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三八兄弟……」吁若湛若有所思,「王爺?」
本來要關掉視訊的祿瑤王又被叫回來。
「還有事?」
「你……在台灣遇見你要找的人了?」他只是揣度。
「嗯……見到了……不過,她已經有男朋友。」聲音啞了下。
「還真的被我料中……」吁若湛喃喃自語。
「不管怎樣我都要見她一面!」
「也好,能把事情攤開來說大家才能沒有牽掛的往前走。」那個女孩留下的痕跡太深刻了,深刻得就算時光怎麼流逝,被推著往前走的人還是會頻頻回過頭來。
上帝悲憐,也是該給個結束的時候了。
「王爺?」吁若湛喊他。
「我只是失戀,不會死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青澀的少年。
「你這失戀還來得真晚。」
「把你家最好的酒拿出來等我!」這意氣風發得好像不對。
「知道了,我會回家把所有的好酒都藏起來。」
「小氣鬼!」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
「就因為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你家里的每個老鼠洞我都再清楚不過,你還是認命等我過去吧!」
「你就是吃定我了,想當年看你被吃死死的樣子還真懷念呢……」
「別屁了!」
「真的見到,幫我跟那只潑辣的小米蟲問好。」
「會的。」他會的。
忿忿的咬著雞腿堡出氣。
炸得油酥香脆的雞腿咬在嘴中 作響,一雙黑眼兒不甘心的瞪著對街的天下油品辦公大樓。
難怪米迦家要氣。
不管她用什麼辦法就是見不到天下油品的負責人,一到守衛處就被無情的攔下來,就算她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跟那些守衛們套交情,他們還是愛莫能助。
好吧!激進的法子不行,守株待兔總行了吧!她就不相信那只兔子不會有讓她逮到的一天。
都在畢哥面前拍了胸脯了,要是連人家總經理的臉都見不到,她也沒臉回去車廠了。
不知道這樣需不需要以死謝罪,以告天下?
哎呀,真是不吉利,真的不行,降職回去當洗車小妹吧。
這麼老的洗車妹……可能會把所有的客人都嚇跑……
她邊想邊吃,叫來的食物一下就掃光了。
還好她在外面的開支可以報公帳,要不然這種花法,就算拿她一個月的薪水來填也不夠。
啊,人出來了!
謗據那些守衛伯伯們的形容,天下油品的大老板又高又魁,加上她印象中的大老板們每個都把車子開來開去,根本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運氣差點的,恐怕就算在這里守上一輩子也別想見到人!
看似陌生的臉孔,身邊跟著美女,更重要的是那些哈著腰送他到門口的人,她認得其中一個是天下油品的業務部經理。
既然連業務部經理都這麼謙卑了,那個人確定無誤就是浪費她好幾個星期時間的大龍頭。
米迦家動作迅速的沖出漢堡店,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想殺過馬路──
就算隔著一條街,以她0.1的眼楮也能把對方看得非常清楚。
想不到是他……
盡避他變了樣,又成熟又穩重,米迦家還是一眼把祿瑤王認出來。
那種又陌生又熟悉的沖擊,接著快樂的喜悅馬上從心底升起。
「祿瑤王!」她喊,希望他听得到。
不過,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祿瑤王又被許多人緊緊包圍,就算她喊得再大聲也被淹沒在噪音里面。
她往前跑,不管紅燈還是綠燈。
眼眸不敢眨的鎖著對面。
她看見美女緊偎著祿瑤王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他面無表情的點頭,接下來居然接受了美女獻上去的熱吻。
大街上接吻,不是太稀奇的事。
他,有女伴……也不是很嚴重。
她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腳不肯動了。
狂叫的喇叭,緊急煞車聲,要閃躲米迦家的車子,本來就不是很暢通的車陣,因為她,交通打結了。
「找死啊!」運匠氣得破口大罵。
「小姐,現在是紅燈,妳到底會不會看路?」趕上班的人火氣更大。
「要死到別的地方去,別在這里害人!」
她回過神來,心跳如擂鼓,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腰彎得差點對折了,沒有時間喘氣,一鼓作氣跑越過馬路。
可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輛別克接走了祿瑤王還有跟他在一起的美女!
必緊的車門也關上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只來得及看到車尾還有排氣管的煙塵。
「祿……」
她伸長的手只撈到空氣。見到他的喜悅、錯失的失望一下涌上心頭。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廠的。
許多人跟她打招呼她都視而不見;其實她很想不讓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都那麼多年了,她這樣悵然若失太夸張了不是?
神情麻木的回到座位,她把自己蜷縮起來,她感覺不出來心里頭是哪種滋味。
只是覺得麻麻地……
畢哥接到第一手通報,趕緊進來。
「小米……」她臉上蒼白的表情是他沒見過的。
「畢哥,陪我喝酒去!」
「小米,大白天的,就算案子沒談攏也不用酗酒,了不起讓原來的油商繼續壓榨,妳用不著這樣。」丈二金剛抓不著頭緒的畢哥牛頭不對馬嘴的安慰,可是這種安慰法根本是落井下石。
「去不去嘛?」她完全的不耐煩,眼光梭巡著可以陪她去瘋的人。
畢哥小心翼翼了起來,連忙阻擋她梭巡獵物的眼光。
「真要喝?」
「廢話!」
「妳請客!」
他有多久沒見過不講理的小米了?
合作多年,他其實都快要忘記小米的真面目,以為她就是任勞任怨,好相處又懂事的一個女孩。
「隨便都可以啦。」
「我先打電話回家報備。」
「麻煩!」
「好吧……」
不敢再多問,沒有說不資格的老板只好自動降級成為陪酒小弟,舍命陪君子嘍。
居酒屋。
別看清酒不起眼,強烈的後勁也是會叫人生不如死的,她卻拿來當白開水喝,大吟釀,數一數三瓶都已經空了。
不說話,埋頭狂喝,小菜看都不看。
畢哥膽顫心驚,怕貞潔不保……呃,怕眼前的小米。
她陰沉得叫人害怕。
「小米,妳心里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吧,畢哥畢竟比妳多吃了幾年白米飯,就算幫不了忙當妳的垃圾桶也沒問題。」
米迦家拿著泛紅的眼楮瞅他。
「我……失戀了。」
沒听過她在談戀愛啊。
不敢踫觸地雷。「我叫兄弟去砍了阿超那王八蛋!」
「阿超?嘻,你想哪去了,他算哪棵蔥,我跟他什麼關系也沒有!」為什麼大家都要把她配給阿超?
「不管是不是阿超,天下男人這麼多,明天換一個!」
「我也想,可是他一直住在我的心底,我想趕……也趕不走!」不曾向誰吐露過對祿瑤王的心意。
這年頭,誰會相信一段幼稚的愛戀從她少女時期延續到今天?
她腦袋燒了吧!大家只會這麼說。
她不是沒人要,只是心底有過他以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你明白嗎?」
呃,「明白!」就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也不能在這節骨眼承認。
她瞇眼,把剩下十分之一的酒全部倒進杯子里。
「我這些年這麼拚命到底為了誰?」
「為自己啊!」別再喝啦小姐!他在心底哀鳴卻不敢去搶杯子。
他是個很孬的老板啦……
她搖頭,口齒不清的自言自語,「誰說的?我想讓他看看我也有好的一面,想讓他模模我的頭……說我很認真、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