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觴呢?」
火安琪舉起大拇指往外比,不明就里的人實在不懂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看在能解讀他語言的火雪城眼中,就不是別人想的那回事。他意會的點點頭。
「能化干戈為玉帛最好,要不然大家被三哥這麼亂搞,都變‘跛腳’了。」有什麼事大家不能坐下來喝茶解決呢?非要搞得雞飛狗跳,他大大的不以為然。
火雪城喝口茶,又再接再厲地說得口沫橫飛,顯然把自己當成超級主播。
好一會後——
「她,跑了。」蜻蜓點水般的提示出自火安琪嘴里。
火雪城沒有反應過來,幾秒鐘過去才後知後覺的轉身,然後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姨婆人咧?」
想當然耳,誰有那種強壯的心髒繼續逗留在這里,紅綾心急如焚,早就走得不見人影,她可不是專程來看這對寶貝蛋喝茶打屁的,她的火觴才是心之所系。
「姨婆,等等我!哎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會死得很慘的,我最親愛的姨婆啊,等等我呀!」發表高見的閑情逸致全沒了,火雪城狂追出去。
死安琪,臭安琪,啞巴安琪,空生了對賊眉賊眼,兄弟是互相陷害求進步的啊?
好……好喘,你給我記住,火安琪!
☆☆☆
一把槍指著火觴的額角,而他手上的刀也不偏不倚抵在火觴的喉嚨上,只要雙方一個談不攏就可能血濺當場。
火觴帶來的人馬被日光城的反恐怖小組刻意打散,這才形成王見王的局面。
對峙之下,火觴不著痕跡的稱贊,「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逼近日光城的人,你是個軍事將才。」
「你也不賴,我在這里耳聞了你的政績,比幾十年前文明多了。」火觴刻意沖淡語氣中的敬意。
羅馬不是一天造成,太多的歷史會形成進步的阻礙,但是,一個古今交替的日光城傳到火觴手中居然能甩月兌多余的包袱,把整個島建設得蓬勃而有朝氣,一切現代科技來到這里,被發揮得更加淋灕盡致,他這無緣的二哥是個曠世奇才。
「這些都是兄弟們為你做的。」對這個當初因為迷信被迫離開家園的兄弟,他希望有一天火觴回來的時候能看見完全不一樣的日光城。雖然現在這種見面的方式有違他當初的設想,但是,火觴希望他做的,弟弟能看見。
「當一個城主真不容易,昧著良心說話很痛苦吧?」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他火觴怎麼可能因為幾句煽情的話就無條件投降,除非拿下他的人頭再說。
「這些年的流離顛沛養成你對什麼都不信任了嗎?真可惜。」
「廢話少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日光城滅亡,我不會受你蠱惑的。」火觴加了兩分力道,把刀斜刺進火觴的咽喉,血絲立見。
「火觴,不可以!」原來緊密封住的城門打開一條縫,紅綾狂奔進來,身後跟著火雪城。他沒本事勸住執意要出去的紅綾,只好舍命陪淑女。
火觴面無表情的臉驟然一變,拿刀的手也不自覺顫了下。
「你來做什麼?快走開。」
他有自信火家兄弟不會傷她一根寒毛,但是沒長眼的子彈可不見得肯听他的話。
「不要,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她發絲凌亂,米色的長褲也因為長途跋涉弄得灰不灰、土不土,被太陽曬紅的臉蛋更因為情緒激動,宛如熟透的番茄。
「對不起……我不能。」事情已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他身不由己了。
紅綾氣急敗壞地喊,「兄弟相殘,這就是你討回自尊的方法?」她無所畏懼的走到火觴面前,摑了他一巴掌。
火觴臉上的五指印立現,握刀的手歪了。
剎那間抽氣聲四起。
但有所行動的不是這些男人中任何一個,女性尖銳的叫喊畫破空氣中的凝重。
從角落竄出來的皇甫桃花一身粉紅,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撞倒紅綾。
「你這個愛攪局不要臉的女人,是誰給你打觴哥的權利?我愛了他十幾年,踫也不敢踫他一下,你敢打他,我要你好看!」
她騎在紅綾的身上,作勢要摑下,但是隨即被好幾雙手給抓起來,行凶未達的她破口大罵三字經,幸好火雪城閃得快,要不然她的口水就會在他臉上留下到此一游的記號了。
火觴抱起紅綾。火觴則順理成章收起沒派上用場的手槍。
想不到這麼難擺平的火觴遇到紅綾姨婆,居然如此就棄械投降。
「紅綾,你不要緊吧?」火觴緊張地逡巡,發現紅綾捂著腰部,一把刀赫然插在上頭,她蒼白如紙的臉嚇得他血液凝固。
「不……要緊,我挺……挺一下就過去……了……」她全身發熱又發冷,說不痛是騙人的……
「還挺?傻瓜!」火觴心痛得快死掉。
「潑婦,你干的好事!」火雪城沒打過女人,現在卻想狠狠地揍扁皇甫桃花。
「我呸!」她凶惡地瞪著紅綾,一點悔意也沒有。「我還巴不得她死得快一點,這就是跟我搶男人的後果!」
火觴听不下去,示意火雪城把她帶走。
皇甫桃花仍一臉乖戾,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哈哈哈……」
火觴走近火觴,「放松,咱們有很厲害的醫生,別擔心。」
他的話比強心劑還見效,死抱住紅綾的火觴立刻站起身。
「把那扇該死的城門打開,我要立刻見到醫生!」他腳步顛躓,幾乎軟下來,強人的面具悉數掉落。
他不要她死,不要!
☆☆☆
雪白是房里唯一的顏色。
誰都不敢違拗火觴的堅持,他堅持要親眼看著醫生救紅綾,雖然他看見她的傷口時一副要昏倒的模樣,醫生卻不敢多說什麼。
時間慢慢過去,飽受火觴鷹眼盯梢的醫生終于在縫合傷口後,滿頭大汗的抬起眼楮。
「幸好沒有傷及子宮,只要細心調養,很快就能痊愈。另外,」醫生月兌掉面罩跟手套說︰「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火觴喉嚨里咯咯作響,卻吐不出一個字,他眼一閉,往後一仰,在眾護士的驚叫聲里倒下去。
任醫生見多識廣,也被火觴駭了一跳,听到這個好消息怎麼也暈了?他趕忙調派人手把他抬出去。
不用說,火觴昏倒的事情馬上傳遍整座日光城。
第十章
自從知道自己要當爸爸,火觴的情緒就處在非常微妙的情況下,經常瞪著紅綾平坦如昔的小骯,又模模自己的。
想當初,他也在母親的肚子里待了十個月吧,一個小小的子宮竟然能夠容納一個生命,實在太奧妙了。
「他這樣子維持多久了?」藉著探病名義,火觴總會來火觴的行宮看看,卻發現他這叛逆性強的弟弟總是埋頭窩在書堆里不知道研究些什麼,一只手還不忘作筆記,極為認真。
「好像從他知道自己要當爸爸開始,本來對書本不屑一顧,現在竟像發了痴似的抱著書不放,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神神秘秘的,問他只會傻笑。」醫生吩咐紅綾不準下床的指令被火觴徹底的執行,她想起床動動身體都不行。她都快發霉了。
「我想他是對人生的意義產生疑問,反正多看書比拿槍沖鋒陷陣好多了。」火觴對幾天前的緊張情況余悸猶存。「希望你能多絆住他一些時間,最好六十年,這樣我們都會清靜不少。」
火觴說得輕松,可是那個專心啃書的人此刻卻頻頻朝這里瞄,也許他最好趕快結束禮貌性的拜訪,否則橫尸當場可就難看了。
火觴念頭才轉,只見火觴已經大步跨了過來。
「你不去忙你的國家大事,不務正業地跑來看我的女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