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不堪的宮宜家可沒想到會以這種情況見到妹妹,她惡人先告狀。
「你這些日子都死哪去了,也不知道要回家,害得我得出來拋頭露面,受這種罪!」她偷偷覷了管孤鴻一眼,他形諸于外的森冷讓她牙齒打了個冷顫,可是對自己從小欺負慣的妹妹卻不知道要客氣。
「說來……話長。」阿房瑟縮了下。真的很長,不知道要從哪開始說起才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不用講我也知道……」她把自己整理得差強人意,「他,是你的男人吧?」
有了男人不要姐妹,這年頭大家都顧自己,就連最老實的阿房也不例外。
「有什麼話先回茶鋪再說,這里不是好說話的地方。」管孤鴻可不會隨便讓任何人用言語侮辱他的女人,就算對方是阿房的姐姐也不行。
爆宜家沒意見,再怎樣她都還是阿房的姐姐,她這妹妹有必要對她把之前的行蹤給交代清楚。
所以理直氣壯跟著他們走有什麼不對?
避孤鴻發現宮宜家受了傷,她的腳有些跛,想來是剛剛跟人家沖突的時候,力氣使用不當受的傷。
回到茶鋪,重新叫來一桌茶點,宮宜家倒是客氣了,在管孤鴻看來,不管她是為了面子不得不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度,還是本身有這樣的教養,他跟阿房都不催促,靜靜地等她吃飽。
終究她還是覺得在陌生人面前太過嘴饞有失風度,每樣糕點都點到為止,擦擦嘴,漱口,也心平氣和了。
「姐姐……」阿房雙手放在桌面上,傾過身去。
「其實,我跟宜室從來沒把你當妹妹,你這稱呼能省就省了吧!」她不假惺惺,看不順眼的人總是直接說。
阿房心里一窒,退回了身子。「宜室好嗎?」
這麼陌生的問候應該不要緊吧?
「跑了,跟一個賣貨鼓的貨鼓郎私奔了。」她的生活自從失去阿房以後開始變得一團糟。
失去?也許不應該用這兩個字,她沒有回來的那幾天,她跟宜室還暗自竊喜,想說丟了個包袱。
現在看她光鮮亮麗的樣子,反倒她落魄了。
「那……你現在還住那間房子嗎?」阿房怯怯的問。
「我現在住破廟。」收入不穩定還住什麼房子,當初因為房租付不出來差點被掃地出門呢。
會發生那可悲的事情都是因為阿房走了!
阿房欲言又止,她沒想到宮宣家的情況這麼不好。她是掃把,她走了,兩個姐姐應該快活過日子才對啊。
「倒是你,你現在住哪里?」宮宜家反問。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自然跟我住。」管孤鴻看得出來阿房紊亂的心情,他體貼的從桌下握住她的手,對她微笑。
「哼。」宮宜家不語了。
「這樣吧,我跟阿房這幾天會住在街頭的那家客棧,宮姑娘要是不嫌棄,我可以請客棧老板幫你留一間房,另一方面,我派人幫你找一間適合單身姑娘居住的房子,這樣的法子,你可同意?
「我不吃嗟來食!」宮宜家什麼沒有,有的是骨氣。
「你是我未婚妻的姐姐,我照顧你是自然的事。」管孤鴻沒有動怒。
爆宜家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轉念一想,亂世,多少男人都養不活自己了,何況她一個弱女子,也難得他這有情人。
「也罷!」
阿房露出了喜色。
「我派人跟宮姑娘回去收拾東西。」管孤鴻看阿房露出笑容,知道自己總算做對了一件討她歡心的事。
爆宜家看著阿房唇邊的笑容,百思不解。
***
本來的行程因為宮宜家做了稍微的調整。
避孤鴻要了兩間上房,因為沒有多余的行李馬上就搬了進去。
從來沒住餅客棧的阿房很興奮,像個小孩,直趴在面對大街的窗口往下瞧。
「姐姐……很漂亮吧?」看了許久,她垂下頭,對外頭的風景失去了興趣,突然出聲。
「沒注意。」管孤鴻悠閑的把雙臂當枕頭,躺在床上,眼光始終都鎖著阿房的背影,她情緒的落差都在他眼中。
「我們三個姐妹里就數她最出色。」
「沒印象。」
「追她的人最多了。」
「哦,是嗎?」這小妮子心里有話。
「你真的沒注意?沒印象?」
「什麼?」她要拐著彎,他就陪她吧,偶爾為之也不錯。
「姐姐啊!」阿房轉回頭,對上管孤鴻捉弄的眼,一時沒有意會過來。
「她不是安頓好了,過幾日要是找到房子再讓她搬進去就是了。」他還特地留下來了不是?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
「要不然是怎樣?」他覺得有趣極了。
「你明知故問!」她臉紅了,因為氣憤還有不被了解。
「哈哈,」管孤鴻跳起來跑過去捉住她,然後把她往床上帶。「老實告訴我,你心里頭在想什麼?我只是個粗人,玩不了猜心那一套東西。」
她被壓住,先是臉泛桃花,接著把臉撇開,聲音暗啞了,「三姐妹里就我最不出色,你見著姐姐的如花面貌都沒有別的念頭嗎?」
原來是為這樁。「傻阿房,你太小看我了,」他用粗指畫過她粉女敕的臉頰,然後用胡碴磨蹭她。「我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不管誰來都沒用。」
「那你喜歡誰?」她是傻,非要執著問上一回。
「這個啊……」他托起腮,居然沉思了起來。
阿房等得心跳幾乎要停擺。
「慢著!你不可以昏倒喔,我說就是了!」她居然沒有呼吸,答案對她這麼重是嗎?
這一瞬間管孤鴻了解了他身體下面的小人兒在吃醋。
他激動的一把摟緊阿房,一個字一個字鄭重的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的性子……我愛你!」接著不等她反應、把灼熱得可以煮蛋的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前,久久不語。
阿房意會過來了。
她雙臂用力的伸展,環住她最愛的男人……
***
小院落,兩廂房,一個人住綽綽有余了。
為了安全起見,管孤鴻多請了個婦人偶爾過來探望一下宮宜家。經過幾天奔波,這事也算塵埃落定了。
在接受一連串的幫助以後,宮宜家的表情始終諱莫如深,直到馬車奔遠,她臉上的表情才有了轉變。
她不懂,就算是姐妹,自己也沒給過阿房多少溫情,她又何必做到這樣?到底為了什麼?
不懂啊——
直到馬車奔遠,看不見那幢小屋,阿房才收回眼,坐四位子。
「你放心,山上常常有人下山補給必需物品,我會交代他們來探望宮姑娘的,你別操心。」管孤鴻攬過阿房,知道她在操煩什麼。
「謝謝。」他為她做了那麼多……
「真要謝我,就幫我多生幾個孩子,我想要很多很多……」他畫起了大餅,眉飛色舞起來。
阿房可沒想到他會把話兜到這上頭,一時招架不住,羞紅臉,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轉過頭不理他了。
突然間行進的馬車有了不尋常的情況,一時間,馬兒嘶鳴,馬車劇烈的搖晃擺動,幾乎要失控。
避孤鴻用身體護住阿房。
幸好,四喜駕車技術高強,馬車月兌離道路不久後便被控制住了。
「大當家的……」四喜連忙下車,打開車門。
「我沒事!」管孤鴻忙著察看阿房。
「我也……很好。」雖然臉色蒼白,受了驚嚇,她還是對兩人揚起微笑。
「嗯,先下車。」
下了車的管孤鴻把阿房安置一旁,隨即去察看馬車的情形。
車軸斷得很干脆。
四喜白了臉。「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事前檢查!」
「這是人為的。」很高竿的殺人方式。
「大當家,你想會是誰?」要是被他四喜捉到,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