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害得他長大後等不及要逃出那個地方。
四下無聲,有的是奧伏羲起伏的情緒。
他眼楮流轉著,卻陷入呂可娣柔美的五官,戀戀的看著,周遭的空氣也受到感染,他們交纏的視線宛如生出了看不見的絲線,環繞著彼此,就連兩綹、三綹小童也感覺到纏了又纏的情氛。
靶情叫人情不自禁。
他們……
別說,看下去就知道了。
然而,相互對看的呂可娣突然偏過臉蛋。
「怎麼了?」奧伏羲也回過神,听見不該在這時候會響起的門鈴聲。
「有客人。」
「挑吃飯時間到人家家中做客的客人,肯定不是好東西。」他可不想再出現跟他舍食的人。
可娣是他的。
當呂可娣開了門,門外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
「你找誰?」
洋味十足的紅發男人,先是說了一連串流利的英文,最後試探的問︰「Athena?」
呂可娣恍傯了下。很久不用的名字,最近連續被別人叫出來,異樣的感覺籠上心頭。
「我是。」
紅發男人皮笑肉不笑,「你住在英國的老朋友想找你敘敘近況。」
「我在英國沒有朋友,你一定認錯人。」她的臉色有些灰白。
「不會錯,主人有交代,要是Athena小姐不願意親自走一趟的話……你不希望我去找紅霓小姐吧?」
「你知道紅霓?」
紅發男人臉上泛起得逞的笑,「那就是說Athena小姐答應了?」
「為什麼要我去?我跟你們早就斷得一干二淨了。」她嘆氣。
「那是小姐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是嗎?一廂情願,多無奈。
「她不會跟你去的。」奧伏羲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呂可娣跟紅發男人的對話是多麼私人,他就是插了進來。
「這恐怕不是你能決定的,而且也與你無關。」紅發男人很篤定。
「我跟她住在一起,你說有沒有關系?」奧伏羲感覺得到他身上有股黑暗的味道。
「強出頭不會有好結果的。」他笑奧伏羲的不自量力。
「這要試了才知道。」
「是嗎?我好言相勸,你要是堅持,我無所謂,我只是傳話人,話帶到任務就完成了。」螞蟻撼柱!他的表情充滿輕藐。
「離她遠一點!」奧伏羲警告。
「等我把她帶到應該去的地方,自然會走開。」
「誰派你來的?’他必須弄清楚對方的底細來歷。
「我沒必要告訴你,這是Ahtena跟我家主人的私事。」
套不出所要的消息不要緊,奧伏羲微側過臉看著呂可娣為難的神色,「然而,這也是我跟她的家務事。」
紅發男人微微變了臉。
屋子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重,兩個男人眼對眼的敵視,互相衡量彼此的斤兩,眼看沖突一觸即發。
「那是我的過去,我自己去解決!」呂可娣突然抬起了眼,鼓起勇氣開口。
「那好,明天的班機,我在機場等你,不見……不散喔。」紅發男人帶著一絲勝利笑容的轉身走了。
「你可以不答應的!」奧伏羲不明白的直瞅著她。
「紅霓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他把她圈進懷中,以兩個人才能听得見的聲音說︰「我也不能失去你。」
她也是他很重要的人。
呂可娣一顫,靠上他溫暖的胸膛,不語。
*-*-*
「就憑你一個人?我不贊成!」失蹤多日,深夜才返家的荷眼稱不上優雅的把高跟鞋隨意踢下,整個人像懶貓的窩進沙發里,隨手抓來柔軟的墊子撐著下巴。
她總是這樣,想回來就回來,不受拘束.自由自在,有時候呂可娣會想,荷眼留在她身邊的理由十分薄弱。
她常常出門,可是不管多久,都能平安的回來,從來沒有迷路過。而那面漢白玉屏風明明近在咫尺,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回去,她偏不。
啊……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她暫時無心去想,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吧!
「我一個人方便。」
「方便?是危險好不好!」荷跟不贊成的潑她一桶冷水。
一個女孩單身去英國,監視她的不知是狼還是虎,難不成,她不懂什麼叫羊入虎口啁?!
這些年她已經夠獨立的了,一個人,不累嗎!
「惡魔窩的人是沖著我來的,我要自己去面對。」她的過去荷眼都知道,甚至知道她差一點點就被人口販子給買了。
她一直相信自己幸運的開始是因為有了荷眼。
她也曾經希望可以跟過往撇得一干二淨,不料,噩夢還是找上門了。
現在的她不是以前無助孤單的小孩。
她知道很多事情藏頭縮尾,鴕鳥一輩子都不會解決,心傷猶在。
只有去面對,不管結局會是怎樣。
「面對以後呢?你作了最糟糕的打算了嗎?」
呂可娣的小臉掠過一陣茫然,她垂下頭聲音悶悶地輕語,「我還不知道。」
在英國,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你是我見過最笨的人,自投羅網也不是這樣!」沒頭沒腦的準備前去,飛蛾撲火起碼知道火在哪,可她連火燭的位置都不知道,嘖,一廂情願要是能解決事情,天下的壞人早就絕種了。
呂可娣被她搶白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惡魔窩是我的噩夢根源.就算危險,我也要去,只是……我希望不要牽連到他。」
「他,誰啊?呵呵,你說那個他喔,可是他看起來不像沒有用的肉腳啊,讓他陪你去,一來可以壯膽,二來有子彈他也可以幫忙擋著,我開玩笑,別瞪我……」荷眼可有笑容了,說來說去,要只身去冒險,為的是心愛的檀郎啊,呵呵,真可愛!
「我沒求過你什麼,這次不一樣,你就幫我這個忙。」呂可娣臉一紅,怕荷眼不答應,情急的拉住她,荷眼這關要是過不去,更遑論奧伏羲,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絕對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英國的。
她可是還巴望著她幫忙當說客!
「你們的感情一日千里喔,我才多久沒回來,已經被人家從最寶貝的位置蹋下來,我好哀怨……」可憐沒人要的狐狸精啊,想她的祖先在紂王時代可是呼風喚雨,要啥有啥……慢著!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得趕快捂著臉裝哭,用口水點幾滴人工眼淚,免得穿幫。
呂可娣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她模模疼痛的頭,「把你的眼淚拿去騙男人,別拿到我面前來。」
荷眼手叉小蠻腰,「你以為那個家伙那麼好騙,我隨便唬弄他幾句,他會盡信不疑啊?旁門左道要訛人也要先弄碗符水來,你別太小看他,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她洞悉的奧伏羲要是發起飆來,噴,準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啊!他那好好先生的模樣可是看人給的,不是隨便誰都能得到他的溫柔。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呂可娣一副無奈的表情。
「憑你跟他的交情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話嗎?要我當說客,要是你走了之後回不來,我拿什麼交代?」不愧是狐狸精,前後左右、里子面子底子全都想得滴水不漏,要是有一滴滴對自己不利的部分……不干!
「因為與他無關。」
「你有把心底話跟他說過嗎?」是關心則亂吧。
呂可娣搖頭。
「既然無關,你管他去不去,去了有個人給你墊背,不正好?!」哇咧,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會想?
「你盡說風涼話!」呂可娣凶她。這只狐狸精真是欠人凶!
「別生氣,你啊什麼都好,就是腦袋的思路太過復雜,想太多有時候只會壞事。」荷眼意味深長的說。
「一句話,你幫是不幫?!」咬著唇,她鐵一心,只要荷跟肯幫忙拖過她登機的時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