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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獨眼龍 第22頁

作者︰陳毓華

他不能讓受詛咒的厄運又找上她。

任箏默默看著他說話的樣子,滿足一嘆。

「為什麼嘆息,哪里不舒服?」他胳臂一僵,聲音危險的降了幾度。

心口不一的男人!

看來,想把他留在身邊要花點心思了。

回到任箏獨居的小洋房,獨眼龍把她放了下來。

「房間在哪里?」

「我可以自己上樓。」

他精銳的眼四處打量,很好,全女性化的布置,沒有一些些男人的東西,這份認知使他奇異的安心。

他瞥了眼陡直的樓梯和任箏緩慢的步伐,不放心的摟住她已稱不上縴細的腰。「上樓要挽著扶梯走,連這點安全知識都不懂,要不小心有個意外怎麼辦?!」

「我一個人住了好幾個月也沒事啊!」他似乎很容易緊張。

「一個人?你挺這麼大的肚子就一個人住,你家里的人一點都不關心?!」他驟鳴怒吼。

「不是這樣,是我不想搬回去。」

「為什麼?」

「以往,我太依賴別人了。」她悠悠望向自己小骯。「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做媽媽了,為母者強,我才能保護我的寶寶啊。」

「你的寶寶,只是你的?」她胡扯的是什麼天方夜譚,孩子他也有份吶。

「是。」她清媚的眼流過一抹慧黠。

「你休想把他佔為己有,雖然我不想再跟你重續前緣,孩子仍是我的。」

「那麼,剛剛那個吻代表著什麼意思?」不會只是問候吧!

他強詞奪理。「哼!你以為一個吻又代表什麼?!」

「山盟海誓。」她清楚的喟言。

獨眼龍噙著扭曲的笑,「你沒遇過壞人嗎?笨女人,山盟海誓?別笑掉我的大牙。」

「別,」她遽然用手掩住他的歷,不確定的搖頭。「別用那種殘忍的話傷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你說什麼鬼話!」仍冷冰疏離的他有些風息鼓偃了。

「……我發過誓不讓你給我的眼楮哭泣,因為它是你給我的,我要一生珍惜它。」

獨眼龍旁若無人的眼失去了溫度,有好一會他全無表情,深奧得令人畏懼。

「你都知道了?」他抿緊的唇仿佛在對自己生氣。

「愛一個人不是應該連他好的、壞的全都接受?」是誰規定先說「我愛你」的一定是男人,愛原來就不分彼此的不是嗎?

「好的、壞的——」他拉長語調,冷不防摘下不離身的墨鏡,「這樣的我你也要?」

他的雙眼乍看之下並沒有特別怪異的地方,仔細一看,左眼的水晶球體反映不出人的影像,那只是一個幾可亂真的眼球。

「它是假的,你看見了?為什麼沒反應,被嚇壞了是不是?」即使明明知道結果會這樣,為何他還會覺得受傷?

他的咆哮沒有影響任箏分毫,她充滿溫柔。「你想要怎樣的回答才肯留下來不走?」

「你不怕我又再度將厄運帶給你!「

「我知道了,」她咬著粉唇,「等寶寶生下來我會把眼楮還給你的。」

「你瘋了,什麼還不還的,你以為那種束西可以隨意挖起來還人的?!」

「那麼,你以為感情也能夠收放自如,說愛就愛,說不愛就像關水龍頭一樣鎖緊就好?你……」她咬住牙,內心溢滿憤怒的痛疼。「你,只字片語都不留,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活著,這種煎熬你以為好受嗎?如果可以,我要你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但是,如果你的心丟掉了,你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對我又有什麼意義。」淚,終于從她素淨的眼睫溢了出來。

獨眼龍再也無法漠視自己內心幾乎要匱乏的溫定。他愛她,不想再費力欺瞞自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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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劇烈的顛簸,使得她不太舒服,還半帶倦意的眼被強追睜開了。

她發現自己在歐格鞏的懷里,而他正以風一般的速度往外沖,神情有著近乎緊張的慌亂。

「你……做什麼啊?」

他停住奔跑的腳步,有一抹驚喜停駐在他性格的唇畔。「醒來了?真是太好了。」他明顯的松口氣。

「為什麼那種表情,我全身都好好的啊。」他到底在緊張什麼?

「昨夜我听到你咳嗽,令天又那麼晚沒起床,我還以為——」他的聲音像繃緊的弦。

「以為我生病了?」

他不答,臉上霎時出現不正常的淡紅,局促的表情像極做錯事的大男孩,純情得教人不忍苛責。

任箏把額頭靠向他的額,溫柔道︰

「很正常的溫度,你瞧。」

「那就好。」把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是不是太累了?昨天。」

「可能吧!」她翻身想改變姿勢,臉色卻倏然一片蒼白,捂住嘴,便往浴室沖。

「怎麼會這樣?!」看她吐得連膽汁都光了,他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例行的孕吐。」都已經進人穩定期了,孕吐卻始終沒好轉,只要疲累過度就會發作。

「之前的幾個月,你都一個人這樣熬過來?」

「正常的,每個孕婦不都這麼走過來的。」吐了一干二淨,反胃的感覺總算沒那麼嚴重了。

她往樓上走。

「我去換衣服,今天星期天,有幾個鄰居的小朋友會來補英文,如果來了,替我招呼一下。」

「你這種身體還工作?!」他不喜歡。

「要生活,而且,不做事太無聊了。」補習也是分散思念他的方式。

「我們必須談談。」他可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出生,他要她無憂無慮的待產。

「只要一個半鐘頭,如果可以,等我到海邊散步時再說好嗎?」她真的睡過頭了。

「告訴我,孕婦都吃什麼?」他並不打算說服地或征求她的意見,他想到更好的方法。

「沒什麼特別的,只要三餐正常就可以了。」她都這麼吃的。

「你太瘦了。」她是他見過最瘦的媽媽。

這種事要爭執是無意義的,更何況也不是好時間,任箏草草帶過,「等一下我授課時你要是無聊可以出去逛逛。」

「好。」他正有此意。

任箏走到樓頂,忽然不安的回過頭。「你會留下來吧?」她快樂的差點忘了這事。

「暫時是不會走了。」她這種情況教他如何走開。

她的雙眼如寶石燦燦發光,「我換衣服去了。」就連腳步都輕盈許多。

獨眼龍看她幾乎要飛起來的腳步,忍不住在她背後喊︰「快做媽媽的人,走路穩重點,拜托。」

他的留下,真值得她高興成那樣。

等任箏換好衣服下褸已不見歐格鞏的影子,她無暇細想,因為學生陸續到來,她只有把精神放在教學上。

幾乎快兩個鐘頭,解答所有的疑問又交代功課後,小學生一哄而散了。

輕捶發酸的腰,門鈐當叮咚輕響,出現的人是抱著一堆什物的歐格鞏。

「你,大采購啊?」她忘記有腰酸的事,被他的大手筆嚇到了。

輕松自如的把東西放到廚房,他掏出一本筆記。「隔壁的太太們很熱心告訴我不少孕婦該吃的食物,我全買回來了。」他很認真的掃瞄有沒有遺漏的部分。

「鄰居太太?」這麼快就和她們熟到那種程度?當初她可是花了好幾個星期才博得信任的。

「還有,那袋水果是我經過批發市場時歐巴桑送的,說是要給你當零食吃。」

敦親睦鄰、免費水果,在這麼短短的時間里他是怎麼辦到的,還有更令人驚奇的事嗎?

「差點忘了,」他合上筆記,露出一切都在計算中的自信,」你那些學生,從下堂課由我接收了。」

「什麼?」她的城池逐漸淪陷,為什麼連這個都易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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