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沒把我的話听進去喔,練空手道是為了保護自己,不是用來打架的,現在成一列對,罰跑教室五圈,五圈後自動打坐。」老師的工作也包括調解糾紛,墨夏昨頭大的把一群好奇寶寶送走。
「老師,你想把帥哥佔為己有。」有人不服。
「老師,你們試過‘二硫碘化鉀’(Kiss)的效果了沒?」
「八圈。」墨夏昨涼涼說道。這群死小孩!
「唉,BMW(長舌婦),都是你害的。」討伐的聲浪立刻響起。
墨夏昨按著頭疼的額頭。「你很威風喔,走到哪里都有女人為你爭風吃醋。」這家伙就是有辦法泡上女人,不管幾歲,老少遍吃。
拍拍站起來,火雪城搖頭。「我覺得好像來到爪哇國。」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剛來的時候以為自己進了吐魯番,他們說的話十句有十一句听不懂,害我慚愧得想自殺謝罪。」她嬌俏的吐舌頭,對這群叫人頭痛的惡魔黨又愛又頭疼。
火雪城眼楮盯著她,貪婪的汲取她少見的柔媚,胸口一熱。
對美的事物缺乏抗體是人的劣根柱,他尤其無法抗拒,他常想,要不是墨夏昨又臭又硬的脾氣作梗,也許他們年輕的那段感情會一直延續到現在也說不定。
她有著足以勾引男人的可愛容貌,說可愛還是客氣的說法,但是,一個女人不懂撒嬌,能力太強,讓男人相形失色……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他反而被她這些特點吸引得無法自拔,要不是之前的他不知道什麼叫認真,而她不知道什麼叫玩玩的心態,他們應該會是很稱職而且恩愛的一對夫妻才是。
看著墨夏昨珍珠色的小臉蛋,她是那種美麗的巴掌臉,以前他總愛捧著她小小的臉親吻。
現在,有人吻過她那柔女敕如花瓣一般的櫻唇嗎?
火雪城心中突然翻騰起撲朔迷離的滋味。
打發了問題奇多的小表,墨夏昨與火雪城兩人並肩來到「風月堂」,一家以氣氛優雅見長的咖啡紅茶店。
要她一身汗臭還有破牛仔褲的上法國餐廳,殺了她吧!所以,火雪城只能從善如流的跟著來。
「對不起啊,折煞你全身的名牌跟我來這種地方。」墨夏昨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誰要他沒事也穿成這樣,沒帶他到士林夜市去丟人現眼算是很給面子了。
「你對我的成見這麼深,我們很難繼續談下去。」他苦笑,墨夏昨願意破例跟他出來公司以外的地方他已經額手稱慶,不敢挑剔,相對的也要承受她火力凶猛的炮轟。
「我知道你有事找我,所以才跟你出來。」點了她的最愛珍珠女乃茶,她窩進舒服的沙發。「你不是那種沒事會跟著女人後面跑的男人,有話就直說吧。」
她才不管什麼坐沒坐相。
「你真了解我。」從來只有女人跟著他。
墨夏昨深邃的眼楮又讓睫毛遮蓋住,她無意再讓火雪城進駐她的心。「你有話快說,我還要回公司,我可不是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要工作才有飯吃的。」她不似女生嬌柔的聲調變得寒涼。
「我以為我們今天可以前嫌盡棄,和平共處的。」她總是有辦法把他的一顆心翻來覆去,放在掌心上玩耍,高興時削得他一張臉不知往哪擺,心清欠佳他又成了出氣筒,冤家唷。
「如果你要敘舊大可不必,為了不讓你說我度量狹窄,你愛說啥就說,前提是……這一Yx丫說好你請。」她付出時間,他總要平等的付出金錢。
「你真白。」笑意注入他瑩亮非凡的眼瞳。
「不是白痴就好。」她百般無聊的玩弄發絲。好不容易等到重量杯的珍珠女乃茶送上來,她馬上饑渴的大吃大喝。
火雪城對自己桌上的咖啡無視,反而覬覦她眼下的龐然大物。
「你那東西看起來很好吃。」
「別想!這玩意叫珍珠女乃茶,你要喝自己叫。」
「你還是喜歡甜食。」他依稀記得墨夏昨狂愛甜食的習慣,舉凡蛋糕、派,還是飲料都要加蜂蜜,一點都不怕身材變形。
「你繼續廢話我不反對,這杯珍珠女乃茶喝完我可要走人,你慢慢去懷舊想當年,我不奉陪。」
這樣的空氣、這樣的情境,像不像一般情人約會的模樣?她不想讓自己的心再度握在別人手里,那種感覺太恐怖,要生要死都不由自主,她死過一次,那就夠了。
「你還是恨我。」火雪城嘆息。
他夾雜感情的嗓音勾動墨夏昨每一根神經和感官,她如坐針氈,好吃的珍珠有些難以下咽。
「你還是無藥可救的自戀,愛跟恨都太費力氣,我沒那勁,你對我來說只是一段過去,連記憶都不是。」她口是心非的說。
望著火雪城比以前更英俊挺秀的輪廓,自命風流的頹廢氣質,這樣的男人或許是所有女人的奢望,然而一旦擁有,卻是擁有者永生的惡夢。
「你說謊。」他大受打擊。
「砰。」她漠然的放下玻璃杯,撞擊的聲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不會忘記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就算我對你真的有愛也在那個時候全部死光光。」
「火雪城,別用什麼前夫的帽子來扣我,你最好搞清楚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不管你這次來是不是有求于我都必須看本小姐高不高興,你要想我給你好臉色看就別再提從前一個宇,這是我給你最良心的建議。」
看著她的眼冒出比火炬還燦亮的光芒,因為氣憤而轉紅的雙頰,火雪城明白自己的原罪並沒有化作過往雲煙,它烙在他曾經愛過的女人身上,即使用一輩子來贖罪也不盡然能彌補。
他的道德觀是機動性的,會隨著每個在他身邊人的不同而改變,他的昨兒卻不一樣,她是道德家,不嚴苛別人,只要求自己。
他錯在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她,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我們的孩子不見了——正確說法是他離家出走。」
墨夏昨一開始沒能听懂火雪城一開一合的嘴巴吞吐些什麼,勉強塞進腦子的也只有前面一句話,之前她的腦子還在消化自己極度激動的情緒,下一秒很難大量吞嚼他釋放的核子彈。
「再說一遍。」她勒令。
「孩子離家,都是我的錯,我經常不在家,那孩子可能是太寂寞了,用這種手段當作抗議。」
狂怒的氣焰在墨夏昨體內翻攪,她眼眶發熱。「孩子?是……我的?」
她破碎的聲音令火雪城愧疚萬分,在她炯炯的注視下,他輕輕地點頭,「對。」
她的情緒一百八十度回轉。「你這王八蛋……」抓起桌上的水她潑了他一臉,這還嫌不夠,力拔山兮的想翻桌,以示她心中的怒氣。
店老板想來勸解卻怕遭池魚之殃,只能在一旁搓手,有些膽小的客人已經奪門而出。
「你要掀桌子就听不到我繼續要講的話。」為了顧全自己的小命跟安撫墨夏昨的怒焰,火雪城還是直視她鐵青的臉。
他一定有病,這節骨眼居然覺得她萬分美麗。
「事到如今才告訴我,你瞞得我好苦。」塵封的記憶不受歡迎的席卷而來,她緊抓住桌面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她像霧般忽然朦朧起來的眼瞳帶著萬分傷心,繼而頹喪的放下桌子。
她不經意浮現的脆弱狠狠擊中火雪城的心,即使他原來就是帶著濃濃的愧疚,此時,只覺墨夏昨眼眶中滾動的淚火燙得燒灼著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有情的心。
他伸出手溫暖她。
墨夏昨沒逃,她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光,沒勁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