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這是一個女孩會說的話嗎?她也真是大膽過頭了。
「既然你這麼想要,我就成全你!」滕不妄的語氣冰冷,俯下頭用力吮吻她的紅唇。
「你……你……我不要!」費盡全身的力氣,她滾到一旁。
「這不就是你要的?」他的眼神無情,只有欲火。
「我要的不是這樣,」她握起拳頭,捏得死緊,「……不該是這樣的,你不是這樣的人……」她小聲的啜泣。
「別妄下斷語,我該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一個奴婢來告訴我!」該死!她哭什麼,他什麼都還沒做啊!
「你嚇到我了。」她小聲的指控。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從來就沒有弄清楚她過。這小妮子!
突然,她的手腕被強大的力量扣住。
「啊!」
「別那副表情,我不會強迫你的。」
他,那個表情是在開玩笑嗎?他居然會笑,而且還是對著她……缽蘭不知道自己的手就這樣模上滕不妄的臉,臉上還帶著如夢似幻的傻笑。
他輕哼一聲,將她重新攬入懷里。
「你的名節被我玷污了唷。」
「嗯。」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听見自己怦怦的心跳。
「你今年幾歲了?」這種閑話家常的場景,壓根不曾在他的想法中出現過,想不到,他居然會跟一個女人躺在一起廢話。
「下個月滿二十五了。」
「真老!!」
「你上個月剛滿二十九,比我更老!」
想不出來什麼樣的父親,會讓自己的女兒留到這把年紀,「對男人來說,年紀大叫作穩重。」
「想不到你對年紀的敏感跟女人一樣。」像這樣可以放心跟他講話的滕不妄叫人迷醉,希望這個夢永道都不要醒。
帶著不安的心,她偷瞄他的表情。
不料,他跳躍著火焰的眼也膠著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模樣好像她是很可口的菜肴。「啊!」她驚呼出聲。
鱉異的酥麻從指頭傳至整個身軀,他……居然含著她的手指,輕輕嚙咬。缽蘭困窘的無法縮回,只好任他胡作非為的啃咬。
「為什麼想到我身邊來?」
「我欠你的。」她無法分神,整個感官知覺只有他輕呼出的熱氣,和他不斷貼近的滾燙肌膚。
「這是你欠我的?」吻著她的鼻,他誤解了她的意思。
這種情況要缽蘭怎麼解釋,她是因為懷抱著愧疚才到滕府來的,說不出來,她只能保持緘默。
「這個呢?」他的舌滑到她敏感的頸子。
「是……」她喘息著,被迷蒙了眼。
「還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壯的身體壓著她,修長的指頭在她粉女敕圓潤的雙峰畫著圈。
「是……」她已經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燙的呼吸,仔細溫存的摩掌,他緩慢的撫模過她的曲線,薄唇順著柔細的肩線落在她敏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氣息讓她喘息連連,他的動作為她帶來異樣的刺激。因為無力拒絕,只能柔順的接受他的掠奪。
滕不妄月兌去她的衣服,用身體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潔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時,窗外下起了銀白的細雨,冷風雨霏,像是為屋子里面赤果的男女作見證。
從天上回到凡間,缽蘭只覺得渾身筋骨酸疼,試了好幾次才能離開霸住她酥胸的那具暖熱胸膛。
她的肚兜呢?還有單衣,活動著酸痛的身體,她撿拾滿地方才亂丟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為什麼胯下一動就痛?她想趕快回去平躺下來。
她的床不就那個地鋪。
「回來。」
「不要,我習慣一個人睡。」她決定違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須陪著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惡夢的時候別來找我。」他居然必須用這種沒品的狠話留住一個女人,沒天理!
缽蘭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懷抱,赤果的嬌軀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體,一下動彈不得,馬上燙紅雙頰。
「你……光光的……」
「我們兩個都一樣有什麼好害羞的!」他不以為意。
她躁紅了臉,努力想拉開距離,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讓她如願。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這時候害躁來不及了!」見她想否定兩人曾經發生的事,這讓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習慣身邊睡著別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著它睡,就能一覺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齒瞪著才跟他歡愛過的缽蘭。他,居然比不過一件舊衣裳?
「把衣服給我。」搶下她手上一直摟著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給了你我就沒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舊衣服。」他吼叫。
「你別對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煩躁起來。
看見她難得的發了脾氣,滕不妄反倒安靜了,將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東西少得可憐的包袱,從里頭翻出他年少時候穿過的舊衣,瞧它被折疊得十分整齊,可見她對它的愛惜。
微瘸著腿走回床邊,「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這里陪我。」
親昵的幫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長發撩到背後,一雙大手乘機模了模她的臉。
寬大的舊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間屋子里生活,她以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嗎?
「好吧。」她實在也累了。
躺進床的內側,緊繃的神經放松,偎著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軀,她吁出一口氣,沉入夢鄉。
第六章
不敢相信,一夜無夢。
「我一定還在作夢。」缽蘭帶笑的捏捏面頰,會痛,不是沒感覺呢。
有感覺的是胯下,還有頸子上淤青的痛。幸好五爺不在,不用擔心這樣子被他瞧見,可是這一早,他去哪了?
為了遮掩脖子明顯的青紫,她穿了件高領的衣服,再三照了鏡子確定沒什麼不妥,才卷起放在一旁的被單,看看外邊無人,快步走出房門。
洗衣房,她來過。她經常來拿五爺送洗的衣服,那些洗衣大嬸今天還沒來,令她松了口氣。大嬸們相當熱情聒噪,要是讓她們瞧見手里拿的被單,怕是要嚷得全天下都知曉她昨夜跟五爺……的那回事了。
拿了夾皂,趕緊從事「毀尸滅跡」的行動。
提供洗滌的水源自長安最大的一條河,每家大戶在蓋房子的初始,就將水引入自己的宅子,重要的屋舍都築在兩岸,分段取水,譬如說掏米煮食的水、飲用水、沐浴、植物灌溉、家畜水源、洗衣……這樣分配下來,膝府洗衣服在水源的最下游,也是宅子最偏僻的西側。
咚咚咚……數顆的青栗子從樹上掉下來,零星散在缽蘭的腳前。
「五言……五言……」嘻,重施故技啊,已經不管用了唷。
有一陣子只听見風吹過枝柳沙沙沙的聲音。
缽蘭放下抱在腰間的床單,把手圈成圓筒狀,對著高處大喊,「五言……」
「夠了!別用那種難听的聲音叫我。」露出的臉很臭,不忘孩子氣的晃動樹枝,搖下帶塵的黃葉子。
缽蘭被飄揚的灰塵嗆到,低頭看去,地上還有到處蠕動的毛毛蟲。
她的懼色看進五言眼底,他馬上得意了。他就不信怎麼也撂不倒這個丫鬟,毛毛蟲,他早該想到,
「你下來!」缽蘭絕少生氣,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這次還是她最害怕的毛毛蟲,她心中的火苗茲茲燃燒了。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算老幾?」五言站在高處,下巴高高揚起,看準了她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