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完美了!」呂可娣的酒早醒了,她用手肘撞了下一旁的奧伏羲,「你說是不是?」
「拿來當涼椅很適當。」長且凹的造型,很天然,連一點修飾都不用。
「是我發現的!」
「是啊,你天才!」
呵呵,「你也不賴啦。」
這真是老天爺賞賜他們最好的禮物了!
「請坐!」他有禮的欠欠身。女士優先嘍。
呂可娣開心的一往流木上坐下……「哇!」她兩腳一翻,掀起沙子,摔得四腳朝天。
怎麼回事?!被尖叫聲驚醒的荷眼忽地站起來。
「哎呀,這下邊不夠穩固。「奧伏羲馬上找出毛病所在,吃吃吃的聲音不斷從他故意掩上的嘴里跑出來。
呂可娣吃了一嘴的沙,站起身,她看看自己一身髒,再看著奧伏羲肩膀可疑的抽動,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
是——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她美目流轉,轉頭無聲的噓了荷眼一下,然後雙雙捧起一大把沙子奉送給專心檢視流木的奧伏羲的頭頂。
「哇!」慘叫難免,肇禍者早已經逃之天天,快樂的影子跳進剛好卷上來的海潮。
她跳上跳下的對著他示威。
「你居然這樣對待恩人!」真是叫人捉不著性子的女人!奧伏羲看著她站在滿是泡沫的海浪上面,不像珍珠生成的維納斯,是泡沫生成的精靈。
月下,她那頭褐色的髫發染著金銀光,像飛躥的絲線,潔白的腰身顯露著天真與成熟共存的嫵媚。
「你最好逃得快,要不然……你就完蛋了!」他叫了聲,往前沖去。
眺望遠處靠岸碼頭上的燈火,像火樹銀花繽紛流離。
星子與涼風相對。
才剛開啟了的夏天,天空美美的,肚子涼涼的,談感情啊,還有點距離。
第五章
「我來打擾了。」敲門後見門打開,奧伏羲有禮貌的點頭,然後徑自走進屋里。
站在門旁的呂可娣,身體自動讓出走道,手下的被單有一半還包卷在她身上,她迷糊的跟著他的腳步往里面移,連門也沒關。
「早。」他頭發梳得平整,眼楮有神。
「呃,早。」坐在椅子上的她,將下巴頂在桌上,接連著的是不經掩飾的呵欠。
「可娣?」趴在桌上也能睡?真是!
「唔?」濃濃的睡意全面佔領她的腦袋。
他看她壓根沒有清醒的跡象,將雙臂橫跨過桌面捧起她的臉蛋,俯身壓去,唇,印上她的額頭。
什麼濕濕的東西滴上她的頭啊?呂可娣揮手想趕走討厭的蒼蠅,誰知道驅趕敵人靠近的手一緊,反被禁錮在某個寬大的手心,濕潤的感覺延伸到了鼻梁,她終于睜開一直不肯睜開的眼眸。
眼對眼,鼻對鼻,呼吸對著呼吸,她猛然回過神來,湊巧奧伏羲的唇也滑了下來,哪知道她用力一咬……
「哇!」只見他狼狽的眯起一只眼楮。獵人打雁,居然被雁啄傷了眼。
「完蛋,破皮腫起來了!」什麼瞌睡蟲都滾一邊去吧,她撥開他護住嘴的手,咬痕淺淺,口子沁出血色,「怎麼辦,怎麼辦?」
「你別慌,沒事。」他拉住像跳蚤一樣的她。
「對了!你等我一下。」她穿著小可愛式的睡衣,浴室、廚房來回跑,只听聞嘩啦啦的水聲和冰箱開開關關的聲音,不一會她出來了,手中抓著一條包裹冰塊的濕毛巾,滿懷歉疚的貼上他的唇。
「很痛吧?」她問。
「我想說非常時期用非常方法,可能技巧不夠嫻熟,以後多練習就不會了。」她柔美的杏眼有著真誠的著急,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很享受她這種模樣。
「不要解釋。」只會越描越黑而已,「早知道就讓你當豬頭好了,你還笑得出來!」
「你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真危險。」
「要不是你一大早來敲我的門,說到這個……你來做什麼,還穿這樣?」昨天,不,更正,應該說今天凌晨他們才分手,隔不到幾小時他又氣定神閑的出現,一身筆挺西裝,手上還帶公事包。
「上班啊。」他好笑的回著。她不會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樣,賴在家里也能賺錢吧?
「不過上班之前,想來跟你作個協議。」他可是餓著肚皮過來的。
「你說。」看在他們是鄰居的份上,凡事好商量。
「我喜歡吃,可是除了燒開水外,我什麼菜都不會做。」
「所以?」
「我是老外,老外、老外,三餐老是在外!!」他用廣告詞自我調侃。
呂可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三餐在外能把你養得像大樹那麼高,功不可沒喔。」
「我是想說咱們來作個交換,你負責我的三餐,我當你的免費勞工。」老實說,吃過她那美味的海鮮炯面以後,他還想嘗點別的,想要大搖大擺、名正言順過來吃飯,總要生出點名目來。
「不許挑剔菜單喔,我弄什麼你吃什麼。」她爽快的答應了。
她喜歡下廚,多一個人吃飯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都要煮。
「那趕快上菜,我餓扁了。」奧伏羲揉著肚子,腸子已經打了幾百個結。
「唉,說風就是雨喔,我這里又不是早餐店,隨時都準備好好的。」嘴巴嘀咕著,她雙腿已經認命的邁往廚房了。
「人家要上班嘛。」
「你還真敢說,進來拿餐具!」指揮人,她也行啊!
「得令!老佛爺!」
一陣兵慌馬亂後,吃飽喝足的人滿足的上班去,呂可娣站在窗前看著奧伏羲的吉普車開走,突然有什麼閃進她的腦袋——她這樣子像不像新婚妻子送老公上班的場景?老天,她還穿著圍裙呢。
「我的媽!」她跳起來,她她她她今天也要出門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英英美代子的幻想望君早歸……她跟關強有約,他要火起來可是不會等人的,這下完蛋了啊!
沖上二樓火速換上連身裙,抓起皮包,鞋子上腳,戰斗裝備完成!至于妝就免了,大熱天的,誰時興在臉上涂那些。
門外站著梳得一頭油的徐哈利,他這次換了輛賓士500。
匆匆忙忙奔下樓的呂可娣,一打開門——
「Suprised!」他大叫。
他經常有驚人之舉,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不能溝通也叫人苦惱。
「我有事,要出門。」
「我送你,去哪?」沒有二話他拉她坐上車。
就某方面來說,徐哈利很大方,初相識時呂可娣不討厭他,也用心的與其交往,但是一段時間過去,力不從心的感覺卻越發強烈。
「我跟關強有約。」看著他發動引擎,她系上安全帶。
「不要去,我帶你游濱海,今天東北角有帆船賽,我有艘船也參加,來幫我加油!」說到玩樂,他神采飛揚。
「你沒事先跟我說。」
「到底是你的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別忘了你就要嫁入我家,這麼不听話我怎麼疼你!」他用訓示員工的口氣教訓起她來。
又來了!
「我並沒有非要嫁你不可,你也不一定要娶我。」
對于她的工作他向來不是很喜歡,總是認為不夠正式,構不上他那階層所稱的藝術之流,也上不了台面,每次只要跟他的計劃有所沖突,他絕對不會考慮她的立場,總是以自己為優先。
察覺到她強硬的口氣,徐哈利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忍讓的說︰「我們不要為這種沒道理的事情吵架,我只是想要你陪我,冠軍有二十萬獎金耶,贏了比賽拿到獎金,我們出國去玩,你不是一直想去歐洲?」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陪你,今天的約很重要……」
「滋——」一陣車子緊急剎車聲,他任性的停在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