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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鐘蕩寇 第4頁

作者︰陳毓華

左岳靈活地閃過去。「爺爺,老套了,下次,換點新鮮的。」他丟了個飛吻,長腳已經上了回旋梯。

「我還以為是哪個沒教養的人,大清早的雞貓子喊叫,吵得大家不得安眠,原來是我親愛的表弟。你又在外面浪蕩了幾天?居然還會想到要回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士從回旋梯的後門進來。

斑領的蕾絲邊白襯衫、馬褲、皮鞭,顯然才從馬場溜馬回來。

「我回不回來,你管得著嗎?」

左岳干脆雙腳打叉,身體斜倚在樓梯扶手上,玩世不恭地睇著年紀跟他相差一大把的表兄奧魯•馬塞。

「再說,這個家是我的吧,親愛的表兄,你偷偷模模得進來,我是不是該放狗咬你?」

內徹特菲家的牧場苞馬塞家只是象征性的用柵欄圍起來,他想穿堂入室,簡單得很。對奧魯的種種惡行來說,闖進別人家中只不過是諸惡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樁,他願意踏進誰家的土地可是誰的無上光榮呢。

左岳才懶得管這些芝麻小事,但是,前提是別來惹他。

「我是替爺爺抱不平,你放他孤苦伶仃得在這間大宅子里不聞不問,又一天到晚跟那些下三爛的人鬼混,咱們內徹特菲家的臉全都給你丟光了。」奧魯稱得上英俊的臉正氣凜然,不清楚他為人的人都快為他悲天憫人的氣度而感動不已。

左岳連眼皮都懶得抬,跟瘋狗對話真累。

「Z。」他喚。

一個總管模樣的年輕人從小門出現。他軒眉劍目,是英國管家學校的高材生,以管家的職責為天職。

「親愛的馬塞先生不請自來,你給他兩條路選。一嘛,他非法闖入民宅,看在他是我們家親戚的分上,少少罰四萬個克羅納;二嘛,委屈他從客廳滾出大門,注意,是滾喔。」左岳狡猾得抿起線條菲薄的唇線。打擾他休息的人萬惡不可赦,小小懲戒,算法外開恩了。

「是的,少爺。」Z一手放在左胸上,恭敬地答應。

「左岳,你敢這樣對我?爺爺,你就這樣任他放肆?!」Z是左岳的狗,他不會跟看門狗求情。

「我老了,耳朵也不大好,你大吼大叫的,喉嚨不疼啊?」佛列德•內徹特菲裝聾作啞。

人年紀一大就怕寂寞,有人唱戲給他听,沒什麼不好的,何況他的拳頭也不如年輕時結實,留著敲栗子吃還管用,年輕人的賬自己了吧。

左岳看著狡猾成性的佛列德,悶聲不吭得繼續拾階而上。該死!他又差點中了老狐狸的詭計。

他的祖父老是想把他拉進內徹特菲家的髒水里,一老一少較勁了多年,他不會讓哪個奸詐老鬼稱心的。有種,就煮了他再說!哼!看見左岳根本不搭理就走掉,佛列德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巍峨的身軀垂頹下來。

「你還不走,要我留你用早餐嗎?」佛列德對奧魯的口氣是意興闌珊的。

用錢堆砌的世界到底給了他什麼?支離破碎的人生啊!好累!「爺爺。」

「我還沒死,等舉行喪禮那天再用這種苦腔跟我說話還來得及。」佛列德示意護士小虹送他回房。

沒戲看只好回房玩他的電視游樂器了,悶啊。

「爺爺,你偏心!」奧魯忍了又忍,雖然他的父母總是再三強調,不能得罪這個內徹特菲家族的老龍頭,可是年輕氣盛的他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好歹,我是這個家族的血親,左岳算什麼?」

內徹特菲家最注重的就是血統,如今,最受老龍頭寵愛的卻是一個來路不明的混血兒,他們這些人到底算什麼?

輪椅慢慢轉了回來。

佛列德昏花的眼楮浮起幾分的興味。他摩挲著自己鐘愛的八字胡。

就在奧魯以為自己的呼吸快要斷掉時,佛列德說話了。

「你想怎樣?」

奧魯囁嚅,「我要把他拉下來。」不擇手段的。

「我的孫子不只他一個,為什麼目標是他?」老人听出端倪來。

他總共有七個男孫,十二個孫女,可是就左岳一個孫子跟他一起住,這難道是原因嗎?很有趣。

「我看他不順眼。」差不多年紀的同輩里,他跟左岳最不對盤。「還有,誰都知道那個小子是你暗中欽點的繼承人,將來的內徹特菲集團還有日得蘭海運都歸他管,我不服,」就是這點嘔人,那個小子他憑什麼?

內徹特菲的勢力雄厚,除了日得蘭半島跟它周圍的大小五百個島嶼的三十幾條海運受他們壟斷以外,又由于哥本哈根是通往北歐各國的玄關,飛航也在國王克麗絲汀的大力支持下獨枝一秀。又因為航空貨運運輸方便,屬于內徹特菲家族的超市連鎖更是多不勝數,所以只要是這個家族的一分子多少都沾到了好處。

當然,統管這些下游公司行號的總指揮所就是內徹特菲集團和日得蘭海運,這兩個重地目前的龍頭是左岳的父親,至于幕後黑手當然還是退而不休的創始人佛列德。

「哦,」老人沉得住氣,「我記得你手中有三家投資公司,一家證券行,整個英菲島都是你的,這樣還不夠?」他喜歡有野心的人沒錯,再大塊的餅要是沒有能耐吞下、消化可是會噎死人的。

不過,這個家伙還算有種,敢來跟他要公平。

「哼,我跟那些安于現狀的表親們不一樣,我的才學能干頂尖,天生是呼風喚雨的領袖命。爺爺,你只要答應讓我入主財團,我絕對不會叫你失望的,短期內公司的月成長率我有把握從8%讓它升到10%,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相信我一次,爺爺。」

「真的?」呵呵,听起來很有趣。佛列德的眼楮發出一抹亮光,那是賭徒的眼光。

「我保證。」看見似乎動搖的佛列德,奧魯掩藏不住心中的興奮。

保證?老人一哂,他能保證什麼?保證弄垮他的公司是……吧?

「好,我答應,明天開始你就到總公司上班。」

佛列德的決定讓垂首站在一邊的管家變了臉。他們家的老太爺痴呆了嗎?

倒是眼見目的毫無困難達成的奧魯喜形于色,那雀躍的表情怎麼都掩不住,要不是在佛列德面前還必須保持莊重,他怕不跳起來了。

不急,等他回到自己的家,馬上開五百瓶香檳來慶賀。

奧魯愉快得甩著馬鞭想離開,想不到得意忘形的他卻被攔阻了。

是管家Z。

「馬塞先生,您沒有忘記先前的事吧?」

「怎麼」奧魯猛然才想到管家指的是方才左岳交代的話。「你這個瞎眼的奴才,也不想想從明天起我是什麼人物了,還敢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先生,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天少爺交代我的我就該辦好,請問,您是要開支票或現金?」他不以為好面子的馬塞家人,會任由自己顏面盡失得「滾」出內徹特菲家。

「混賬!」奧魯大吼。

「您的意思是拒付羅?」管家篤定得很。

「爺爺,你這個狗奴才……」他一出聲才知道自己打狗居然還跟狗主人咆哮。

佛列德掀眉,冷眼旁觀。

奧魯忍痛地拿出支票簿,雙手心疼得發抖。他會討回來的,很快!表帶斷了。

左岳並不以為騎車的時候表帶斷掉是什麼不吉利的征兆,它會斷是正常的,一個跟著他多年的手表能要求它百年完好無缺嗎?

「你坐別人的車,我要去修表。」他張揚的長發還是任它飛揚,一身仍是及腰的短外套配上皮褲。

他平淡地說,不見得是要得到對方的同意,純粹交代。

「修表?」滿頭金發的女伴像是听見天方夜譚,拉高聲音。「你那只爛表早就可以扔了,看你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你有的是錢,干嘛舍不得一只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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