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楓臉紅得像要爆開的柿子,她握起拳頭睜眼瞪他。這目中無人的家伙,也不想想病房里還有別人。
不過,要是這麼肯替人設想的殷翡就不叫殷翡了。
「啊,我好愛看妳臉紅的樣子怎麼辦?」他想撲過來,把她按在床上吻她紅艷艷的小嘴。
「你還說!」枕頭二度砸上殷大少的臉。
什麼都不做,兩人坐在淮海中路的人行道上。
被稱做上海香榭麗舍大道的這里,高級的店面,歐洲式建築,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叫霞飛路,因為是法租界的黃金地段,很多白俄式建築,洋房因為這樣留下來。
梧桐樹下,身邊放著兩人一起去買來的花盆,美麗的螺旋紋,超大一個。
問她為什麼要買那麼大個花盆,他抱得手酸,她卻輕吐,「樹需要廣大的泥土才能盡情的張吐,鯊魚需要無盡的海洋才好呼吸,駱駝需要綿延的沙漠才能活得自在。」
「妳需要我的懷抱才能得到幸福。」他湊上去偷了個吻。
「你的自戀無藥可救了。」她怔了下,幾不可見的嘟了下嘴。
「這就是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優點!」
「好了,不想再听你臭屁,說要帶我出來玩卻淨坐在這里,你很沒誠意喔。」
「妳這種身體……其實我現在滿腦袋只想把妳帶上床去。」他又語出驚人,頭就往她肩膀上靠去。
「你信不信我會用花盆砸你?」
「我信!」他一百個確信。
他是標準的夜貓子,對白天的美麗並不太有興趣,這幾天為了不讓張競揚有越雷池的機會,他把她守得滴水不漏,幸虧那個看不順眼的家伙還在為事業打拚階段,經常忙得不見人影。
他趁虛而入。
呸呸!沈青楓本來就是他的!
好吧,他是有點體力不支。
「好,既然妳想約會,我就帶妳好好的去參觀上海。」
「誰跟你約會?」
「妳跟我嘍!」
「隨你的便啦!」
「隨便?」他眼發亮。「陪我上床睡覺?」
沈青楓用肘狠拐了他一下,只見他英俊的臉馬上垮下來。「我就說思想顏色不同的人不是只有我,妳以為上床能做什麼?就睡覺嘛。」
她作勢把花盆抱起來卻差點「砸鍋」。
「是了、是了,我敗給妳大小姐,當我放屁好不好?」搶救下花盆,轉移注意力。「我們去搭摩天輪,高度四十二米,很壯觀的!」
「台灣也有個美麗華摩天輪。」她是沒去過,可是新聞雜志報得沸沸揚揚,讓她也很想去試試看。
「摩天輪是約會的好地方。」
「你很有經驗?常帶女孩子去?」有點酸,任誰都感覺得出來。
「嗯,」他點頭。「妳是第二個。」
她不悅的沉下了臉,卻見殷翡慢吞吞的接下後面的話。
「我媽是第一個!」
這人,實在很欠扁!
「哈哈哈哈……」他像撿到寶開心的跑掉了。
于是,他們登上摩天輪,東外灘的風景一覽無遺。
金茂凱悅的天庭喝咖啡,當然,殷翡喝的是純黑咖啡,至于沈青楓可是加了半罐女乃油的焦糖咖啡。
「妳是病人,只能喝這個!」淡淡,卻堅定的把她的抗議堵死。
喝過咖啡沿著浦東世紀大道,陸家嘴公園、東方明珠……
「妳累了吧?」
「是啊,不過好開心。」
「跟我們在威尼斯的時候一樣嗎?」
她沒有遲疑,堅定的點頭。
「說起來,你是做什麼的,你不必工作嗎?」知道他家境富裕,卻整日游手好閑。
「我是老板。」
「老板就可以整天模魚?」
「好吧,我讓妳來看看我不模魚的生活。」
「咦?」
似曾相識的建築。
完全移植夜店裝潢的有吧台、撞球台、柏青哥機台、液壓自控飛機、電動摩托車、舞池……最不可思議的是條蛇樣的滑水道彎彎曲曲通向游泳池……游泳池里到處是果泳的美人。
沈青楓想了很久,這才想起來這酒吧完全拷貝自殷翡在威尼斯的宅子。
唯一比較不同的是這間夜店有拉丁拌手駐唱,少不了火辣拉丁舞女郎滿場裙襬跟的胸部飛舞。
炒得火辣的場子人擠人,剛才要不是殷翡緊拉著她,恐怕不到門口就被人潮擠了出去。
生意恐怖的好。
沒有人注意她的穿著,因為殷翡一出現就奪走場子的注意力,當著她的面把人拉走了。
她沒奈何,只好往吧台的高腳椅子上坐。
「小姐要喝點什麼?」沒見過自家老板帶女孩子在這里出現過,Johns很好奇。
「都可以。」她對酒沒概念,
「小姐吃過飯了嗎?」
「還沒。」
「空月復喝酒傷胃,要不然妳要不要嘗嘗上海彩虹?是我們店里最有人氣的甜點。」
「好。」她轉頭尋找殷翡的蹤跡,看見他笑談風生的跟女顧客們大玩調情游戲。
沈青楓趕緊把眼楮調回來,胃里頭像裝進一粒沉甸甸的石頭。
她看著Johns遞上來的甜食包裹在棕梠葉上,色彩鮮艷,原始的美感跟透明的飲料看起來就是很好吃的樣子。
她苦澀的挖了一湯匙往嘴里送。
「這是三色椰糕,是我們老板自己開發的,小姐妳也嘗嘗。」Johns殷勤得很。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她不知道要怎麼響應。
「別客氣,妳是老板特別的客人,我要是照顧不好老板會找我算帳的。」他刷刷的擦著酒杯,半是玩笑,半是正經的眨眼。
「是嗎?」
「妳別不相信,我來上班到現在從沒見過老板帶女伴出現過,妳是頭一個。」
「我看不像……」有個女人蛇般的攀上他,用唇送上美酒,他沒有拒絕。
她肚子的石頭重量更多了。
「哈哈,夜店這行業就跟送往迎來的妓女差不多。」自以為幽默的人不知道已經把他老板打入永劫不復的地獄。
「對不起,我不舒服先走了。」她跳下椅子。
「欸欸欸,別走……妳走了我對老板不好交代!」Johns想從吧台後面出來挽留嬌客。
「謝謝你的招待。」
她走到門口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干麼要走,不是剛來?」殷翡殺出重圍,其實他的眼光從頭到尾都在她身上,看見她不對勁連忙撇下那些辣妹。
「我不大舒服。」這是最好的借口,
「的確,妳的臉色有點白。」畢竟是病人,他不應該拉著她到處亂跑的。「我送妳回去。」
「不,我可以自己回去。」越是認識他,兩人之間的鴻溝就越發明顯,這種體認叫人傷心。
「開玩笑,把妳帶出來的人是我,就算要回醫院也該是我把妳安全的送回去,」
他的堅持通常沒有誰能反駁。
他辛苦的又把花盆扛回肩膀,對大家瀟灑的揮手。
「你好久沒來了,不怕店會倒掉?」這些天他不管白天、夜晚都在照顧她,由剛剛熱烈的情況看來,他很久沒來這里了。
男男女女都在問,他受歡迎的程度恐怕蓋過很多所謂的明星。
「沒有老板的店就撐不下去,我請酒保、員工做什麼?」
真是有自信的男人!
「為什麼開夜店?」安靜的走了段路,沈青楓忍不住問。
「好玩又能賺錢。」
「哦?」
「妳知道我熱愛自由,最討厭打卡上班了,我不知道除了夜店以外還有什麼適合我的。」殷氏雖然從老一輩的手上交出來了,也是交給專業的經理人在幫忙,他沒有絲毫想回去盡力的想法。
她模模有點涼的雙肩,不語。
殷翡主動的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讓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