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嘴吐不出象牙!赫鏡持怒火中燒,他不能忍受有人用這種污蔑的言詞來對待童潤,只听他白牙輕啟——
「仙人掌!上!」
這種人,他連動手都不屑。
一旁守候多時,早就看班菲爾不順眼的仙人掌嘴角流出一串口水,繼而彎下頭,張嘴,噬。
「哇……」驚天動地的慘案發生。
只見西裝筆挺的大男人活像身上寄住了許多跳蚤,「你這畜生,我要叫捕狗大隊來把你抓去閹了……」他的名牌西裝褲,價值五位數的皮鞋……童潤,賤人!你給我記住。
「你不應該為了我得罪班菲爾那種小人的。」童潤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有山雨欲來的不好感覺。
「台灣以傳統產業起家,老中青三代勾心斗角,互相想把對方斗下來的班氏企業?」
「你知道?」
「耳聞。」商場如戰場,有時候戰火波及的範圍說有多丑陋就多丑陋。
「班菲爾是有名的小雞月復腸,得罪他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的,我身邊有個助理不小心撞了他,第二天就遭到他無情的羞辱,你說他那樣的人怎麼肯隨便吃虧!」
「你擔心我?」她急切的模樣好可愛,粉紅的耳垂讓人好想嚙她一口,那感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美妙?
「你還有心開玩笑!」身材高大一回事,人心險惡又是一回事她怎能不擔心給她溫暖的他將來會受到什麼報復行為。
「那你說說看,你在班氏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把她帶到水仙花圃,他不介意把下午時光拋在這兒。
「你剛剛沒听見他說了,我……是班氏的僕人……」她玩著指頭,每次她一心慌都會有的動作。赫鏡持看著她拗來拗去的指節,忍不住把它包進手心。
童潤像被燙著的抽回手,雙掌交握,欲言又止的模樣叫人不忍心催促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讓她盡吐郁悶。
「還是不要說了吧,家家有本經,也就是這樣而已。」她的聲音顫抖,失真得厲害,垂下的睫像被雨淋濕的蝶翼虛弱的棲息著一動也不能動。
「你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我看你剛才對付班菲爾的樣子就很犀利。」她被著盔甲戰斗的模樣,扣動人心,筆直的震撼了他的心房。
「我也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把我踩在腳下。」就算她的反抗在他們看來只是個娛樂的笑話。
「他們?」還是復數的哦。
「嗯,我是公主跟王子下面的僕人。」她自嘲。「我並不想輕視自己,卻無法不在意別人的輕視。」「起碼我不會上他常常在她眼中發現的輕愁來源應該就是那些「公主」跟「王子」吧。
她惶然的大眼有了焦距,只是聲音仍然不確定。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的出身才會這麼說,你要是知道了,就會離我遠遠的,把我當瘟疫一樣的躲著了。」
這樣的經驗,她太多了。
許多人只是把她當成階梯踩著,仰望的是雲端不可及的真命天女。
她,童潤,只是一個傀儡。
「你總是要先說明白了才會知道,我是不是像你之前遇上的那些人一樣會看不起你,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什麼王子、公主,那根本是她自卑下的產物,對他來說,那些名稱跟實際的距離……有著天壤的差別。
「我的故事很簡單,就是一個貧窮的小孩因為接受班氏企業的資助,我從小學到大學,出國留學的費用都是取自班伯伯,也就是班氏企業的董事長,很自然,我學業有成,回到國內為公司效勞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他知道不管國內外總是有很多企業財團為了逃漏稅,說好听是節稅,用愛心的名目撥出款項資助許多慈善機構。
「你在班氏企業待了多久?」
「五年。」如果從她住進班家的日子不算的話。
「也就是說,你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暴力的威逼下?」
「班菲爾只是喜歡口頭吃我豆腐,我只要躲著他就沒事了,比較棘手的反而是他妹妹班倩倩。」喜歡呼風喚雨的女王總是需要小苞班,另外不會寫功課時的槍手,搶她男朋友的嘴臉……其實麻木不去想,日子也是這樣過去了。
「反而我在公司服務的五年,還有出國那幾年是我最輕松的時候。」學有專精的她惟一比班倩倩強的,就是她專心在事業上的心得到了班伯伯的認可,讓她在公司里面有一席的地位。
因為不願意回那所大宅子去,她勞心勞力,情願每天把全部的時間都放在公司,她付出了青春時間,也才成就現在的自己。
「你居然一直忍受這樣被奴役的生活?」他並不想打擊童潤,是看不下去的激烈反應。
「班伯伯對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負義!」被奴役,是的,她做牛做馬,直到後來,壓抑的情緒找不到紓解的出口,于是選擇了拋棄。
然而,她想的太天真了,她以為丟掉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就能萬事罷休從頭開始,他應該想到,班家人不會這麼輕易放她走的。
畢竟上個好的僕人並不容易找。
好的玩具怎麼可能隨便送給別人呢!
她沒有沉浸在自哀的情緒太久,讓她訝異的是赫鏡持的聆听。
「真丟臉,我淨說這些沒營養的話。」
她的斷尾行動顯然是失敗透了,而且還在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面前說一堆蠢話。
「是我想听。」他的眼神坦率、口氣真摯,見她困窘的直咬下唇,他點起童潤的下巴,「照你說的,這些年,你已經把欠班家的人情債都還完了,我覺得你不再虧欠他們什麼。」
「他們不會像你想的,要不然班菲爾不會追來,畢竟,我對班氏企業來說目前還存在著利用價值,公司里面混亂的情形不是外人能了解的,他需要我這一票,我能助他登上總裁的寶座,也能拉下他。」
這才是班菲爾拉下臉來找她的原因。
「不管怎樣,除非你自己用腳走回去,否則我不會讓那個人來把你帶走的。」赫鏡持的大手擱在她縴細的肩膀情況雖然有點可笑,但是童潤真正的感受到了他話里面的保證。
謝謝……她在心中深深的向赫鏡持道謝。
相處多年的「親人」比不過一個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她心中洋溢的暖流讓她心庫悄激起。
「假如說那個班菲爾又來把你帶回去做牛做馬,你怎麼辦?」
「就說……老娘懶得理你了!」突如其來的念頭就像國慶日第一枚升空竄起的煙花讓她感到如釋重負。
長年的桎梏第一次有了管他去的快樂感覺。
「你果然是個聰慧伶俐的女生。」就愛看她笑,這神情才是他最想一輩子在童潤臉蛋上看見的。一輩子。他居然已經想到了以後。
那她呢?要拴住她恐怕是他往後要做的一門重要功課嘍。
「是你讓我豁然開朗的啊,要不然我不知道還會在這里面鑽牛角尖鑽多久呢。」
她模模自己的唇。
「怎麼?」
「其實我以前很少笑。」長長的二十幾年少有讓她能夠從心底愉快進而開心的事情,在這里,她好像不費吹灰力量每天都笑得開開心心。
「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我不會讓你哭的!」
不管他說的真真假假,從來沒有被誰哄過的童潤感動極了。
就算這些話沒有兌現的一天都無所謂。
有人願意哄她,就夠了!
第五章
異國風的PUB。
小型的舞台上除了樂團還有唱熱整著場子的歌手,飛揚的身段,不俗的歌聲,吸引了八成的客人擠在舞台前面隨著歌聲搖擺。
燈光下,隨著藍調樂曲唱歌的不是別人,是童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