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無暇的名字,一下觸動了左岳百折千回的愁腸,無暇從來不曾入過他的夢,一次都不曾,難道她在怨他嗎?
「我這挖路工程要到下個月才結束,之前我走不開。」幾時,叱 風雲的他必須仰仗借口來逃避了?
「小問題一件。」清道夫早就算到這一點。「喂,各位,黑太陽答應了,上工羅。」
一大票的人從四面八方出現,居然是惡魔聖堂里的十二位社會精英。
左岳目瞪口呆。
就算平時為了工作,要聚集全部的人都不容易,清道夫是怎麼辦到的?
像是知道他心中的疑問,清道夫笑嘻嘻地自動解開左岳心中的疑問。
「我只是在E—mail上而用回紋針,把你跟無暇的故事夾帶出去,大家就都來了。」神吧!嘿嘿。
「我們早就跟這里的工頭說好,就等你點頭而已。」活電腦的眼鏡男跳出來說話,他太喜歡綠無暇了,能幫助這對苦命鴛鴦他絕對義無反顧!「你欠我一次!」愛斤斤計較的「凱子」先討人情。
當然,他立刻獲得大家一頓痛扁。
就這樣,十三個大男人全部加入流汗的勞工工作,在短時間內破了道路路段維修最早完成的紀錄,一生以為自己會以工頭名義退休的老人,被提升為道路工程主任,不用天天再出門吹風曬太陽。這一切,都是要感謝那群天神般的男人,而歸根究底,還是那個叫左岳的外國人吧!要是可以,左岳實在想一輩子都不要再進入時間廊。
可是,綠無暇的衣冠冢就在時間廊里面,他怎麼都避免不了。
整整兩年。
小小的冢毫不陰森,為了讓左岳一個人獨對無暇,鳳凰女和石頭都體貼地退開了。
左岳蹲下,用指頭輕輕地描繪著石頭上所刻烙的名字,心中的痛又排山倒海而來。
為什麼,都過了那麼久,他的心還是會痛?心要是能變成槁木,他就不用承受再一次次撕裂的苦楚,他不該來的!可是,毫無預警的,石牌砰然倒下,平坦的泥地崩塌,裂開好大一條縫。突如其來的地震,這一切都在一瞬間造就,左岳的心蹦蹦跳,跳得失速,難道有什麼要發生?
他等了又等,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的痴心妄想。
困難地移動他好像不屬于自己的雙腳,左岳著魔得用手撥開污泥下的方形箱子。
它不像棺木,把泥塊清除才看出來它是八卦形狀,很大,足以容得下一個人那麼的大。
它的蓋子因為剛才的震動被移開了,可看得見一撮發絲。
左岳的心被提吊到喉嚨口,只怕一張口就會蹦出來。
他扳開用朱砂畫了太極的蓋面。
一張清妍月兌俗、嬌俏可愛的容顏綻放在左岳的眼瞳,她是睡著的無暇!蓬松的卷發,可愛的劉海向兩邊散開,心形臉蛋還有淡淡的兩朵紅暈,左岳看著看著,眼楮都快凸出來了。
他怕泥土染污了她,輕輕地撢了又撢八卦蓋和兩旁,卻沒發覺自己的雙掌沾滿黃泥。
「唔……」
左岳一顫。
甜睡的人兒掀動長長的睫毛,星眸半掩,櫻桃紅的小嘴也蠕動了一下,再接著,無暇懶懶的拉高雙臂,伸了個又長又舒服的腰。
「左岳……」她看清眼前發呆的人,猛然撲過來。
這一撞,撞醒不敢置信的左岳,他不敢去模無暇,生怕只是幻影。
他倒在泥地上,仰著的腰被折成兩段,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痛,因為在太陽的照射下,他清楚得看見無暇那張如玉無暇的臉。
她是實在的,有手溫,觸著他的身子也是暖的——這麼說來……他慢了不止半拍地狂叫︰「無暇!」接著把她擁進懷中,再也不放了。
「傻瓜!」無暇的眼楮也涌上淚,討厭!他害她也哭了。
「我的無暇,我的、我的、我的,你回來了!」無數的我的,都不能表達左岳的激動。
左岳需索得印上他日夜渴望的唇,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要怎樣證明他不是得了幻想癥,他是切切實實得重新擁有他的愛人。
兩人不介意在地上翻滾成泥人,盡情地擁抱親吻,無暇還故意把濕泥抹上左岳的臉,唇齒間的濡沫、肢體的交纏,激情在兩人的眼中交織成捕獲的網,網住兩顆真心真情……
「咳……咳……」可是,不識好歹的人打壞了兩人久別重逢的鴛鴦夢。
兩人翻轉起來,一身的髒污讓鳳凰女跟石頭看得差點氣絕身亡。
這兩個人……
可是看著無暇那亮晶晶的眼珠,酡紅的粉頰,她跟石頭忙了兩年,為的不就是要成全他們?得了!她的眼楮今天公休,就當沒看見好了。
「到屋里談吧,我站不住。」她把縴縴玉手遞給石頭,不想再看那兩人一眼,無暇吐出舌頭偷笑,快樂得倒在左岳身上。
「從今天起,無暇不再是我們的姊妹,她是個道地的凡人了。」茶香四溢的時間廊里,鳳凰女開門見山地道出。
失望強烈地擺明在無暇臉上,「為什麼?就算我變成肉身的凡人,我們還是可以做姊妹,人跟妖精一定要楚河漢界得劃分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嗎?」
「不是我不願意,時間廊有自己的思想,不見得我想敞開大門,她就願意讓所有的人進來,這點要請妹妹原諒!」鳳凰女眼中的妖艷還在,只是往常容光煥發的神色被稍稍的病容取代,因為這樣,她特意抖擻精神,不教人看出不一樣的地方,「我知道了,姐姐別跟我這般客氣,要不是你跟石頭,恐怕我真的魂飛魄散,早就不存在了。」說到這里,無暇忍不住苞左岳相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浮涌出深層的依戀。
這世間,恐怕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分開他們了。
「那是石頭警覺得早,知道事先取下你的血液,這才不至于束手無策啊,要我跟他憑空變出一個你來,好姐姐我也沒那種好本事!」鳳凰女不居功。
「這怎麼說?」左岳極想知道無暇是怎麼重生的。
「戲法說穿很不值三毛錢,不過,我還是大概說給你們知道,免得你們猜來猜去。」
無暇和左岳原來手牽手的動作更加緊扣,兩人屏神靜氣,等著鳳凰女娓娓道來。
鳳凰女呷口茶。「其實這法子是死馬當活馬醫,十多年前,美國政府支持成立一個研究超能力的小組,網羅醫學、心理、物理學和數學的專才,石頭窮極無聊也參加了這個都是學者專家的團體。在這當中,他發現超能小組的研究重心是在研究世界神秘地區的超自然力量。雲南、四川、金沙江都住著蠱族的部落,蠱是生物的原型,因為蠱蛹長期處在安逸的狀態,千百年都沒有進化,所以是生物原型,對這些科學家來說,必須用特定訊號才能喚醒的蠱,是人類最早的基因工程。」
左岳听到這里,模糊得有些明白了,一種幾千年都沒有進化的原型生物要是經過變化,那它的可能性就如同原子彈爆炸一樣,有令人無法想像的連鎖反應。再加上無暇血液中的細胞,蠱跟人的細胞核結合,鐵定能夠改變生命原來的密碼,也就是基因產生突變,使不可能存在人間的無暇變成生物學範圍外的生物。
「我跟石頭兩人只是試探性的賭上,放手一搏,美夢竟然成真。」鳳凰女說得平淡,但是期間的驚心動魄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這份感人的心意讓無暇和左岳這對壁人,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恩不言謝,來日,有需要我左岳能效勞的地方,請不要客氣,我不會忘記鳳凰小姐跟石先生這份恩德的。」左岳肅然起敬,他從來不對任何人承諾,諾言在這個凡事都需要白紙黑字的社會太珍貴了,他不輕易付出,一旦出口,絕對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