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站定婢女趕緊就垂手退了兩步往後站,連頭也不敢抬。
貝曦玉立即聞到撲鼻的香味,好重、好重,很香沒錯,可說實在這味道她真不喜歡,揉了揉鼻子,當著艷光四射美女的面前打噴嚏太沒禮貌了,要忍住!
「小曦,我跟你介紹,這位是流光公主,當今長公主,聖上的掌中珠。」百里鳴彧一見勾曦玉的怪表情就知道她不喜歡這麼濃郁的香粉味道,隨手拉起她的手往後拉想替她遮去一些香氣。
偏袒之心昭然若揭。
「公主金安。」為了不讓百里鳴彧難做人,勾曦玉福了福。
「本宮怎麼看都覺得你像男孩。」
說一個女生像男孩,談不上是恭維吧?
經過一番細心打扮的流光原來巴望能得到百里鳴彧幾許驚艷眼光,哪知道從她擺駕百里府至今,他的態度一如從前不咸不淡,不只如此臉上神情更看不到一丁點歡喜。
她沉下臉。
從來都只有她給別人臉色,可沒看過誰的臉色。
這世間誰及得上自己一根小指頭,她的矜貴可是萬萬人及不上的。
自恃身份高貴又貌美的流光從來沒把誰放在眼底,她向來被諂媚阿諛習慣,皇帝大哥又對她言听計從,份外傲慢的她別說受點小氣,根本沒人敢給她氣受,這回她屈駕來到這平民百姓家,竟也看不到多少人對她的尊敬,其它人也就算了,可是從頭到尾百里鳴彧的眼楮看也不看她一眼卻只對著別人笑,這大大的打擊了她。
她惱。
貝曦玉有些心驚的瞄了眼並不打算叫她平身的公主,百里鳴彧也微微寒了眼。
流光一直等到氣氛硬掉這才隨便的拂袖要勾曦玉起來。
「公主到湖心亭里頭坐吧!」百里鳴彧搞不懂這位公主不好好的在大廳坐著喝茶吃茶點卻說要參觀宅子,人來了又到處擺臉色給人看,現在還對小曦擺起公主架子來,她目中真的沒有人嗎?
幾個人在湖心聲坐定,僕役很快送上了茶點數樣。
「我听說曦玉姑娘也是鳴彧大哥的客人?」可是看起來真不像,兩人互動親密,她稍稍一個眼神鳴彧大哥全然不放過,這兩人的關系……讓她有點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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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流光公主大駕光臨百里府之後又過了幾日。
這幾日兩人出雙入對,常常在外頭游蕩整天直到夜深才回來。
貝曦玉的心隨著晃蕩,擺來擺去沒個安定處。
今天一早听姬大總管說兩人帶著大批僕役丫鬟上柳色山莊去了。
柳色山莊是百里家在京城郊外的一處產業,據說秋來楓葉火般的燒著枝頭,美如仙境。
「二主母,你不要誤會二爺跟流光公主有什麼曖昧不可告人的事情,二爺受托看顧公主,是他的本份。」他姬不貳沒什麼本事就看人最準而已,這位在家里一住快一個月的小曦姑娘才是真正擄獲他家二爺的真命天女,旁人……諸如公主之流的大概是奪不走他們二爺的心了。
「我沒有誤會什麼,大總管多心了。」
她哪來的立場好誤會人家?一個皇上跟前行走的帶刀侍衛,一個千嬌百媚的公主,男未婚女未嫁,多麼般配啊。
不管她有多麼遲鈍也看得出來那位公主對二爺的好感已經超越主僕該有的份際了。
黃昏不到,大批人馬浩浩蕩蕩的回來了,宅子里的下人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流光公主看起來面色不善,懂得看臉色的人紛紛走避,她自己帶來的宮女侍衛避不掉就只好捧著項上人頭「判著等」了。
她發了頓脾氣,滿地摔東西,見人就掌摑,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兩人一同出游,回家卻只有公主一人,這其中……必有緣故。
道理簡單,也不過就百里鳴彧拒絕了人家公主的傾慕暗示,甚至開門見山的告訴這女人他已經有心儀的靈魂對象,這一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子了。
天打雷劈也莫過于此,嬌生慣養的公主向來只有人家順從她的份,拒絕這兩個字她自從長了眼楮沒听過,連認也不認得,又哪堪百里鳴彧這麼直坦坦的告訴她心有所屬,實難從命呢!
她喚來貼心宮女。
「去給本宮問問那個貓貓小築的女子究竟是什麼出身?去給我查!」
「遵命。」
「人放機伶點,旁推側敲的問,別讓百里家的下人知覺你在打听什麼!」
「小婢自然曉得。」
「快去快回!」
爆女匆忙退下,到處探听去了。
那婢女辦事也算利落,一炷香過後就回來了,並且把繞好大一圈子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報給流光。
「什麼,她竟然帶著不知道跟誰生的野種住進來?」
世俗禮教不只圈著小老百姓,世俗禮教又何曾放過貴為公王的她?!
「小婢方才還特意去瞧了那位小鮑子一眼,看起來六、七歲大倒是活潑可愛。」明眸大眼活月兌月兌是百里衛頭的孩子……
不過,後面這些但語她一個宇都沒敢講,自個兒主子是哪種性子身為貼身宮女的她最了解,不能說的最好一個字都別泄漏,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還有呢?」
「那位曦玉姑娘的出身是個謎團,沒听她提過家人親戚,據說是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我還以為是什麼好人家出身的女人,原來只是個來路不明的賤民!」
出身這麼差,她還不勝券在握嗎?
她抵死不信自己比不上那還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她讓宮女為她燻香更衣,換上更絢麗的瓔珞曲珠飾物,如昂首孔雀的擺駕貓貓小築。
從勾曦玉下手勝算絕對比從百里鳴彧那塊木頭要快。
「流光公主大駕光臨有什麼要指教的?」勾曦玉行禮得體,雖然剛剛也被她無聲出沒給駭了個結實。
一票人無聲息的靠近小築,她一抬眼烏鴉鴉的人群,這不駭人嗎?
流光姿態美麗的坐下,修剪得十分精致的指甲有著粉色蔻丹,如煙似霧的紗羅披身如回風流雪。
之前看在百里鳴彧份上對她還帶幾分客套,這會兒她忌諱的人不在自然開門見山,態度冷了六分。
「這小築古美雅致,听說你搬進來之前是鳴彧大哥的住所?」
實在不知道這位香風逼人的公主要說什麼,唯今,也只好隨機應變,走著瞧,看著辦嘍。
「是。」
「鳴彧大哥娶妻你會搬出去吧?」
「我不懂公主的意思。」她是來趕人的嗎?
「不懂?那好,我就說明白些,我听說你失去記憶連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
「公王派人調查民女?」
「沒錯!我派人查你是因為我想招鳴彧大哥為婿,我不想你在這里礙眼。」
「我礙眼?」
「難道不是?我貴為公王身份自然否百而喻,那鳴彧大哥呢他好歹是我皇上大哥身邊的紅人,替國家立下的汗馬功勞就不用說了,只要他點頭就是金刀駙馬,從此平步青雲,而你能給他什麼?一個不知道爹爹的野種,一個不能幫夫只會壞他名聲的女人,聰明人都知道該選擇誰才好。」
看著勾曦玉一臉蒼白流光痛快極了,到百里府後所受的鳥氣這才找到出口!
她就不信稍有自尊的還能厚著臉皮繼續待下去!
「我會走,等我把二爺的袍子做好我就走。」她臉上的白一直沒有褪去。
這種人,惹不起,想躲也不讓你躲,一個拿捏不好不只她遭殃,二爺也會被她拖累。
「什麼袍子拿出來我瞧瞧。」
「那是我答應二爺的跟公主無關。」她下意識遮著身後的竹籃子。
「叫你拿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