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折不扣的黑道世家。
日本三大黑幫之一。
勢力範圍達到一都(東京)一道(北海道)二府(大阪、京都)三十九縣。
曼哈頓是他們分布海外的支會。
想不到心里一直搖擺的猜疑得到了證實,梁菱光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白白潔潔的額頭明顯的寫著困擾。
黑社會=暴力集團=暴力份子=篤信拳頭就是真理。
她居然嫁給了黑道人物。
他不會打老婆出氣吧?
「你不會唬人吧?」
「很驚訝嗎?」他也訝異,她竟然從來沒發現他的身份為何?
布萊恩遲到的藥在東方狂也體內發揮作用了。
梁菱光的影像在他眼里迷蒙了起來,他強撐著,等待她的判決。
原來,他叫了車,應該回分處去,那里有齊全的醫療,怎知道報出來的地址卻是這里。
下意識里,他想回來嗎?就因為這里有她?
也許,對她的狂戀,已經到他自己都不曉得的地步……
「妳的胸部很美……」
他喃喃自語。
沒等到梁菱光板起臉--
他睡著了。
有著流行櫥窗的衣服精品當指標,強力放送的電視購物頻道,想不知道夏天來了都不可能。
路上比其他動物都還要敏銳嗅到時尚的仕女們也早早換上新一季的流行服飾,這年頭,四季的指標是女人身上的服裝。
梁菱光自覺沒那資本額跟得上流行,可是住在這高級住宅的好處就是到處可見賞心悅目的仕女,這可比以前租屋住時的廢墟環境要好上千百萬倍,也讓每一天都神清氣爽了起來。
養傷的東方狂也在家待了四天,而且沒有要離去的跡象。
相較于他的如魚得水,也是主人的梁菱光好像一下變成了配備。
首先,他把回家吃自己的廚娘叫回來,管家換成了分會的那個小胡子。
「東方狂也……」
「以後要改口叫老公,不然叫我狂也可以。」
梁菱光指著身後的一男一女。
要不是東方狂也她最近不會蠟燭兩頭燒,然後就不小心的丟了鑰匙,只好狂按門鈴叫在家的他出來開門。
「太太回來了。」
然後門開處,就是那張橘子皮風干的小胡子臉。
太太?
沒人喊過這稱呼,很生疏。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資格問吧。
「小胡子管家一三五四六在這里幫忙,史密斯太太負責煮三餐。」
「不行!」
「我不想再吃三明治了。」
為什麼不行?在她每天喂他三明治之後。
他絕對不要刻薄自己的胃腸。
梁菱光總算又見他強勢的作風重現江湖。
「這是基本裝備,還是妳要我多帶幾個人,廚師基本上要兩個人輪流,換床單、掃廁所、洗衣、買菜……的最少要十幾個人才夠我用。」
梁菱光啞口無言。
好吧!他總是一家之主。可是她還是要嘀咕那麼一下……明明就消失很久了,干麼回來跟她搶地盤啊。
家里憑空多個人,就是有那點不自在跟奇怪嘛。
真要說,是多出五個人。
那個小女生似的石斛、鳶也在東方狂也受傷的次日出現,然後兩人不客氣的各佔兩間客房。
此後,母雞跟著小雞的畫面又經常上演。
兩個驚弓之鳥幾乎把東方狂也當累犯,二十四小時里兩人輪流盯著,一刻不肯放松。
真不知道誰比較可憐。
這期間布萊恩來過兩次,見他復元情況穩定,留下藥膏跟止痛劑要梁菱光視狀況再打電話給他。
「妳每天都不在家,到底在忙什麼?」今天的他全身上下都是時尚的休閑服,腿長腰窄,非常非常的迷人。
看她每天背著畫架和大背包出門,里頭塞的全都是書籍……他記得現在是暑假吧。
「我實習啊。」
「在哪?」他問得不經意。
「詹姆畫廊。」
「蘇活的詹姆畫廊?」
「嗯呀。」
「哪天帶我去看看。」
「哦……慢著,你去做什麼,恐嚇人家啊?」
「我對普通的老百姓沒興趣,也不是什麼人都賣我帳的。」譬如說她,知道他的出身後並不多獻殷勤,也不見疏離,還是他當初遇見她時雲淡風輕的姿態。
想來,她不在意他,不在意他是白道或黑道,不在意他--有沒有愛上她,該死!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糟糕的不止這些,她的小腦袋里大概充滿他對任何人都暴力相向的樣子吧。
她不會以為他天天帶著嘍喊殺、喊砍,刀鋒舌忝血過日子?
因為震撼,幽晦不明取代了方才的自如神色。
「你還是在家安心養傷吧。」
「為什麼?」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她指著因為睡眠不足,黑眼圈跟眼袋輪流跑出來示威的石斛。「你也該替她想一想吧,你出事,她第一個倒楣。」
石斛沒想到她會為自己據理力爭,淡漠的臉多看了梁菱光幾眼。
「我就是不要她跟著我,危險。」
「那你解雇她啊!」這人是番嗎,居然搬出這樣的爛理由。
「沒辦法。」
「理由咧?」
「她從小在我家長大,已經是家人了,妳會把家人趕走嗎?」
「既然你當她是家人不是更應該保重自己別讓她擔心?」
「妳這麼說,是擔心我的安危嗎?」
「少臭美!我是怕你老麻煩我。」
她順理成章看到東方狂也眉頭打結,心里卻一點痛快也沒有,她恨,恨自己干麼嘴快。
黑眸緊瞇了下,薄唇沒有再開口說任何的話。
就在梁菱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
「過來扶我!」
第六章
看見臥房里的四柱大床,梁菱光不由得害羞起來。
這幾天他在家養傷,天天跟她同榻而眠,也不知道誰先養成的習慣,就是兩人都要互相模著對方的腰桿才能入睡。
她每天醒來總要對自己的手掌心看半天,就是不明白誰先逾的矩。
東方狂也並沒有把太多力量放在她身上,他知道她雖然個子相當高,力氣還是非常女人的。
「我倒杯水給你喝好嗎?」把他安置在床沿,她只是問問。
想不到他點了頭。
水拿來,他接了過去。
看他喝水的樣子有點急促,梁菱光心一動,伸手模了下他的額頭。
竟然是燙的。
「躺下,躺下,你是病人都沒有感覺嗎,到處亂跑,現在發燒可好了。」柔女敕的雙手插進他的胳肢窩里,想把他弄上床。
其實她應該自責的,這些天,她還是忙著自己的事,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有任何改變。
不自量力的人壓根沒想到男人的體重絕對不是她能負荷的。
東方狂也靠在她的肩頸窩,呼吸著她芬芳干淨的味道,完全不介意自己怎麼被擺弄。
雖然兩人這幾天都睡在一塊,肢體緊緊相貼的次數卻只限于「新婚」的那天,他明白的瞧見她皎潔的臉蛋上布滿紅暈。
吃女乃的力氣都用盡了,東方狂也總算被她「挪」到床頭,安穩的躺上床。
彼不得還在喘,她跑到浴室擰了把毛巾,再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制冰盒倒出所有的冰塊包在毛巾里,臨踏出廚房之前狠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啊呀,忘了水。
花了好幾分鐘回到房間,對上東方狂也始終清醒得不象樣的眼眸。
她把放滿冰塊的毛巾往他的額頭上放,輕女敕的指頭觸著他微沁汗的鬢邊,又溫柔的把水杯放到他的唇邊,像哄孩子似的說︰「來,先喝一口,我去找藥。」
見他喝下水,梁菱光又跑出房間,到處找解熱錠。
她找來找去,然後,看見了一樣事物……她匆匆的腳步緩了,明媚的眼珠定住不動,抓起那東西,她氣沖牛斗的踏著驚人的步伐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