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機發泄的氣沒苦處,勁道被棉里的柔勁給吸得不見蹤影,範紫今微微的喘了氣,尷尬了。
「對不起,我說話很不得體。」
很少一口氣跟旁人講那麼多話,她爸媽不允許,身邊從小就只有護士,也沒那機會,對著他,她居然暢所欲言。
「每個人都有情緒,是我比較幸運,來的剛好。」剛好當作別人的出氣筒。
她簡直要無所遁形了。
「妳要不要認識我的朋友?妳要是听他們的狗嘴講話就知道妳根本禮貌得過頭了,還有,我老媽要是知道我一出馬就得罪大客戶,她肯定會宰了我然後煮成沙鍋魚頭。」
範紫今嫣然一笑,有些不敢相信。「你願意介紹朋友給我?我很笨什麼都不懂的。」
他笑的歡暢。「我知道。」
她的MM巧克力笑話會是源源流長的經典。
「知道你還……」
「妳別誤會,相信我,很多人智商不會比妳多到哪去。」拿鞏家俊來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游手好閑到五十歲,後面接著給兒子女兒養,不過他就是有那種本錢。
「你……罵我笨?」
「那個字是妳自己說的。」他的太極拳打得可高明了。
她發出難得的笑聲,然而,嬌女敕女敕的笑聲並不久,因為開開的門外走進來範紫今的催命符。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她問。可當她另一眼看到溥敘鵬,彎彎的柳眉馬上表明了敵意。「你是誰?保全!保全在哪里,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妳給我站住!」遇到這種神經緊繃的女人他也痛苦,當機立斷的遏止萃慈的喧嚷。
他可不要因為送頓飯,淪落到警察局或是別的地方去。
「干麼?」
「別緊張,我是光明正大從那里走進來,我是便當小弟。」不解釋清楚,這晚娘女人會把他大解八塊丟進餿桶里喂豬吃。
肯定是。
第二章
萃慈記得他。
她向來眼光奇高,能讓她念念不忘擺在心里的少之又少。
雖然就那麼一面,他硬是打動了她的芳心。
但是在範紫今面前她卻不得不裝腔作勢一下。
不讓範家矜貴的公主出點差錯,是她月領12萬塊的重要根據。
就算元斌還是裴帥闖進來,她都必須殺無赦!
「便當?」證據確鑿,她看到了。
「不用大驚小敝了吧。」
「便當送到,沒你事,你可以走了。」
靠!這女人講話只有命令句,沒有別的啊?真虧小女生每天跟這尊高壓電塔在一起,還吃的消。
佩服!佩服!
「我很干淨,沒有瘟疫,也不帶禽流感,妳不用每次看到我都一副要鏟除而後快的表情吧?」
「她……」萃慈又習慣的拿範紫今當擋箭牌。
「別,」溥敘鵬比她肚子里的蛔蟲還要精明。「別拿她當借口了,妳根本是有階級歧視。」
狐假虎威。
就這麼回事。
萃慈鼻翼微歙,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溥敘鵬回頭對噤如寒蟬的範紫今聳聳肩。「我看妳最大的問題就是要學著怎麼反抗暴政,要知道暴政必亡!」
他講的一本正經,還握了握拳表示氣勢,他很有成就感的看到小女生呆了呆然後恍然大悟後又想卻不敢笑的羞澀。
「還有,被奴役習慣並不好。」他飛揚跋扈的不夠,又加上但書。
「你這張狗嘴,別亂吠了!」萃慈已經掄起拳頭。
「掰掰啦,晚娘大姊。」
翠慈差點沒摔東西。
那雙狗眼,她今年芳齡23,也不過比範紫今多了四歲,哪里老了。
當然,禍頭子一離開病房範紫今就挨了不青不重的冷削。
也難怪萃慈要發火,曬太陽那天回來她就莫名的開始發燒,一夜之間體溫直飆39度,嚇壞了萃慈和醫院所有的相關人員,直到兩天後也就是今天溫度才趨于緩和。
她罵她,是應該的。
這些年來,要是沒有萃慈的照顧和作伴,不上學,沒有朋友的她真的不知道漫漫歲月要怎麼渡。
「以後不要再跟那種人來往了!」
又是這種叫人反感的話。
她的父母體貼又開明,雖然事業作的大卻從來不會教她把人分階級、分層次,拿鼻子看人,反而要她永遠保持著愛心。
「我們只是聊了幾句話。」奇異的是很聊的來,一聊就小半天,話匣子一開差點忘記她是個動不動就會暈倒的病人。
「妳最好知道自己的身分,不是那種能人高攀的起的。」
萃慈並不想擺臉臉色給範紫今看,可是這個小鮑主老是搞不清楚,她將來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國公主,身分金貴,拜托她也擺擺架子吧!
「我相信他不是壞人。」
「壞人臉上會寫字嗎?」
「萃慈姊,妳的反應這麼大,為什麼?」
「我是為妳好。」
「萃慈姊,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妳想太多了。」她也是人,為什麼不能有交朋友的自由,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是父母過濾過的人選,這點,她無異議,因為爸媽的眼光的確非凡,不管是為她挑選的醫療團隊,各科系的指導教授,甚至萃慈,對她都只有一徑的付出,她無話可說。
可是她也好想要大鳥這樣的朋友。
為什麼不行呢?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夫人跟老板問起來我沒辦法負責。」
「我不要妳負責的。」她低聲抗議。
「妳說什麼?」
「我不是小孩子了,有很多事情我自己會想會知道該怎麼作。」以前被管她也就算了,今天她卻不想退縮。
萃慈張大眼,「妳再說一遍。」
範紫今重新抓起她的巴吉度,小狽用水晶做成的黑眼珠非常無辜。
「沒什麼。」
萃慈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禁放軟調子,溫柔的摟著她幾乎能踫觸到骨頭的肩膀︰
「小紫,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妳好,或許有時候太過嚴厲了,但是,妳是範家的小鮑主,生來就是必須住在華麗籠子的金絲鳥,妳就認了,以前,妳不也每天都這麼過,不要隨便讓陌生的男人攪亂了妳的心。」
她以為自己說的蕩氣回腸,殊不知這些話听在範紫今的耳里卻是涼了半截。
她幽幽看向萃慈看熟到不能再熟的臉龐。「萃慈姊,妳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怎麼?哪里不對?」
「我是人,不是鳥。」
她身邊的人都當她一踫就會碎的瓷器,她的確也是。
先天不良的體質,有破洞的心髒,隨時都有呼吸上的困難,她除了父母精心為她打造的天地,哪里都去不成。
就連她未來的一半,也早有現成的人選。
這樣的她到底算什麼?
用小狽的身體掩起臉,她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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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炫風機車行。
店門前陳列著掛著塑膠花環的重型機車,每一輛都像夏威夷女郎豐姿綽約的朝著路上的行人招手。
進口的車每一輛都是油光水亮,難得十幾輛一字排開的任人品頭論足。
機車行里各種機械還有油料的氣味充斥著。
待修的車停在機械臂下,每輛都是進口或是改裝車,排氣管嘶吼起來都很驚人的。
平常生意就不錯的車航因為促銷會的活動客人更是應接不暇。
自從重型機車開放進口,許多愛好者更是找到出路,媲美轎車的汽缸,渦輪引擎,驚人的噸位,拉風程度,比大車還要炫。
每個騎士都想盡辦法把自己的愛車改裝成天下獨一無二的杰作,側身、儀表板、輪胎、把手,都是改造重點,于是,改裝場因應而生。
對機車有著無法解釋狂熱的溥敘鵬在這里交到許多愛車同好。
「師ㄟ,我的車不順,幫我看一下!」很大一雙腳穿的是阿瘦皮鞋,皮鞋里竟然是花花綠綠的襪子,下巴留著一撮黑色短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