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堅持要喂鴿子、耍浪漫的代價嘍。
「我送妳。」
「不必勞駕!」她做了個Stop的手勢,衣袖的水滑到小指頭化成小泉般的水滴個沒完。
「一點都不會。」
「我的意思是……哈啾!」
「別跟我客氣,妳不想得肺炎吧!」
誰跟他客氣!她是拒絕好不好?
于是,她的小手二度淪陷寬掌,雨打得沈青楓睜不開眼楮,沒有選擇的只好讓他拉著往前跑。
這男人听不懂人話啊!
「妳下榻的飯店是哪家?」他猶有余韌的問話。
她給了個地址。
被拉著跑的她根本沒辦法思考。
直到到投宿的民宿前,她才被放開。
他的手很暖,又細致,她自己是女性卻沒有他那樣的肌膚。
他擁有很多人沒有的天生優勢呢,難怪講話自大又自信。
攀著老藤的牆壁,銅離的牆飾是個魔女拉帽沿、騎掃把,厚木板燒烙的民宿名稱,濃濃的綠意從牆內翻出來,很有Home的味道。
「不請我進去?我也濕了。」
「不方便。」
「一條大浴巾都沒有?」
「你看起來身體不會太差,應該不會淋了點小雨就生病。」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不認為可以請大野狼進門。
奇怪,以前都百試百靈的啊--殷翡有點小不爽。
「要是病了呢?」
「那只好請你自求多福嘍。」沈青楓撂下冷情的話,「掰掰!」她動作飛快的閃進門內,給他結實的閉門羹吃。
殷翡瞪著那扇有點斑駁的門很久。
好大的膽子,他殷翡縱橫情海可還沒有嘗過敗績!
哼哼哼,這麼簡單就想甩了他?!
很好,她激起了他從不服輸的心態。
連她的名字都還沒問到,那可不行……
第二章
他看起來像是胡亂上門的登徒子嗎?
有點啦……
但是標簽是別人下的,他我行我素習慣了,除了幾個損友他會選擇性的听話,其它他根本鳥都不鳥!
即使他心底的某個部份是承認自己並不是那麼純粹的好人,不過這是他的人生,干卿底事呢?
請他吃閉門羹是因為她保守、害羞,他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的慌亂跟戒備都是應該的。
但是,他們明明才認識,他為什麼就替她的冷淡找來那麼多借口?
通常,他跟以前的任何一個女伴都是合則來,不合則去啊,反正美女到處都有,尤其他的工作場所想跟女性有親密接觸更是簡單,因為選擇性豐富又多樣,根本沒有單戀一枝花的煩惱。
他是酒吧之王,女伴不乏各國美女,俄羅斯白貓肌膚是最上等的,拉丁女郎熱情如火,美國女郎的骨骼就稍微嫌粗了點,至于她嘛……等等,現在可不是站在這里比較的時候。
說是這樣說,無法遏止的思緒卻一直往下飆∼∼∼∼∼∼∼∼
對了!用力一拍人腿,他就喜歡她那雙勻稱又修長的大腿,一看見就心蕩神馳,像他十四歲的初戀,慌張又青澀,因為不明白的尊重遲遲不敢下手,然後獵物就跟著學校的學長飛了。
那次的慘痛經驗教他學會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要放過一個。
他今年三十好幾了,是聲色場所的老手,看上眼的獵物沒有失手的紀錄,這是他最自豪的。
總之,這段短暫的異國戀曲必須玩到他想截止為止。
天之驕子、向來不需要動腦筋的他,就這樣呆呆的處在大雨直直落的雨中想得皺起優雅的長眉。
一度讓他以為不會再開啟的大門奇異的打開--
沈青楓站在門里,對上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神情,那瞬間,她竟然覺得他思考的模樣性感到家,本來裝腔作勢的冷淡還沒掛上臉蛋就瓦解了個干干淨淨。
「喂?」偏了下頭,古典的臉蛋上充滿不確定。「我想過了,你還是進來吧!」
殷翡回過神來,又是一臉痞子樣,「確定?」
他可樂了,頹喪的表情一掃而空。
「你再問下去就不確定了。」他簡直像從游泳池起來的人,可是卻仍舊好看得不得了。
她的審美觀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本來怎麼看都不順眼的人啊!
罷剛她可是貼著大門想了很久,把人關在門外未免太忘恩負義了吧,過河拆橋的事情畢竟有違家教,她告訴自己要是等她開了門他還在外面就讓他進來躲雨,于是她打開了門,這下,心也軟了。
「不要,不要,我不耍嘴皮了。」他在自己的嘴上用兩根食指打XX。
怕她真的反悔以行動直接把門摜上他的鼻子,殷翡趕快把長腿跨進大門,對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殷大少第一次萌生出沒有把握的感覺。
可沒有幾個女孩有膽把他關在門外淋雨。
他更沒料到的是,一走動,整個人就像沒擰吧的抹布啪答啪答的發出叫人發噱的噪音。
很糗了對不對?
殷大少僵住了。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她忍著狂笑,板著臉問。
說也奇怪,就算他全身狼狽得不象話,她還是覺得他無比感性,難道……芝痲看綠豆也是這種心情嗎?
完蛋了,覺得他性感又感性,她也是很視覺的女生……
搖搖頭,她想太多了!
「確定我弄濕妳這里的地板不會罵我?」
「你只要負責把地板拖干淨就行了。」
「妳一點便宜都不肯認。」
「交換條件嘍,你也可以繼續尋找濕(詩)意,我不反對!」
「有沒有人說妳很伶牙俐齒?」
「說我溫柔可人的比較多。」
殷翡失笑,「我承認我被騙了,被妳的溫柔可人。」
沈青楓也笑︰
「我姓沈,沈青楓,請多多指教!」
「沒有意大利名字?」
「沒有,我連英文名字也沒有。」同學說她老氣跟不上時代,但跟不上也能活得好好的,硬要取蚌不合適的名字往身上套,不必了。
「卡薩諾瓦•法西,這是我的意大利名字。」至于中文……不需要這麼深刻的身家報告吧。
卡薩諾瓦。「哈,大情聖先生。」
「叫我法西,我比較喜歡這個叫法。」
「你是意大利人?」熱情、開朗、樂觀,很有意大利人特質的個性,但是說到長相,比地中海還要湛藍的眼眸,深邃的五官,又有法國人的味道,實在猜不出來他的血統。
「我是五族亂華。」跟她一起躲在屋檐下,不再被大雨敲得頭昏腦脹,他伸出修長的五根指頭。
「哈!」
「要不要猜猜?」
「我猜你有華人的血統對不對?」五胡亂華,這還不是普通阿豆仔掰得出來的。
「沒錯,我外公外婆、爺爺女乃女乃各自來自不同國家,我爸娶了台灣人的我媽生下我,夠混了吧?」
「你不會要說自己是個混蛋吧!」
「是啊,我混得非常引以為傲,像我這麼聰明的小孩是要好幾代才生得出來唷。」他還在笑,完全不以為忤。
「我可不可以說不認識你啊?」
「想後悔?門都沒有!」
「那說句國語來听听。」
「我們現在說的不就是。」
「咦……」
大雨滾動如萬馬奔騰,不管幾丈之外伸手不見五指,笑聲卻傳過層層雨霧鑽進了他們彼此的心。
居家式的民宿,十九世紀建築,因為改建申請不易,壁紙下有些被水氣浸潤的痕跡,空氣清淨機必須二十四小時不停的運轉,空氣中淡淡的霉味才能視而不見。
單單這點殷翡就覺得不合格。
「出來旅行怎麼不對自己好點?這種房子住久了會生病的。」他家的儲藏室都要比這里強。
住一間舒適的房間是道德的啊。
「我覺得還好,這是朋友介紹的,Home媽媽對我也很親切,供應一餐,飯後還有水果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