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了。」雖然是煙霧彈的婚姻,她心里加上但書。
「那你就不該誘惑我!」頓失面子的人覺得五雷轟頂,只想在第一時間扳回面子。
孔初露瞪大眼。這就是男人追求不遂後的真面目嗎?真叫人從腳底發冷。
「你是男人吧,自己搞不清楚還怪別人!」
突然出現,是想給個驚喜,不料受驚的人卻是自己,他的水某有人覬覦。
情況太過突然,學長不得不承認自己亂了分寸,這男人外在條件每樣都比他強,他拿什麼跟人家比。
「我不會認輸的。」雖然狗吠火車,可他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精明現實的心早就做過一番衡量,雖不情願也悻悻離去了。
「來吧,先上車再說。」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受到影響,這男人不會就是她掛在嘴邊的直屬學長吧?
什麼學長,根本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的。
「你怎麼在這里?」
「我來接你下課,然後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飯啊什麼的。」
接下課?吃飯?這好像都不是他會做的事。
小心翼翼的問︰「你哪里不舒服?」不會是後遺癥吧?都過去好幾天了。
「我一片好心被雷親。」
「真的沒有不舒服?」
「你老公不是病貓,我的身體強壯得很。」又……看不起他,男性尊嚴,士可殺不可辱,他、他他該怎麼把面子扳回來?
「如果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你就省省,不麻煩了。」
「我以前真表現得那麼差勁?」
以前她老是酸溜溜的挖苦他老公大人,他還義正辭嚴的糾正過她,想來,打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鴻溝就造成了。
「沒有所謂的好不好,你只是把我們的約定表現得很稱職,這樣而已。」語帶蕭索,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失落什麼。
厲晚濤鄭重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開門讓她上車。「系好安全帶。」
「我們要去哪?」
他也上車。「約會!」
懊死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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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約會,這人卻拙得不知道要去哪,最後,兩個大人坐在百貨公司前面的大柱子下面喝飲料,看甜蜜的情侶們來來往往的喁喁細語。
生平沒干過這種糗事。
從來沒想過跟女生約會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他寧可窩在繪圖桌上畫一萬張設計圖,還是到工地去搞得一身髒,都好過坐在這里讓人品頭論足。
孔初露看得出來他的不自在。
似乎,他對這樣的「約會」很沒經驗。
用眼楮余光瞄他,他幾乎要把飲料的杯子捏爛,行人多瞧上他兩眼,他就像刺蝟似的目露凶光回瞪人家,把路人扎得眺離他好幾公尺遠。
孔初露憋著笑。
他說過他的生活是一部工作史,沒有娛樂,沒有生活,一股說不上來的熱浪堆積在胸口深處,堆積又堆積,終于涌上心問。
她想找些什麼話出來安慰他——
「我想到一個地方可以去了!」哪知道厲晚濤驀然回頭,黑墨墨的眼底進著亮芒,一口白牙霎時把全世界照亮。
「什麼?」她有些措手下及。
拿下她喝光的飲料杯,連同他的一起丟到垃圾桶之後,厲晚濤溫文淺笑。「就是這里!」手指背後的百貨公司。
他苦思好久,哎呀,女人不是最愛血拚,百貨公司絕對能夠滿足她所有的。
孔初露先是驚愕,繼而忍住即將患有顏面神經失調可能性的臉皮,「我並不一定要去哪里,就算坐在這里也很好,有人,有風,還有你……就很夠了。」
「你不喜歡買東西?」他眼底有失望。
「我說你啊,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情,不用勉強.」
厲晚濤只覺熱氣沖破臉皮。「不勉強,我以為只要是女人都喜歡這里。」
從沒嘗過臉紅是什麼滋味,這次,石化的速度空前也將絕後。
她拉住厲晚濤的手腕,黑瞳里一片溫柔。「我喜歡,真的喜歡。」
為了不著痕跡的彌補厲晚濤不慎破碎的男性自尊,這一天,孔初露在百貨公司瘋狂掃貨,將厲晚濤的鑽石卡使用得非常徹底。
百貨公司破天荒讓經理級以上的人物率領所有專櫃小姐出來送客,也派專車將所購買的物品送到宅子。
厲晚濤嘆為觀止。
女人,不可小覷的生物。
滿足了難得的購買欲,孔初露眉眼欣然,甚至不自覺的哼著無名的小調,順便檢視戰利品。
她頸項低垂,肌膚細膩白淨,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罷毅的男人臉上露出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容。
然而——
「小心!」感覺到灼灼目光的她抬眼看見的,卻是迎面而來逆向行駛的機車騎士,頓時失聲尖叫。
厲晚濤警覺的早,堪堪閃過機車自殺式的沖撞,末料,一位推著嬰兒車的婦女正走到路中央,方向盤遽轉,一整排停放在路邊的汽機車無法幸免的遭到了池魚之殃。
有些直接喂向車子的擋風玻璃,有些連鎖反應倒成一氣。
厲晚濤沒辦法煞車。
他驚覺的發現,煞車皮被人動了手腳。
大馬路上,又是人又是車,輪胎的吱吱聲尖銳得要刺破入耳膜。
一連串的橫沖直撞,撞得孔初露眼冒金星,膽汁幾乎要吐出來,全身排骨作痛,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厲晚濤沉下聲叮囑,「抓牢了!」
孔初露不明所以,不過她還是緊靠著椅子,就算身體篩的跟米糠沒兩樣也不敢妄動。
幸好他們運氣不算太背,人行道上有著剛下貨的海綿墊跟堡麗龍,厲晚濤直接沖撞上去,猛烈的撞擊,車子驚險萬狀的卡進了小山的塑膠堆,擦過的消防栓爆出驚天動地的水花,澆濕晴空。
長長的煞車痕臭味四溢,車頭半毀。
厲晚濤翻出車體,也撈出了驚魂未定的孔初露。
「你好嗎?」一只手第一時間伸過來撫著她的臉頰,細細端詳她的一切,就怕她有任何不測。
「你……呢?」老實說她覺得耳內嗡嗡作響,至于身體的痛感在驚嚇過度之後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一些擦傷破皮,不要緊。」他看起來比她還要狼狽。
厲晚濤怒沉五官。
「別生氣,開車嘛,難免會有意外。」她軟言安慰。
「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孔初露頷首,看熱鬧的人開始多起來,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這時候那頭戴全罩安全帽的機車騎士去而復返,趁亂,一刀刺向彎下腰撿東西的厲晚濤。
他警覺躲過,那騎士一著不中,反應也快,反手扯過孔初露當人質,她驚呼,一把匕首已經架在脖子上。
「住手,你是誰,有事沖著我來,別對無辜的人出手!」就那分神的瞬間,竟被趁隙,可惡至極。
「把東西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要什麼,光天化日,你最好先考慮自己的後果。」
「少廢話,把東西拿出來,要不然我就砍了這女人!」刀鋒逼近,孔初露白細的頸子立刻沁出血珠子來。
陡地,電光石火間厲晚濤欺身而上,手臂暴脹,空手入白刀,彎肘重創那人月復部。
孔初露飛了出去。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很是駭人,看著厲晚濤五指中的刀子,還有由遠而近的警笛聲,那人愕然松手,刀子掉落地上。
「算你有種!」撂下話,人,倉皇逃逸。
「你流血了!」摔倒在地的孔初露被好心人扶起來,匆匆道謝,她慌亂的掏出手帕替他止血。
她的手拼命在抖,蝴蝶結怎樣都打不好。
一只大手按上她。
她抬眼,眼中早有水花亂轉。
「你哭,我心疼。」他用指抹去她的淚。
「我太沒用了。」她自己粗魯的抹掉眼里儲蓄的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