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心里有什麼不痛快跟老朋友說說如何?」她們倆從小到大幾乎都綁在一起,除了她在牢里的那幾年,所以有關墨夏昨的事她都知道。
「我……踫到他。」墨夏昨冷然的眼楮好似飄來一陣煙嵐的湖,幽遠迷離起來。
「他?」安想霓本來還模不著頭緒,但是繼而一想,能讓昨兒這麼失神,影響她心情的人,全世界只有一號人物。「火雲城?」
「我覺得自己有夠豬頭,居然看見他就落跑。」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真是又沒志氣又笨。
「哈哈……這不像你會做的事喔。」不是她缺乏同情心,而是胸海中浮現好友落荒而逃的景象,實在太好笑了。「好啦,別瞪我,真的很好笑嘛,不笑出來會內傷耶。」
墨夏昨氣得瞪大眼,「安想霓!」
「好好好,言歸正傳,」努力擺平臉上的線條,安想霓說出心中很久以前就想勸的話,「要是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就不會逃,昨兒,人跟人的緣分斷了就是斷了,但如果有轉機的機會,要把握!」
「你胡謅什麼鬼話,那種男人就算倒貼我也不要,沒道理丟掉的東西又回收。」
「他不是東西,他是你的……」
「你要是把那個字說出來,看我敢不敢跟你絕交!」很多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吃回頭草她壓根沒想過。
「好,不說,算我怕你。」她跟誰都可以斷交,就昨兒不行!氨 崴?耍??永疵蝗夢倚那槭嫣構?!蹦?淖蛞丫?蛩憬 ?疤狻?
安想霓不禁搖頭。她的死黨要是肯對自己多坦率幾分,今天也許就不是這模祥,愛情啊愛情,究竟是什麼玩意呢?
唉,不管了,那東西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還是面對堆積如山的公務實在吧!
「我的將來就是每天雲游四海,悠悠哉哉過日子。」
課堂上一個稚女敕清爽的男孩,中氣十足的對著授課老師舞室笙侃侃而談。
今天授課的重點是性向測驗,將來好作為輔佐的依據。
課堂上有四男一女,都不是普通人,四個少男是日光城的四位皇子,每人都肩負著生下來就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對著一室朝陽說話的人是老四火雪城。
而坐在最前頭的是優秀的老二火袂,認真的他微蹙著少年老成的眉努力听講,隔幾個座位是打瞌睡到流口水的老三火舫,至于麼兒火安琪則孤僻的坐在角落,不知為何所思、為何所憶。
唯一的女娃坐在火雪城旁邊,不耐煩的瞟著窗外的蝴蝶,無法安靜下來的腳頻頻踢著桌面下的橫桿。
「沒志氣的笨蛋!」粉女敕的櫻唇吐出不屑,托著的粉腮因為擠壓透出淡淡的嫣紅,與眾不同的鳳眼被濃密的睫毛遮蓋,任誰都瞧不出她眼瞳中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要你管,男人婆!」火雪城得到舞室笙的許可落坐,本來愉悅的心因為一桶冷水的潑下,不甘示弱的反擊。
「娘娘腔!」做不到保家衛國的重責大任,男人起碼該具備鏟奸除惡的志氣,去!胸懷玩志,表明是敗家子的料。
她最看不起這種男生了。
「夏昨,你呢?以後想做什麼?」舞室笙不是普通的老師,身為教授的他,職業是考古,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來到日光城,豐富的學識被提拔成為四位皇子的輔佐大臣。
墨夏昨噘著粉紅的唇站起來,雖然她的身份比不上四位皇子,墨家卻是日光城的開國功臣,居功厥偉不輸歷史楊家將的一門忠烈,因為官位世裘,她又是墨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換句話說,她是個女爵,自然有跟皇子平起平坐的資格。
不過她對自己的爵位沒興趣,一心要當自己,一個打擊罪惡、挑戰所有不公平的律師。
相對的,火雪城散仙的表現讓嫉惡如仇的她愈看愈不順眼,只想鄙視、唾棄他。
得到舞室笙的贊美,她驕傲得像只孔雀。
只見她坐下來,粉女敕如白雪的小手翻出一把瑞士刀,楚河漢界的從桌面中間一劃。
「別靠近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火雪城那天生善于微笑的嘴,不以為忤的涼笑,手肘挑釁的跨過剛剛形成的界絨,「昨兒,你很有演講的天分,我向父王推薦你出任跨國大使好不好?」
「不要。」
「不然陪我潛水,水底的珊瑚到了產卵的季節,很美喔。」大熱天坐在讓人昏昏欲睡的課堂上不如盡情游戲去。
「我告訴你,年紀輕的時候不努力,老了你就準備當乞丐去。」听說律師很難考,她有一堆的書要看呢。
「哈哈,老?」火雪城挑挑充滿稚氣的眉。「你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啊?現在就那麼拼,拼一拚如果都帶進棺材去不吃虧死了。」
這……是什麼歪理?!
墨夏昨斜瞪著他,口舌便是他的天生利器,他就是有那種能耐,平時怎麼看都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開口,三言兩語就將死對方,氣死人!
「反正你要玩自己去,我要用功。」
「你不會游泳對不對?旱鴨子一只。」他把白潤的臉湊向她,幾乎是臉貼著臉看她。
墨夏昨小嘴一扁,被他這麼一說,小小年紀的她哪里忍得住,「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火雪城嘻地一笑。對付她,激將法最好用。
「不過,我們別去海邊,去‘那里’玩吧。」笨醇?鷓┌潛凵系幕癉梓胗【牽??謀渲饕狻︰1呷忍諤詰模?蓯欽艫萌艘簧眇コ濉?
「不行,上次害我挨了一頓刮。」他把課本豎高,免得交談被發現。
「怕什麼,鑰匙在你身上。」那地方是禁地,不只是冬暖夏涼,水瀑溫泉繁花如錦,吃喝玩樂應有盡有,他們愛怎麼玩都行,只要不被大人發現就行。
「也對,好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個小家伙暗中計劃妥當……
「叩叩叩!」指節敲打在桌面上的聲響驚動了墨夏昨。
昨日、今日,魂夢悠悠……
她怎麼在辦公室里睡著了?
「昨兒,怎麼一臉發愁的可憐像,太想我了吧?」
全世界別無分號,連酷斯拉也比不上的火麒麟栩栩如生的躍入墨夏昨的眼簾,大地氣息的古龍水味繼而撫慰了她神游太虛的神魂,她無神的鳳眼張到極限……
「你……誰讓你進來的?」揉揉還不是很清晰的眼楮,看清楚那只金光波影的火麒麟不是迷夢里的幻影,她確定了要叫人拿鹽準備驅魔。
「我啦。」立在一旁的是安想霓。
拿掉掛在頭頂的卡第亞墨鏡,一身春夏裝寬松打扮的火雪城耀眼的站在墨夏昨簡單的辦公桌前。
墨夏昨極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會那麼蠢。「真是抱歉了,敞公司的‘家教’不嚴,不小心讓蟑螂跑進來,我明天會用力叫人多噴幾瓶DDT,掃除髒亂。」檸檬色的山本耀司上衣,舒適的威尼斯綢褲,墨夏昨懶得研究他腳底是哪一家名鞋,總之,這家伙多年的癥頭沒有好轉,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名牌痴。
「你這張嘴還是不饒人。」罵人不帶髒字,這丫頭罵人的功夫精進不少。
墨夏昨老實不客氣的說︰「你看過誰對垃圾客氣的?」
「哈哈,我真懷念你的伶牙俐嘴。」
「我對惡夢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火雪城是她小時候的惡夢,想念?不必了。
「你對救命恩人都這麼‘客氣’?」她的燦爛多了流光琢磨出來的風華,極致的美像花心的蕊,總是醞釀著令人無比心醉的真醇。
能讓他想念的女人真沒幾個,除了他那嬌弱女乃女乃,墨夏昨是僅有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