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擾過吧,因為那樣的體質。」
「遇見老爹後就不會了,他教我如何控制這樣的能力,能收放自如,而且還能應用在我的工作上,我跟它算是能夠和平共處了。」不為人知的幽微心事在這樣平淡的夜里竟輕易的從嘴巴說出來了,沒有掙扎,沒有多余的心思。
原來,心事只為難自己。
也許……對象也很重要吧。
老爹並不介意她偶爾的闖進他的實驗室,那些她無知的領域里,是會有神秘的事件發生的。
他就是屬于老爹的奇跡之一吧。
「你來當獸醫真是浪費。」英雄耶,降落凡問,他充當獸醫的感覺這麼不搭,原因是從這里來的啊。
「我本來就沒有意思要當這勞什子的獸醫。」
「莫非……你真是開著好玩的?」這也太不知人間疾苦了,但是,誰非要懂疾苦不可?
「尾巴太老了,我怕牠隨時會走,醫院里的設備都是為牠添購的,哪知道買來買去就成了現在的規模。」更烏龍的是朋友見他買了許多驚人的醫療器具還以為他想在醫界有所發展,自作聰明的送了匾額跟招牌,等他遠從惡魔島來到台灣的時候,招牌已經高高掛起,規模已成。
慶幸的是他的確拿有獸醫執照,要不然這烏龍可不止這樣了。
「被你愛上的人應該很幸福的。」游蘊青喟嘆。
「我十二歲尾巴就跟著我流浪街頭,我有一頓牠吃一頓,妳想不到吧,我找不到東西吃的時候牠還會去翻垃圾桶咬骨頭給我,那個時候牠才不到一歲,有一次我發現牠出去很久沒回來,我到處找,結果牠奄奄一息躺在小巷里,嘴巴還刁著半塊人家不要的漢堡∼∼」
不自覺地,游蘊青主動伸出小手握住他的,眼有淚花亂轉。
「牠是人家給我很重要的寶貝,我卻沒有照顧牠,讓牠差點死去,那一刻,我恨死自己,也下定決心要結束自暴自棄的生涯。」
「牠是誰給你的寶貝?」
凌悍墨深不可測的凝視著他,看著她盈盈欲墜的淚珠。
「是妳。」
第七章
「墨哥哥,天亮了嗎?」在睡夢中被搖醒的小女生穿著可愛的蕾絲邊粉紅睡衣,一邊揉著眼楮,一邊打哈欠,還語焉不詳的問。
天黑黑下大哥哥怎麼不睡?
「妳給我醒一醒。」下午才經過一場災難的男孩奇異的全身完好無缺,只是身上穿的還是襤褸的衣服。
「大哥哥要來找青青玩嗎?」
青青的外公、外婆為了讓他出入方便,老舊的後紗門向來不上鎖。
他捏她肉肉的臉頰。「我有重要的話告訴妳,妳究竟醒了沒有?」
她試圖要讓自己表現出清醒的樣子,聲音卻還是有氣無力。「有∼∼」
有個頭啦!
她本來就惹人憐愛的臉蛋被他用力的揉捏顯得更像隻果。
「我要走了,從今天以後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不會再回來了。」
「什麼?」這下別說瞌睡蟲,找她聊天的周大爺也被踢一邊納涼去了。
她抓住大哥哥的衣服。
「反正我要離開這里就是了。」男孩也拿不定主意,走跟不走他掙扎了好久,繼續留下來他那惡魔般的爸爸不知道還要在他身上插多少管子。
他知道父親實驗台上那些動物的下場有多不堪。
雖然他現在在醫院里急救,不知道是死是活。
萬一,他要是活過來?他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他再也不想過那樣的生活了。
「大哥哥要去哪里?青青跟你去。」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帶妳去。」
「怎麼這樣?」她整個圓圓的身子都靠了上去,她不要大哥哥走……不要、不要……
「妳要乖。」
「我不要乖,我要大哥哥。」淚流成海了,淹沒了他肩膀上的布料。
他硬下心腸抽身幾乎是小跑步的離開。
外面的風好冷,無情的灌進他身體的每個毛細孔。
前途茫茫。
「大哥哥--」紗門砰然作響,小青青追出來,手中抱著一團柔軟。
「妳……干什麼?」他粗聲粗氣,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彷徨。
「這個給你,花橘子媽媽前天才生了一窩小狽狗,送給你。」她把閉著眼楮甜甜入睡的小狽塞進他的懷抱。
小狽仔好暖,充塞了他發涼的心扉。
「你要去的地方不能帶青青去,那就帶花橘子去。」她天真的把自己最鐘愛的小狽狗給了他。
他沒有再說話,轉身,擁抱著還沒斷女乃的小狽走進風里,黑暗在他身後猙獰的狂笑∼∼
「嗄!」猛然睜眼,游蘊青發現自己臉頰一片潮濕。
是夢。
她忘記很久很久的一段故事;夢里花落知多少。
那種心痛沒辦法代替,沒辦法忘記,本來以為不會再想起了,也以為掩埋得很好,卻在昨夜破功。
她怔仲,卻听見了這陣子總是睡在她床下的尾巴正在奮力的搖頭晃腦,大眼里都是溫柔。
掀開棉被,她拍拍床沿,「上來!」
她喜歡寵物,卻很少溺愛。
尾巴奮力的搖著一圈小花的尾巴,從善如流的跳上游蘊青的床。
她熱情的抱住牠的頸子,「花橘子,你是我的花橘子,居然這麼大了……」很傻氣的話,都過去多少年了,換算尾巴這把年紀已經是人類的老公公了。
「嗚……汪!」
「花橘子,謝謝你還活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嗚嗚……汪汪!」
「你很早就認出我來了對不對?」
尾巴伸出長舌替她洗臉。
游蘊青咯咯笑開,一人一犬玩起了游戲。
「啊,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賴床。」玩得披頭散發了,這才慢半拍的想到。
尾巴有些不情願,牠很久沒這麼盡情玩要了說。
「愛你!」她給尾巴大大的啵了下,跳下床。
今天的她動力全開,因為……嘻,她有很多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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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東西放這邊……不對、不對,再移過去一點,嗯嗯,這樣可以……」輕快嬌俏的聲音指揮著屋子里的幾個大男人,粗獷的大漢也很樂意被小姐唆使來唆使去,以客為尊的信念發揮得淋灕盡致。
也難怪這家以DIY出名的家具行生意好得不得了。
待客親切,招來一擲千金的大客戶,家具、窗簾……別懷疑,她連鍋碗瓢盆都買齊了。
她的品味向來不差,平常只是沒有發揮的地方。
這次,她很用心的給他物盡其用。
很快的簡單的屋子煥然一新,她也順便的拜托那些「好欺負」的工人們把凌悍墨的精神糧食一一上架,那種萬卷詩書的龐大氣勢連工人們都嘖嘖稱奇。
最後,每個人都打賞了豐厚的小費。
樓上乒乒乓乓,樓下的凌悍墨看診也看得不專心。
好不容易告個段落,他干脆把工作交給幾天前剛來的新醫師,白袍也沒月兌的上樓去探個究竟了。
門一開,飯菜香撲鼻而來,那種感覺非常新穎。
老爹整個人躺在簇新的沙發上興致盎然的按著一百多台選擇的遙控器,嘴巴不時嚼著茶幾上的一盆爆米花,至于老早就背叛他的尾巴趴在廚房門口,看他進來,聊表心意的晃了下尾巴,當作招呼。
反正凌悍墨早習慣牠的重色輕友。
老爹瞄了他一眼,也僅僅這樣,後來干脆把爆米花抱在肚子上,怕有心人士來「搶劫」。
冰箱上,貼滿那個沒有嘴巴的Kitty磁鐵。
堡人們來來去去都要從一樓經過,大致上,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徑自往廚房去,一束女敕黃色的小雛菊用老爹貢獻出來的實驗三角瓶擺在新的餐桌上,本來空無一物的矮櫃上有兩個穿著鳳冠霞帔的儲錢瓷器女圭女圭,兩個女圭女圭的手上還牽著彩帶,濃情蜜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