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還有明天?她招誰惹誰了?
情急下連忙起身的人突然像忘了上機油的機器人,好大一聲喀啦……「啊∼∼哈哈哈……嗚嗚嗚……」
「你這丫頭又哭又笑,哪根筋不對啊?」她長眼楮沒看過這麼搞笑的女孩,又哭又笑,小狽撒尿。
白光一手扶著腰,一手朝老婆婆直揮手,臉上是痛苦摻雜。
「都不對啊,婆婆,我……人家,閃到腰了啦!」
老人家終於掉下下巴。
小舍里。
簾兒飄動,吼聲也挺大的。
「女乃女乃,你怎麼可以對白光為非作歹?!」放下事務趕來的納日看到臥趴在中國紅木老床上痛不欲生的白光馬上發火。
「笨小子,中國話是這樣拿來用的嗎?怎麼教都不會,笨死了!」為非作歹?她還胡作非為咧。
老人家邊罵卻有些心驚,對中文毫無興趣的孫子竟然會講四個字的成語,雖然牛頭不對馬嘴,卻已經是破天荒,跟天下紅雨沒兩樣。
「我天縱英明,哪里笨?」
「豬通常也不會承認自己是豬。」老婆婆話可犀利了,絕對沒有一般老人家的溫良謙恭讓。
不過,這真的是祖孫該有的對話嗎?
「女乃女乃,我就算是豬生的你也好不到哪去吧?」納日越說越不像話。
老女乃女乃果然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個拐子就要出去,偏生納日古靈精怪閃得飛快,氣得她只能撇過老臉乾生氣。
「你這麼緊張她,我可沒看過。」老女乃女乃滿肚子疑問,想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去哪找來另一個活寶貝。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不要來搗蛋啦!」
「是這樣子啊……」老人知道了什麼。
納日應付完女乃女乃來到床前探視白光。
「想不到女乃女乃會讓你睡她的寶貝床。」中國老紅木床漂洋過海而來,是老女乃女乃年輕時的嫁妝,愛逾於生命,誰都不給踫的。
「這床很貴重嗎?」白光可不知道這層緣由,馬上想起身卻觸動腰痛的齜牙咧嘴。
「丫頭,別亂動,草藥老臣剛剛說了,你起碼要躺上十二個小時。」老女乃女乃用拐杖胡亂的蹭地。
「不貴重,女乃女乃剛剛說了。」納日很自然的解釋。
「呃。」真是一對奇異的祖孫。
「你還好吧?」他認識的白光一直是活蹦亂跳的,像這麼脆弱的困在床上還是頭一遭,這樣的她說也奇怪,平平是同樣的臉蛋,V型優美的鎖骨,卻叫他的心坎和臉蛋同時發熱起來。
他悄悄握住白光的小手。
奇怪的事不止一樁,光是這樣瞧著她,心頭就暖暖熱熱,感覺好幸福。
他完全的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剛才婆婆請人來幫我喬過了。」手突然被緊握令白光有片刻的失神,她想掙扎卻發現納日箍得比鐵桶還要緊。
他干麼,是擔心她嗎?
「老臣嗎?他是島上最有名的草藥醫生。」
「難怪他全身上下有好濃的藥草味道。」
「要他說沒事,肯定就沒問題了。」
「我本來就沒什麼……」鬧得人盡皆知,真是害羞。
「你無聊可以找別的事做,干麼去動女乃女乃的菜園子?」
「我不知道啦。」要事先知道那是婆婆的命根子,她肯定繞遠路,絕對連一棵草也不去踫。
「她最喜歡欺負人了。」
「婆婆年紀大了,你不該那樣對她講話。」
「她虐待你你還替她說話?」
「拜托,」那根本談不上什麼虐待,「其實我還滿喜歡泥土的感覺。」
「其實,我要不這麼說她還渾身不舒服呢。」他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沒大沒小。
「你的理由好爛!」
「再爛也沒有你阿婆的身體爛!」他取笑她。
「,我只是閃了腰。」她作勢要捶人。
「我管你那麼多,是傷患就該听話。」
白光瞬然一驚,聲音結巴了。「你該不會……真的要我在……床上躺十二個小時吧?」哦,讓她去死吧!
他點頭,堅定,不容拒絕。
第一次被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白光生疏得連手腳要擺哪都有點忘記了。
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只要她稍微皺下眉頭,負責捏肩膀、捏腳的佣人就如潮水擁上來,不由分說就是一番「蹂躪」。
吃飯也是,每一樣都是高級的養生食材。
其他的,她還願意當成享受,不過沭浴洗澡這件事她可就嚴厲拒絕了。
一想到七、八雙眼楮瞪著她光溜溜的身體看,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不過,只听從納日命令的侍女們立刻去打小報告了。
等白光從浴室出來,納日已經等在小廳里。
「嗄,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悶聲不吭的,只有裹著大浴巾的她不知道要先藏身體的哪個部份。
見她匆匆逃進房間,眼神變深的他也跟著進去。
「……」
納日由後摟住她,低首聞著全身泛香氣的白光。「你好香。」
她全身竄起戰栗。「別這樣。」
「讓我抱一下,要不然我出了遠門,將有很多天見不到你。」扯掉包住她如雲秀發的毛巾,他把鼻尖往里頭嗅。
這麼親昵,已經超出白光能承受的範圍。
「你……你要去哪?」
「出任務。」他坦然以告。
白光身子不動,呼吸的頻率也慢慢趨於緩和。
「這次……要去哪里?」自從來到這島他就很忙,要不是她常常出事,他肯定會忙得見不到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大致知道納日的背景和他從事的「行業」。
那樣的行業,的確很震撼。
震撼過去,她告訴自己,非常人從事非常工作,這世界,不盡然只有黑跟白兩種顏色,很多地帶是灰暗的,那塊地域,有更多她不懂的人事物存在。
她只是普通人,任何以暴制暴的行徑對她來說都是不對的。
她告訴自己,她跟納日只是朋友。
朋友,不論貴賤行業的。
她可以選擇交這朋友,卻不能自私的去否認別人的行為。風險性這麼高的行業,還領有殺人執照,這些……她都不懂。
於是,她把納日當普通人。
「我不能說,這是機密。」
「是這樣啊。」這時候她該有什麼樣的情緒?
她閉上眼楮,想不出確切該有的表情。
似乎也察覺白光不尋常的靜默,納日故作輕松把她扳過來,直視她的眼。「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白光想也不想的捂住他的嘴,輕輕搖頭。
「白光光?」
「我沒事,我只是想,我在這里也打擾得夠久了,是該回家了。」不是臨時起意的情緒,是那夜微雨,她才驚覺夏天已然過去。
「為什麼?」黑眸里有逐漸凝聚的風雲,和清軟的嗓音非常不搭。
他喜歡她的輪廓已然清楚,絕不允許她這時候逃開。
「哪有什麼,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也不能一輩子賴在這里不走。」
「我娶你!」
白光輕輕掙開他。「別忘記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而我,也有男朋友。」
他頗受刺激,本以為把她看得很牢說,想不到她居然有男朋友!
「我可以解除婚約。」
「在你眼中婚姻是什麼?隨便的允諾給對方幸福,然後又隨便的收回?納日,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
納日把她抱上桌,下半身曖昧的擠進她的腿間,兩臂撐在她身側。他身上有不明的森冷陰影,清純如昔的臉蛋抽筋。
「看著我的眼,你有膽量再說一遍!」
白光被他的冷冽酷厲駭得頭皮發麻,寒意,涼到了腳底。
可是也不知道打哪來的矛盾,她堅持的相信就算納日如何的暴跳和生氣都不會實質的去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