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若襄發出無限滿足的一笑,遂走開。
奧斯卡只字不漏地听著他們的對話,慧黠的眼閃過許多復雜的情緒,其中最明顯的是竊喜。——傳說,赤色響尾蛇組織的掌權者無所不能,毫無弱點可尋,但似乎並不盡然。他們不過小小試驗了下,居然大出乎意外地收獲。
「讓你留下並不是我的意願,前提條件下你必須負起保護若襄的責任——當我有事必須走開的時候。」安東尼干淨爾雅的聲音,頻頻敲進奧斯卡的耳膜。
赤蛇組織從不養無用的垃圾。
「你把她交給我?」奧斯卡霍然肅立。這算什麼……但這不正中他下懷?
真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她相信你,不是嗎?」安東尼半垂著眼,像俯視蒼生的神,神秘得令人止步。
「信任」?奧斯卡嘲諷地挑眉,他的信念絕不會建立在這種無知可笑的字眼上,他討厭那兩個字。
「你下去。」安東尼表明了會談結束。
「少爺,那小表有問題。」銀翼蹙緊眉心。而且不是小問題。
「我知道。」
「你把他留在小襄小姐身邊豈不引狼人室?」
「你太緊張了。」
「把來路不明的不定時炸彈放在她身邊,太冒險了。」他幾乎要為賽若襄的安危忐忑了。
「他的底細我清楚,他不會有機會傷她一根毛的。」在閑散的對談中,他透著詭異。
「但是——」銀翼還有話說。」如果你太閑,倒不如去看著古鐸叔。」安東尼打發他。
蛇在爬行的時候通常沒有聲音,但卻不代表它不會噬人。
耙在他頭上動土的人,會死得奇慘無比的。
☆☆☆
今天是賽若襄傷後第一次被允許出大門,她的興奮染在語無倫次的期待中。「走、走、走,賽若襄想去看花圃。」幾天的療傷過程中,只有「阿莽」是被允許待在她身邊的,她出奇想念她的花。
她因食指劃著玻璃,像渴望出游的小孩一樣。
「你的精神真好。」安東尼把最後一顆扣子扣上,心情亦被她的快樂模樣給感染了。
「來。」他擁住她,嗅著她彌散花香的發。
她沒有掙扎,只有一抹困惑躍上眼瞳。「阿東……」
他佔據她的唇,如夢低語。「我要你。」
可是他們約好要出去看花曬太陽啊!她清明的思緒只保持了少許時間,就被他侵略的舌糾昏了判斷能力。
方才整備的衣服重新從兩人身上滑落,安東尼沉重的氣息拂過她圓潤的耳垂。
「如果你不想,隨時可以喊停。」他的唇滑落,將額抵住她的,如果她有那麼一絲反抗,他還來得及平復自己的熱情,要不然他會失去所有的自制力,傷了她。
她歪著頭,大眼眨呀眨地。「若襄不知道,只是這里有好多小鹿拚命在跳。」她的胸口被安東尼壓住,他身體的熱力傳染了她。
安東尼再次攫住她的唇,赤果的游移上她的肌膚,他的吻轉成了饑渴與狂熱,行動的狂猛訴說著勇往直前的堅決。
賽若襄在他懷中化成一池春水,只能被動地啜飲著安東尼制造出來的醇酒……
不管如何是無路可退了,她的滋味太過醉人,帶著她,兩人攀升到了星際,兩具初識雲雨的身體顛覆了周遭的星群,只剩兩人交融傾屬的璀璨。
他們緊緊結合在一起。
「是不是痛?」他的聲音像跑過一座山峰,試著退出她的身體。
「嗯。」她把額抵在他的胸膛上,不肯見人。
他溫柔拭卻她額際的汗,摟緊她。「我們今天不出門了,你就在床上休息。」
「也。」她翻過身,粉紅的蓓蕾像掩不住的春色展現在他面前。
「老天。」他申吟,熾猛的情潮又在他體內蠢蠢欲動。「別動。」她要再動上那麼一動,不怕他會再度要了她!
摟住她的腰,他閉嘴,試著平復自己激昂的熱情。
☆☆☆
事實印證了奧斯卡的判斷是錯誤的,他完全找不到足以下手的機會,安東尼將賽若襄看得滴水不漏,他開始焦躁起來。
「奧斯卡,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里?」她沒有太多時間見到奧斯卡,因為安東尼不允許。
「你的監護人呢?」他明知故問。
賽若襄听不出他話中的諷誚。「那個仙女姊姊來了,阿東要陪她。」她有些失望。
「你可以纏住他啊!」這點綰住男人的伎倆都不懂,她究竟憑什麼抓住安東尼的心的。
「纏?是用線綁起來的嗎?這樣不好,阿東會不舒服的。」
鈍頭!奧斯卡暗斥。
她太天真了,天真地來接近他,天真地不明白自己危在旦夕。
倏地,安東尼提及的「信任」又跳上他的腦海,該殺!他無聊地想到那兩個字眼作啥,它毫無意義。
「你呀,哪天變成下堂婦別來找我哭。」
「下堂婦是什麼意思?」那意思似乎是不好的——
「你真煩,到底來找我做什麼?」他不是一心一意想要她的命好交差,現在自投羅網來了,還猶豫什麼?
「若襄想看伯伯去。」她清淨的眉宇勾勒著小小的心事。「阿東不許我去,可是若襄很想伯伯,奧斯卡可以陪我嗎?」
「有什麼問題!」送上門的羊,野狼會把她推出去嗎?
「那我們走吧!」
他們去探視了康復中的古鐸,沿著海岸線看風景,許是那種他沒亨受的愉悅氣氛感染了奧斯卡,他帶著賽若襄到他曾有記憶中的小吃店去吃了頓豐富的午餐,然後買了支火燒冰淇淋給他。
他不曾發現自己錯失了許多下手的機會。
然後,他們又去了游樂園。
「奧斯卡,若襄要坐那個飛車。」她明亮著熠滿陽光的雙眸,在更多的游樂設施中奔走。他們進了鬼屋,他在她柔軟的身子中嗅到了一縷極淡的幽香,他看著她的發在風中飛揚。
如果,他能堂而皇之地將她的發全擁簇在手中,那是怎樣的感覺。
他不知不覺地凝視她因活動而染上明顯的玫瑰容顏
她飛奔而來,他不自覺地層開雙臂迎納她。
「奧斯卡,若襄好快樂哦!」她格格地笑著。
這麼單純又信任人的家伙!憐惜的情慷像一瓣花蕊掉進他久不生波的心湖,他被自己忽涌而來的陌生感覺駭住了。
他居然不知覺地沉淪!該殺的,他的目的呢?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一次也沒想起過。
他不需要這樣的感情和情緒,雖然時機仍不夠成熟,可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在自己全面陣亡的時刻還沒來臨前,他必須把這如麻般的結剪斷。
☆☆☆
回到阿優厄耶園,還沒進門,安東尼那怒濤洶涌的吼聲已經貫穿整棟屋子,在奧斯卡和賽若襄的面前爆發。
畢生不曾有的狂怒惡狠狠地摧殘過他的胸臆。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他蟄猛地望著奧斯卡。奧斯卡只覺氣血翻涌,他無言地退下了。
看到安東尼雙眸閃爍著殺意,賽若襄茫然了。「你生那麼大的氣。」她可以解釋的。
身子一動,卻早已被一雙鐵臂鎖進他急速躍動的胸膛。「再也不許了,不許你無聲無息地不見,你只能是我的,知道嗎?」熾燙的唇瓣印上她的,他狂烈地蹂躪著。
他的怒氣和情潮嚇壞了若襄。
「我只是……想……去探望伯伯……」她結結巴巴地說著。
「住口!」他的怒氣仍未撫平。「下次絕對不許在沒有我的允許下出門,尤其是跟著別的男人。」
他不是木頭人,不明白奧斯卡看著她時是怎樣的眼光,她只能屬于他,絕不許任何人染指。
「對不起。」她小小聲地。