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妹妹,我買了黑森林喔,我看你的肚子叫了好多次,我分一半給你,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啊。」他只愛吃這家的黑森林蛋糕,可是天黑以後家里的那批惡勢力通通不許他出來,他只能用偷溜的。
亮亮越走越快!
他差點跌跤,還是奮力的追過來,嘴巴還是嘰哩咕嚕個沒完。「你知道黑森林的好吃不是在上面那層厚厚的巧克力喔,是蛋糕夾層里面的黑櫻桃……小妹妹!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欸。」
蛋糕本來就很重了,風衣也不是他的,要出門嘛,所以就隨便偷了戶長大人的衣服──哎呀,不合身的衣服真是絆手絆腳。
亮亮非常用力的停下腳步,她真是受夠了!
「小妹……」以為亮亮終于願意停下來等他,喜孜孜的加緊腳步湊上去。
巴上來的臉正面迎上一記右勾拳。
「啊,眼楮好多星星欸──」蛋糕掉了,腳軟,人慘叫!
第十章
銀亮的陽光在圓形房間中透過玻璃交叉四射。
餐廳的橡木桌上已經擺滿食物,松脆的德國土司、黃油、橘子醬、草莓醬、厚厚的培根肉跟香腸、荷包蛋、炒番茄及蘑菇,空氣中彌漫著濃濃誘人的食物香味。
長桌那頭看著華爾街日報,長腿交疊一派斯文爾雅的人是這宅子的戶長,權威望眾,沒事他不會說話,有事……也少跟他說話,誰叫他是這家子最陰冷的那個。
其他,兩人更是帥哥。陽光又有活力,天真跟純美兼備的美少男。
至于他們兩人的長幼順序,亮亮至今沒能搞懂。
「亮亮,你是孕婦,不應該從事太激烈的運動。」滿嘴塞著雞粥的人有張女圭女圭臉。
他叫飛雪,沒有特別原因,就因為他是天下大雪被撿回來的,不想太傷腦筋的家長順理成章的就拿來用。
在濮陽家,他排行二。
天生女圭女圭臉是這家人的特征。
「我要當爸爸了。」而一旁只差沒站起來高歌「哥哥爸爸真偉大」,睜著小鹿斑比般的大眼楮,人見人愛的模樣是女圭女圭臉二號。
老三,白花油……呃,白花油是濮陽家最忠心的看門狗,因為他是被101忠狗從垃圾堆叼回家來的孤兒──所以,與狗齊名。
「笑話!就算要當爸爸也輪不到你,大哥下面就是我。」老三,先滾一邊去吧。
「大哥……」老三白花油扁扁嘴,陪著笑臉卻不敢真的向家中最有權威的人控訴自己遭遇的不平等待遇,終究也只能拿起土司咬著出氣。
「哈哈──」以為佔上風的飛雪甜甜一笑。
「老二,要孩子自己去生。」一家之主的聲音從報紙後面傳出來。
老二立刻沒了聲音;只是他很的月復忖著不肯站在他這邊的家長。偏心!偏心!然後用力的撕面包泄憤。
亮亮拆掉手腕上包著的護手帶,洗了手跟臉這才坐下來。
「好豐盛的早餐。」她的胃口很好,一般孕婦嘔心害喜的小毛病她都沒有,每天吃上好幾頓都沒問題。
「你多吃一點。」殷殷勸食,老三替她上的果醬一層又一層,厚厚的,什麼口味都有。
「謝謝。」
「我對你好,有資格當孩子的爹吧?」白花油還是沒打消鳩佔鵲巢的念頭。
「白花油你太小了。」當哥哥……勉為其難吧。
白花油才嘟起嘴……
「啊!還好趕上吃早餐……」一道愉快到不行的聲音打斷餐廳「祥和」的氣氛,從庭園外面一路飄進來。
許多包裝精美的禮物如水般的隨著進進出出的人被搬進屋子里面,隔著餐廳往外看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琳瑯滿目,全部都是嬰兒的用品。
清晨就拚命的大采購,真是辛苦了那些被他逐一敲門的精品店了。
一張約十六歲少年的臉冒了出來。
漂亮無瑕,青春無敵到不行……除了左眼有圈淤散了大半的黑眼圈,稍微破壞了完美──這是拜那晚亮亮恐怖的拳頭所賜。
不過,他大人大量,一點都不介意。
「小妹妹……」一看到亮亮也在座,他繞過依然把報紙當餐點吃的戶長來到亮亮旁邊。
那種敬畏的感覺很明顯。
「伯父。」這兩個字從一開始的結巴到習慣,不久,她總共練習了快半個月才叫的出來。
看來十六歲的少年──濮陽日暖,其實他已經高齡三十有八──好吧,我們忽略他那張臉,正視他的年紀就好。
「我幫未來的小孫女買了好多東西,你瞧,嬰兒學步車,上面的鴨子喇叭很可愛對不對,還有唷,我還訂做了一架鋼琴,就在外面,想想她彈鋼琴的樣子有多可愛……」
「爸,BABY還要七個半月才出生。」老二提醒著。
「是啊,老爸,你別再買了,倉庫要重蓋,都堆不下了。」準備要開麗嬰房嬰兒量販店也用不著這樣。
炮口一致轟向濮陽日暖,老二、老三難得的齊心齊力。
「而且,嬰兒的性別都還不知道,一口咬定是女的,太機車了。」白花油模了模下巴。
他比較想要一個小弟,以後隨身攜帶,吆喝一下馬上有人跑腿多方便啊。
「枚……你看他們都欺負我一個!」承認口齒不伶俐的濮陽家的大家長,的的確確是戶口名簿上的戶長──濮陽日暖。
但是,家中的經濟支柱不是他,是那個從頭到尾看報紙頭也不抬的濮陽元枚。
這時候,門鈴響了,無動于衷的枚悄悄拿下報紙,露出帶著金絲邊眼鏡的斯文臉蛋。
以為亮亮從人間蒸發的袁畿黑著臉跨大步走了進來。
「亮亮──」
許多天不見的相思都在這兩個字表露。
亮亮看見他馬上發難,完全不同于她剛剛死海的模樣。
她跳上椅子,頓時變身為海嘯狂吼的龍卷風。
「王八蛋,你來做什麼!」
他還敢厚著臉皮出現,真他女乃女乃個熊,非海扁他變成豬頭不成!
「我來帶你回家。」十幾天不見的袁畿明顯憔悴了,也難怪,勞心勞力的來回在台灣跟德國間奔波,兩面都被斥責之余又什麼都不能說,鐵打的人也禁不起這樣排山倒海的疲勞轟炸。
「我被爺爺跟女乃女乃罵慘了。」看見她兩頰粉團紅女敕,精神氣爽,罵起他來中氣十足,他才緩緩放下一顆懸吊已久的心。
「活該!他們只有罵你,算你走運!」他那又干又黑的樣子是怎麼了?他不是每天在冷氣房里面吹冷氣享受的很嗎?
「是啊,我的確走運,要不是有人通知我,我真不知道去哪里大海撈針的找你。」他瞄了眼看似事不干己的枚,眼中有著感激。
都怪他的錯,責任使然,在他把枚抓來公司坐鎮花費的那些時間,其實他就能立刻阻止亮亮的離家出走,之後更不用來回奔波台灣跟德國還被兩個老人家釘的滿頭包。
想必,枚為了要趕快把公司還給他這大掌櫃,情願犧牲亮亮了。
除了枚,其他三人有志一同的用不以為然的目光,挑戰他們家最大的惡勢力者。
他們家好不容易有個女生欸,六、七個月後還會有個更小、更粉女敕的小小女圭女圭,現在,他們的女生家人夢通通沒了。
他們很用力的瞪,其中又以濮陽日暖瞪的最用力。
然而,他們的眼光卻在枚緩緩掃過來的目光中,全部陣亡。
「我把爺爺接來了,他想見你。」就連細漢、大叢也一並到了德國,現在都在袁家。
「我再也不要听你胡說八道!」亮亮飛腳朝他踢下──目標是他的命根子。
她要踹的他再也不能人道!
袁畿靜靜不動。
「你裝死啊,干麼等著我踢你,你不會閃喔!」勢子去了四分之三她只好硬生生抽腿,旋了回來,站定,火力更是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