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抉並不想隱瞞自己的弟弟,老實告訴他,「交換條件。」
「嗯?」
「他用大哥的消息換取那片油田的開挖權。」這是十分昂貴的代價。
火安琪感到驚訝,「大……哥?」他們遍尋不著,蒸發在人間的火氏兄弟中的老大?
火家老大從小就被不明人士偷抱出宮,想以狸貓換太子的老戲碼奪取日光城的大權,幸好被宮廷里的宮女發現不對勁,但是,錯過了第一時間,雖然惡人沒能篡位得逞,本來應該繼承大權的火氏家族長男卻從此失去音訊。
原本身為老二的火抉應該有個無憂無慮的人生,卻因為這一個事件,成為整天勞碌沒有私生活的代城主,這一掌權,消磨了他風華的青春歲月。
本來他應該很認命的一直掌權下去,不過娶妻以後,可愛的小妻子天天抱怨他沒空陪家人,他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也對啊,他干得要死要活,還得愧疚的面對心愛的小妻子,他這「傀儡」也該下台鞠躬,休息一下。
不過休息的前提就是把投胎為老大的家伙給揪出來。
塵歸塵,土歸土,該誰的工作就歸誰。
因為這股強烈的動力,當勾域找上門時,他就一口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拿了大哥當年被抱出宮時包裹著的黃綾布,上頭有媽媽親手繡的火字。」
火安琪心細的追問︰「你跟媽媽求證過了?」他二哥辦享有著超乎常人的速度,這是他們這幾個弟弟並不熱中將大哥找回來的原因之一。
「爸跟媽在阿姆斯特丹的舅公家做客,我之前傳真過去,的確定了是她懷大哥時親手繡制的襁褓。」母親又哭又笑的激動模樣,他一輩子也不會忘。「她跟父王一見到傳真就想搭噴射機回來,我阻止他們,怕到時候事情不如我們預期的,兩個老人在又要傷心好久。」
「這就是你明知道那場大火後郁家還有幸存的人,也私自給予獲準令的原因?」火安琪明白了個中原由。
「基本上開挖權不包括架設輸油管路,勾域要橫跨日光城東北的大漠,或西取海域到俄羅斯都不可能,最後他只能乖乖要求我們跟他做某種程度上的協調,這協調可能就包括油量權利的分配。」動起腦筋的火訣是只狡猾的狐狸,他也從不掩飾自己精明能干的一面。
當一個國家主事者,讓對方心存敬意,也是安邦治國的一種方式。
「他說大哥人在何方?」火安琪得到這個意外的消息,不禁也想趕快見見這個他曾利用無遠弗屆的網路也找不到的人。
「勾域不愧是個商業奇才,他要確定都家那塊田地能挖出他們想要的油,才肯把大哥交出來。」
「二哥,你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老ど,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安琪。」火抉發現一陣子不見的小弟有了驚人的成長,他不只走出閉塞的性情,外型也有強烈的改變,他沉穩鎮定,累積的智慧轉化成淬煉後的光芒,璞玉已經被雕琢成價值連城的精石了。
愛情,讓人成長,讓人知過要珍惜身邊所有。
他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能明白火安琪被愛情浸漬後的轉變。
心有所系,心有所愛,就能化為無窮的戰斗力勇往直前!
火安琪尊敬的看著一路走來對他最支持的二哥,對親情貧瘠的心在這一瞬間有了不一樣的感動和詮釋。
掙扎又掙扎,郁倪看起手心那條細細的項鏈,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小小的心型項鏈,中間瓖著一顆不起眼的碎鑽。
這條項鏈是她大學畢業後,第一次拿到薪水買給郁心的,她記得當初為了要不要買大一點的鑽石猶豫了好半天,幾經折騰才狠心買下來的。
身為日光城騎兵團團隊長的姐姐,她身動沒有一樣女性化的東西,簡單如發夾她也用不著,一頭短發的她說是要以身作則,但是看在身為妹妹的她眼中,卻是無比心疼。
郁倪想起郁心收到項鏈時的欣喜,也是從那時開始。
她珍愛的把項鏈掛在頸子上,不離不棄。
如今,這條項鏈安然無恙,郁倪慶幸姐姐可能還好好的活在人間,但是,她不知姐姐不出現是不是跟日前那陰險的男人有關,要是這樣,她怎能眼睜睜地不管姐姐的死活?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親自去確定姐姐的安危。
下定決心只是短短的幾秒時間,她給火安琪留了字條,這樣,他應該找不到借口罵她莽撞了吧?
愉快的把筆擱在便條紙上,她輕松愉快的出門去。
不識龍潭、不懂虎穴,管他臥蛇還是藏豹,與其在這里猜測踱步,把地板走出破洞,不如親自瞧瞧去!
第八章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一個人來。」盯著懸空的液晶電腦監控螢幕,地中海在幾個月內又大肆擴張版圖的陳經理不以為然的批評。
「憑你,有她的勇氣嗎?」仍是全身上下無一不黑,連心肝也有可能是突變的黑色的勾域淡淡反譏回去,在他手下面前從不刻意壓低刺耳的嗓音。
陳經理就算做了萬全的心理準備還是受不了那粗啞如裂帛的難听聲音,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貝域看在眼里,冰冷的神情不變。
對于他不在乎的人,誰都傷害不了他。
「派人把她帶進來。」
「總裁,一個小女人能干什麼,目前最重要的是該想辦法將那塊價值數百億美金的地搶過來,沒空跟女人玩游戲。」陳經理一副公事公辦,絲毫不摻雜私人感情的姿態,清高得不得了。
「既然你這麼急著為公司著想,剩下的事就全權交代你去辦。」愛攬權、愛臭屁,他就隨地去,看看沒才沒能的人能做出什麼成績來。
如果能把堂堂公司給玩完,算他祖上積德。
「總裁……您說真的?」陳經理料想不到好運氣降臨,高興得手腳發抖,差點沒跪下叩恩。
「君無戲言,你值得我耍著玩嗎?」自從那個該死的女人進駐他的生活,他不僅變了性也唆了,為什麼她能改變他如此巨大?
她是平地的沉雷,轟一聲把他的天地搞翻。
她是上天派來的安琪兒還是來懲罰他的魔鬼?
嘖嘖,想不到人稱無血無情的勾域也有混亂不知所措的時刻。
陳經理心中大喜,揮手要下殺人員滾蛋,趕緊人前人後一張臉的把郁倪帶到勾域面前。「總裁,人帶到。」
「你下去,這里沒你的事。」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些隨他征戰的部下,一個比一個令人討厭?
「是、是。」唯唯諾諾是當人家部屬應該有的態度,飯碗要捧得長久,大老爺說馬是鹿也要說對。
貝域還沒厘清楚的是,怎樣的老板造就怎樣的員工,因為老板黑心狠毒,在他眼皮不討生活的人當然也不會有寬厚的心腸。
「喂,我姐姐人在哪?」郁倪一點都不想跟他哈啦,她來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尋找郁心。
「我家。」勾域靦著她處變不驚的神色,心中很自然把她拿來跟郁心比較,兩姐妹同樣容貌出眾,勇敢向前的脾氣也如出一轍,很難讓人相信彼此間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
「你把她怎麼了?我警告你,你要敢動我姐姐一根寒毛,我肯定饒不了你,不只你的人,你家的阿貓阿狗都會慘兮兮,還有,別小看女人的警告,我說到就絕對做到!」
郁倪兩手大張,掌心向外的抵著他華麗的高級辦公桌,一派要流氓的模樣,就只差沒學日本的「大姐大‘,把抽子扯下來露出刺青。
不過,她那份大無畏的氣勢也夠驚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