少女人擋得住你的魅力。」
年少時尚未成熟英俊的他便足以打動她的心,更何況現在。
但是,她干麼口吐實話?
他身材修長,蓄著一頭柔軟發絲,深鑿的臉孔,寬闊的額下是內斂深黝的灰色眸子,略微嫌薄的唇是抿著的,淡藍色的手工襯衫,復古西裝褲,貴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