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閻羅王的手中撿回小命的,不過虛軟如綿的她深刻體認到,現在將她擁攬入懷的男人沒有比她少受一點苦。他跟她一樣地……臭啊!
區可佟虛弱不堪的臉浮出不怎麼高明的笑容。
她很慶幸自己能活過來,能瞧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到的情景,她好滿足喔!
好想多瞧他一會兒,可是身體已不堪負荷,閉上眼,她身子一軟,便整個往後仰去——
忽悲忽喜的戚寧遠滿心酸楚,怎堪她這一嚇。他心肝俱裂地吶喊,登時又嚇去了半條命。
眾人跌撞地進來,臉色沒一個好過他。
「怎麼樣?」五、六個人連迭地問,根本是被嚇破膽了。經過這一役,雖然有人大難不死,陪在一邊的他們也都跟著月兌了層皮,元氣大傷啊!
「她又昏過去了。」戚寧遠急急吼問郭問。
「不礙事,這是自然現象。她的身子還很虛弱,經不起情緒大起大落。」有情人乍見,情緒在生死瞬間的激越中動蕩,自然經不起再一次的波濤洶涌了。眾人听完他的解說,結實地喘了一口氣。這回可是真的放下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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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可佟意識清明地蘇醒已是隔日的晌午了。
流離的陽光寶燦燦地鋪設了一船的晶亮,就連無法自主的身子似乎也被注入些許的氣力。
她有多久沒見到可人的太陽了?呵呵,生病的人對溫暖總是特別渴求吧!
「什麼東西讓你看得這般出神?」刻意放輕的跫音來到她身旁,戚寧遠低迷喑啞的嗓子,促使區可佟轉回了遠觀的眼神。
她微微臉紅。「我睡了很久了?」時間冗長到四肢僵硬,不靈活了。
「嗯!太久了,害我差點又變成眾人圍剿的對象。」他每半個時辰便暴力地要求郭問過來診視,幾乎到了風聲鶴唳的地步。她再不清醒過來,下一次他已經準備用綁架的方式將郭問請來了。
「你做了什麼事?」
「沒事。」她是病人,一些芝麻綠豆小事不必她擔憂。
戚寧遠掀開被子,熟練地握住她雪白的足踝,經揉慢捏,力道適中地按摩著她的肌肉。「我發現你每次見到我都會臉紅,為什麼?」
唯一的一次破例讓他不見半條命,這才知道她臉頰上時常乍現的一片瀲灩對他有多重要。
區可佟試著縮腳卻不得法。她用像貓叫般的聲音道︰「別這樣——」
「怎樣?」他居然有了挑逗她的心情了。
她的玉足他不是頭一回踫觸,自從她「復活」之後他便持續地替她按摩全身,只是當事人不知情而已。
「男女授受不親。」隨著他逐步前進的指月復正停留在她私密的大腿內側,陣陣的熱潮令她慌亂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手指似乎留戀了一會,才不舍地離開。
「等會兒把藥吃完,我讓人燒了熱水,你該清洗一子了。」
「嗯。」她仍沒反應過來。
丙然等他出去再回來,煎藥和熱水一起被送了進來。
「來見過小姐。」戚寧遠吩咐兩個綁雙辮的少女。兩人面貌清雅秀美,一見人就笑。
「可人、憐人見過小姐。」雙人口齒清晰,十分討人喜歡。
「不用多禮,快起來。」區可佟努力地想撐起身體卻讓戚寧遠給按住。
「自己都這副身體了還逞強。」他不以為然地道。「可人和憐人是我兄弟送你的禮物,等你身子康復再去道謝就成了。」
可人、憐人是獨孤胤的杰作。他知曉了戚寧遠和區可佟的遭遇後,不吭一聲地遣來八名侍女,讓戚寧遠連推辭的機會都沒有。最後,他留下兩人,其余遣回。深思遠慮的獨孤胤清楚他正急需能幫忙的婢女,至于那些「能看不能用」的群龍們,他可不敢奢望他們能有什麼建樹。
「我何德何能,——」她哽咽。
「不許看輕自己,你是特別的,知道嗎?」要不是她蒼白如斯還經不起嚇,他多想嘗嘗她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不會讓他再坐立不安了。他的感情明確,無庸置疑地明白眼前的女子是他不可能再割棄的人,那麼從今以後,他還有更重要的功課要學習——就是去愛她,給她他不曾給過任何人的幸福。
「你把我說的太好,我會不會是還在夢里?」他的話讓她昏眩不已。他是那個高不可攀、使她暗自傷神的戚寧遠?
她咬著唇,疼痛證明是真實的。
「我可以證明你是清醒的。」不由分說,當著兩個侍女的面,他吻住區可佟微張的嘴。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無疑是在伊人的心中投下一道閃電驚雷了。
戚寧遠對唇踫唇的接觸立刻著迷了,他不知道這樣一個舉動竟然震得他無法自已。
她的唇柔軟甜蜜,唇與唇不過才分開,他又忍不住湊上去輕嘗一遍。
他的輾轉索吻,吻軟了區可佟,也讓可人、憐人臉紅心跳不已。
「咱們出去吧,這里暫時恐怕不需要我們倆了。」可人知情識趣地掩著小嘴兒笑。
「我想也是。」憐人走出門還心細地攏上門,留下一對初識情滋味的鴛鴦。
第九章
戚寧遠是認真的,他光著上身,著件綿長褲,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抱起身體猶虛的區可佟走向浴桶。
「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這麼麻煩,所以不要再跟我討價還價,等一下水涼了要想洗澡——只好下次趁早了。」女人沐浴真是件頂麻煩的事,但是見到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又愛又心疼,不善好言好語待人的他,費心地拐彎兒哄人。
偌大的浴桶早就安置在艙房里,裊裊的煙絲冒著熱氣,水面上還散置了藥草瓣,那桶水比什麼都更誘惑著區可佟。
可是,要她果著身子跟一個男人相對,她寧可去死。
「不洗沒關系,我能忍。」元氣仍嫌不足的她,斷絕熱水對她的吸引,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孰知臉頰和他胸肌一踫,雙唇便剛好踫觸到戚寧遠的。一霎時,兩個人全傻愣住了。
可佟想逃也逃不掉,只感覺到戚寧遠渾身堅硬起來的肌肉,徘紅立即燒灼了她缺乏顏色的小臉。
「對……對不起。」她被凍傷的聲音仍舊啞得像鴨子叫一樣難听。
「別動!」戚寧遠痛苦地眯起眼,由腳底、下月復焚燒起的刺激泛向四肢,他更用力地抱緊懷中的嬌軀,仿佛藉著接觸便能減輕他體內的騷動。
他跨上預先擺設的小板凳,筆直浸入浴桶。
他是人不是野獸,忍耐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水……」強大的水壓使得區可佟被水淹沒的記憶又回來了,即使只是半人高的浴桶。她緊緊擁住戚寧遠瘦削富彈性的腰,壓抑地戰栗。
「乖,把眼楮睜開,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淹水的。你瞧,這只是洗身的木桶而已,不怕的。」戚寧遠讓浸泡在水中的雙腿彎拱,使得區可佟啊在水面的臉抬高些,給她安全感,手臂也寸步不離地環著她。
她如驚弓之鳥,仍然潛伏著驚怖的眼睇向他,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可以一直抓著我,相信我。」
他的保證比什麼話都有用,區可佟安心了。
事情的進行與戚寧遠的盤算不同,現在到了最難的地步——他要怎麼幫她清洗呢?
想像很容易,真的實行就很困難了。比如說……輕觸她的羅衫。
「看著我。」他必須做點什麼。
不管是不是因為氤氳的霧氣或是尷尬,兩人的臉或多或少都沾染了瑰紅,加上晶瑩的水珠,眼跟眼交會時,區可佟只覺心底一團亂。發燙的臉和身子是飄搖的,心醉神迷,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身之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