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常約人。」
「看得出來。我也不常給人約,譬如說看不對眼的不約,時間不對的不約……」
東方狂也掀眉,粗眉大眼有了動靜。
她真會惹人發噱。
「我不想動粗。」
震撼彈。
「再見!」
不過,她立刻被攔住。
哇哩咧。「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你!」她白女敕的小臉因為氣忿,像逐漸成熟的桃子引人垂涎。
酷臉一僵,不發一語。
每次看殷翡約女生吃飯手到擒來,毫不費力,他怎麼遇上個這麼棘手的?
「叫他們走開!」
「他們沒有惡意。」小可愛居然敢命令他。
「你也走開!」不發火當她好欺負嗎?
「不可以對我家少主沒禮貌。」鳶出聲。他戴著金邊眼鏡斯文爾雅,喝斥起人來卻很有看頭。
這女生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也不去探听一下他家少主是什麼人物!
東方狂也頷首。「別嚇她。」
鳶吃驚不已。
梁菱光不領情,氣忿的扁起了嘴。
「你有邀請的權利,我也有拒絕的權利啊,又不是黑社會,有這樣阻攔人家的唷。」明明是義正辭嚴的話,打她紅花瓣般的小嘴說出來卻成了楚楚可人的指控。
就算硬如城牆的人也要瓦解。
東方狂也很明顯不是太有耐性的人。
「你們兩個走開,我跟梁小姐有話要說。」
「少主!」石斛還想說什麼。
幸好鳶識相多了,拉著她一塊走。
石斛不依,「你搞什麼,少主才受狙擊……」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鳶吊了書袋。
但說是走開,責任心重的兩個人肯定不會定太遠。
「這樣可以了吧?」他還是堅持要帶她去吃飯。
「你邀請,我就答應會不會太隨便?」她好像說了過份的話。
「不會,我這樣的男人不多,妳要把握!」他維持住酷酷的表情。
好吧,她承認被他的酷吸引了。
梁菱光上了他的LEXUSSC430跑車,優美渾圓的寶藍色車體,硬頂折迭式頂篷,拉風又漂亮的車款。
陽光不驕不艷,坐在舒適的敞篷車里,眼楮看出去都是美景。
看了一陣子,她向來是大而化之的性子,「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妳要不要考慮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蝦米?
「我本來想有點儀式表示隆重,去餐廳比較好開口,但是既然妳問了我也就省略拐彎抹角的部份,直接的說。」
什麼?
「要是有個環境能讓妳無憂無慮的畫圖,妳願意嗎?」
又亂了,他剛剛說的不是這個。
「什麼意思?」
其實是同一件事。
「我看妳生活得並不輕松。」
她有點明白了。
「我們會談得有點久,總是要讓妳稍微的了解我是怎樣的人。」要嫁他,總是要讓對方明白一下自己的底細。
這人要不是腦袋秀逗就是頭殼壞去,他當自己是操控雲霄飛車的高手嗎?上下左右搞得她迷糊掉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梁菱光喊卡。
「跟我結婚!」
「神經!」
絕對是!
第四章
「我目前不想談感情!」
「我也是。」
「那你是想怎樣?」耍她啊!
「別發火,先听我說。」
「那得你講的是人話!」
避他什麼在高級的公共場合不得喧嘩,他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重點了。」
「我在听。」
「只要妳同意我之前的提議,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攸關長長一生幸福的大事,在他口中卻是公事公辦的口氣。
「你……是認真的?」
「妳認為我是會開玩笑的人嗎?」
當然不是,石頭還比較像。
最重要的是,「這個提議對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說的也是,她自認除了一張臉蛋還能看以外,什麼都沒有。
「我有幾個問題……」
「妳問吧。」女人要問的無非是他的家世、收入、事業,跟她未來當上東方家族孫媳的好處有多少吧!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你要的?」
還真是一針見血。
本來是打算跳過這一部份的,但既然要取信于她……「是有。」
「哦?」
「那張嬰兒畫像。」
她皺皺眉,黑葡萄似的眼珠轉了轉,接著,索性把整個頭擱在桌面上,彷佛非常的不勝負荷。
覷著她那頭又鬈又黑亮的長發,東方狂也差點伸手撩起來。
他想聞那發的味道,想在那濃密如黑森林的黑發中穿梭、玩耍。
「就為那張畫?」
「為那張畫。」
梁菱光側過頭來。
結婚是一件大事吧?
要雙方父母的同意,要穿婚紗,找教堂和證婚人不是?
可以隨隨便便說結就結嗎?
「那我可以穿婚紗嗎?」
他眼中有些詭異的深思。「可以,妳會有一件婚紗。」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到二手衣的攤子去找,那邊我熟,也許可以用便宜的價錢拿到白色禮服。」
「不用,這個我會派人送到妳住的地方。」
「哦。」她顯然有些失望。
「我不會讓我的新娘穿二手白紗禮服的。」
「那有什麼關系?」再漂亮的禮服一輩子也就穿那麼一次,花大把錢就為那麼一回,有點不劃算。
「很有關系!」
她不能稍微有關痛癢的提及攸關她將來的福利嗎?
「教堂?」
「沒問題!」
「小小又莊嚴的教堂就可以了,不用太大的,那租金會很貴吧?」
他點點頭。
「證婚人?」
「妳有特別的人選嗎?」
她搖頭,後來又追加,「我可以請米拉來觀禮嗎?」她橫過桌子,神情有點急迫。
「可以。」
「那我要不要通知我爸媽?」
「我沒意見,需要我出機票錢的時候說一聲就是了。」
又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錢錢錢……听了真刺耳。
「那你的爸媽……」
「你們會見面,而且很重要。」
「你不怕我搞砸了?」
「妳不會,也不能。」
她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拿我來當擋箭牌?」
恩愛的父母要是知道她把婚姻大事拿來當作交易,不知道會怎麼想。
「妳要這麼想我也不反對。」
「那……我沒有問題了。」
「就這樣?」
「嗯,就這樣。」她有點困惑。「那張畫像這麼重要?」
重要到不惜拿婚姻來當交易?
「古老的家族有很多枷鎖,我的父母認為拿到那張畫像的人就是我未來的新娘。總之妳把它還給我就是了,這只是交易,其他的最好不要知道得太詳細。」
「也就是我可以拿著它要脅你娶我?」
「是的。」他聲音有點硬。
「你根本不想履行這樣的義務,對不對?」
東方狂也默認。
「因為我不想賣它,所以你就想出了這個辦法?」
不錯。
「你這麼討厭婚姻?」
「誰喜歡被安排的婚姻?」他啐。
辨矩不能不遵循,他又矛盾的不想被規矩束縛捆綁,希望可以犧牲短短幾年自由換取以後的海闊天空。
「那個小孩……是你?」語帶苦澀,她沒料到是這種情況。有錢人真的都是怪胎。
他不置可否。
「你沒想過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也許有一天我會答應把畫像還給你的。」
「我沒有那種美國時間。」耐性從來都不是他的專長。
他看著梁菱光始終沒從震驚中回復的嬌俏臉蛋,有一瞬間為自己的不擇手段心虛。
硬著心腸,把不必要的情緒逼開,告訴自己,這是互惠,毋需多想。
是啊,互惠。
梁菱光把沒吃完的食物打包回家。
雖然說這樣有點丟臉。
通常打包是歐巴桑的行為。
但是,讓這些絕少有機會吃到的食物進餿水桶更叫人無法忍受。
東方狂也很大方,干脆重新叫了一份讓她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